《宫二代奋斗记》第6章


再次冲在最前面的虞啸卿终于如愿做了先锋,站在船头,一把长枪已经做好了饮血的气势。紧随其后的赵八万、俞州、文建德以及带着战船来投的区家兄弟等人无不一副吃人的架势。
副主帅船上的一身黑甲的侯破军立在大旗下,长剑出鞘,高出旁人一头的个子挺拔威武,身后是气质阴郁的亲卫长缪再兴,战鼓哄哄,千余战船先后发动,铺洒在江上,让奔腾浩瀚的江水都气虚减势。
侯破军不惧天地,因为他们视人命如刍狗,不敬神佛,因为他们没有保护好人长命百岁也没让坏人通通去地狱!他只信他自己!老天不过如此,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你横他便怂。他缺少战船,便有人带着战船来投,他缺条水路,天便连降几天大雨,大涨水势,天地神佛都不惧不敬的人,何惧世间之人?
主帅战船上大旗书“程”,旗下是一个一身银甲的高瘦年轻人,他是聚义军处州和州的总统帅程仲青,周围的战船上是程家子弟亲族、大将,亦是个个威猛,尤其是最前面船上的黑脸大汉更是身姿挺拔、目光如炬。
先锋将士已经和蛮子水军交战,有人跳上岸却被砍翻在地,紧接着是更多的人冲着岸边而去……江水染红,厮杀未停。
战鼓、厮杀的声音便是还在和县城中的人们似乎也能听到一些,没有人可以平静,感觉心脏都在跟着战鼓的节奏跳动。
孟玉氏抱着女儿,玉梁氏牵着外孙,连连念着佛号,玉远昭一直磨着他的那把大刀,清秀的眉紧皱,见母亲这般忍了忍还是道:“神佛哪里有空管凡人事,求他们还不若自己去争取抢……”“浑小子,快呸呸呸,佛祖慈悲,他小孩子家家不懂事,胡说八道的,佛祖慈悲……”玉远昭便是也再说话。
院中的妇孺皆是忐忑着、盼望着,胆子最小的林娘子抱着咬着唇的小姑子有些瑟瑟发抖。孟玉氏想起来两家互相照应,便把她们叫到了屋中。
“白家大妹子,这是……”听见王婶子和人说话,孟玉氏几人忙出去看,果见白嫂子带着人来了。
“还是查实下各家的人口、年纪,像进和县那般,大家也不必慌张”,白嫂子带着册子打开,开始点名字核对,核对完问“确实无遗漏之人?”
“确实”
“这便好,好叫大家知晓,等对岸稳定些,夫人也会带着咱们军眷渡江”,没说完院中的人都是诧异,刘婆婆已经开问“不是说取些粮草还回来,这是,这是要都过江?”王婶子也道“咱们这是要离了和县?”
“是这个意思,城中无粮而庆陵粮多地广,将军必会拿下庆陵,那边比这里不好?”白嫂子抿抿头发,对胜利是百分百肯定,哪怕她心中只有百分之五十,“是以,大家都收拾了细软,等着消息就随夫人渡江,只一条船只有限,那些盆盆罐罐的就都免了,每人只可带一个包袱,到了对岸什么没有?人却是不能少一个!若是多带了东西,任他是谁,别怪咱们不给脸,婶子姐妹们,别愣着啦,赶紧的收拾东西,我去下一家”
“当真不回来了?”孟玉氏还不明白,之前不是说就是去对岸抢些米粮就回来的吗?
