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不是这样的》第31章


“不会的。”宋八代头也不回,“你去拿我的药箱,叫上宋御医和秦御医……”话没说完人就没影了。
军医营帐距离主帅营帐并不远,宋八代跑得耳边生风,恨不得再多生出一双脚来。
“吁——”急促的皮鞭抽打之后,马蹄堪堪停在了宋八代跟前。宋八代懵懵懂懂的,抬头一看,竟是一水的深蓝色禁卫服饰,后面的人是谁不言而喻。他急忙跪下来行礼,“奴才参见王爷。小的莽撞,冲撞了王爷的座驾,请王爷恕罪。”
马上落下一抹明黄色,一双精致的马靴停在宋八代跟前,“小八又跟本王客气了,快快起来。”说着伸手来扶,顺手握住了宋八代的手,“他们可有惊吓到你?让本王看看可有伤到哪儿了。”
说着另一只手欲往他脸上招呼过去。
宋八代再次跪了下去,堪堪躲过那只手,嘴里只一再敷衍:“王爷宽宏大量不怪罪,是小的福气。听闻小宋将军受了伤,想必王爷也是过来探望的,小的不敢阻了王爷的正事,这就告退。”
恭亲王似是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拍了一记脑门:“是啊,本王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参见恭亲王。”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两丈开外传来,宋八代欣喜地抬头——救场的来了。
宋郸是个十足的武将,皮肤黝黑身材魁梧,面上肃穆威严。恭亲王扫了他一眼,又像是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一样,急忙把视线转开,“宋参将不必多礼。如此匆匆来见,可是小宋将军的伤势恶化了?”
宋八代心里一紧。
宋郸面无表情,“御医已经在诊治了,只是将军中箭之处在胸口,伤势严重以致尚未苏醒。小八是将军最疼爱的弟弟,小的以为让小八过去,兴许能唤醒将军,这才匆匆赶来。”
恭亲王无比惋惜地看了一眼宋八代,半响才道:“既如此,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姑且试一试吧。”
宋八代气得想朝他两腿之间来一脚,有这么说话的吗?
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恭亲王一答应放人,宋八代就紧跟着宋郸跑了。直至进了宋玺营帐,看到已经坐起来正在喝水的宋玺,宋八代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宋郸大哥不是说你昏迷不醒吗?”宋八代走过去自然而然地解开他的衣襟,宋玺抓住他的手,“没事了,御医已经给我上了药,无大碍。”
宋八代狐疑地看着他,低头嗅了嗅,秀气的鼻子在宋玺胸口处动来动去。宋玺心里像被上百条猫尾巴扫过一般,又痒又麻,慌忙躲开一些。
宋八代眯起眼睛,“二哥果然伤得很重,全喜,给我把剪子拿来。”
宋郸打了个冷战,默默退出营帐去。
全喜尚不明白局势,屁颠颠把过了火的剪子递过来,还贴心地把宋八代那一套十八根的缝针一并放在他手边。
宋玺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又急忙换上讪笑,“诱敌之策麽,是祖父的意思。我才打算跟你说,你自个儿就发现了。咱们小八可真聪慧,这世上大抵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小八了。”
全喜一下子全明白过来了,脚底抹油溜了。
宋八代挥手,“少拍马屁,给我说清楚,怎么忽然就来这么一出了?”
宋玺讨好地坐过来,“这场战打了这么久,除了因为临边几个小国沆瀣一气之外,主要还是因为邪教害人。一日不把这些害群之马清干净,他们就有东山再起之日。祖父命我假装中箭身亡,届时必定军心大乱,趁机引出乱党之首。”
宋玺都这么解释了,宋八代也没好再怪他,一边暗自磨牙一边收好剪子。
门外小兵来报,全喜挡下了,进来替他通传,“爷,恭亲王命人过来传话,说是打猎乏了,等明日再过来看爷,还有就是,就是……”
“有话就说。”
全喜一咬牙,托盘而出:“恭亲王请宋大夫过去,说是骑马久了身子酸痛,让宋大夫给他按一按。”
“啪”地床头的水壶碎了一地。全喜打了个哆嗦,头都不敢抬。
宋八代往宋玺脑袋轻拍一掌,“好了,至于气成这样麽?要是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吃亏的还不是你?不就是按一按,多大的事啊!”转头看全喜,“这宋大夫还没走远呢,你脚程快定能赶上,能替王爷分忧,宋大夫想必是很愿意的。”
全喜一愣,随即顿悟,“诶,小的这就去。”
这位宋大夫也确有其人。近几年二皇子盛宠不衰,先是封了恭亲王,又以“监军”的名头空降至征西大军,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捞军功来了。而这位宋大夫实际是宫里的御医,是恭亲王的随行大夫,让他去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宋玺哈哈大笑,伸手将宋八代揽过去,“你这不长个儿的原因我算是知道了,瞧这满肚子的坏心眼儿!”
宋八代给了他一肘子,提着药箱屁颠颠跑了。长不高已经很痛苦了,还要经常遭遇嘲笑和调戏,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他一走,宋玺捂着胸口连连咳嗽,胸前的纱布染上一丝猩红色。他不慌不忙将纱布揭下来,重新换上宋御医给他的药,再次包扎好。诱敌之策是真的,他受伤也是真的,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要是给宋