“去哪里不一样,既是夫人吩咐,我等照做就是”,玉梁氏已经忙着找包裹。
“除非败了,将军他们必是不会回来的,二姐,我先前便是这般说的”,玉远昭说的带了一丝得意,好不容易打过去的,将军怎么肯撤回来,那边还有更繁华的几代都城,江南重地……妇道人家果然还是见识有限。
“是啦”,孟玉氏看了弟弟一眼,也不再想那么多,奔着装金银的小盒子就去了,开始算计着怎么拿这些,闻到什么味道,又一拍脑门,“哎呀,给大妞熬得粥糊了,看我这记性,大妞乖,咱们这就吃粥”,这些日子更加艰难,她已经彻底没了奶水,好在大妞能多吃些细细的米粥,“哎呀,尿了,这孩子尿了都不哭一声,哎呀还笑”,都不知为什么似乎不那么担忧了,好像江那边的生活真的就会更美好,而丈夫他们一定能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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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声停,聚义军已经全部登岸,身后是半个江面的血水,脚下是无数残缺的尸体,红衣战袍分不清是血是水,一个个都是恶狠狠的眼神,搜索着地面上的活人,有衣衫奇异的月军的直接就是一刀,有自己人的看情况而定,那些肚肠都破了、不会再花费心思来救却还在痛苦呻吟的,也是给个痛快,弯下腰伸手给合上眼睛,念叨两句,继续搜索。
月军头领战败而逃,江褚此处本非重兵把守之地,除了战死的也就剩下几个月军,此时跪在地上,刀举过头顶,不住的用夏语求饶,络腮大汉却红着眼睛手起刀落,再没有活着的蛮子兵。
后面的文建德忙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赵……”被身后的盛齐梁拽住,小声道“他家当年一族四十余人死在月人祸官手里,刚他最后一个堂弟也战死了……”,文建德默然,他是要问问这些月兵庆陵城中情况,也是因为一直都说“杀降不详”的。
“文校官,盛校官,将军有请”
一处稍齐整些的院落作为临时的将军府邸,众将都在这里听令,侯破军笑望着虞啸卿,他是最先或者登上岸的人,一路斩杀,所向披靡,“果然不是个怂货,可愿再为先锋攻打庆陵?”
“虞啸卿愿一世为将军先锋,将军指向何处我便打到何处”,虞啸卿说的豪爽,到此时他才算在这里站住了脚跟,即便如此,还是受了不少上下打量的目光,且这里目不识丁的大老粗居多,当即就有不服的,“哼”的出声,碍于将军在此才未再说什么。那些打量的眼光中有一双属于一个不起眼的少年,说他不起眼因为他只有十六岁,长相普通身形单薄,实则他也不是一般人,乃是侯将军的亲侄子侯冉诚,他是第一次出征,虞啸卿并不认识他。
“好,那便任你为我部先锋,众将清点人马,报于张典史……“
“将军,元帅有请“,侯破军脸色僵了一僵,带着他的将领去元帅帐下。
“小三子,你的伤如何?”虞啸卿回到暂时的营地,清点人马上报后,立刻来看李三省,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还替自己撞了一下侧面偷袭的蛮子军,这才伤了胳膊。
“早不碍事了,大哥应付的来,是我险些碍事了”,李三省不好意思,见他来了马上坐起来,笑的灿烂“恭喜孟大哥高升”。
“你肯舍命相救,愚兄只有感激”,虞啸卿让他坐下,自己也坐到一旁,这么个年代,并没有多少人肯愿意为别人送命的,铁石心肠也会有些感动,“我家中行四,你若看得起我,以后便叫我四哥吧,我便是有一口饭吃也绝不令你饿死!”语气平静,眼神却是难得真诚。
李三省有些激动,再次灿然一笑,“四哥”。
又有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其他兵士、百夫长、十夫长的过来说声恭喜,这些人多数都不是钟州人,不是侯将军的乡党心腹。
当然全是钟州人的俞州、文建德和对谁都笑呵呵的何道青也专门来说了恭喜,余者就没有了,多数也算客气,虞啸卿对待他们亦是多有敬意,不敢深交,只后来和谈得来来的俞州、和真尊敬的文建德关系深厚,和盛齐梁、何道青、缪又兴、俞杰等人泛泛之交,但看着将军对他的态度,能融到这个圈子里也不远了。虽有元帅在前,但孟啸卿观之再三,毅然决定跟随侯将军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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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一天,再清晨时,街上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哐哐哐”的锣声,孟玉氏等一阵大喜,抱着儿子背着女儿,玉远昭和玉梁氏扛着早已备好的大包裹往预定好的江边奔去。
“远昭,扶着娘和刘婆婆,大郎抱紧娘脖子,林家妹子、刘家姐姐、王婶子你们都跟上,不远了,别挤,别挤”
扶老携幼、一街老弱病残终是跌跌撞撞的到了江边,按着事先夫人派人给的字号找到了对应的船,孟玉氏一看乌泱泱的江边都是人。城中只留了几百兵力,如今几乎都在这里,帮着将士妻儿老小点名上船,不在名单上的一律不得登上,大人叫孩子哭的,还有上了船被挤掉河又忙着救的,场面还是混乱。
“夫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暂时静了下来,孟玉氏正扶着母亲站稳,抬头向岸上望去,见到了这位将军夫人。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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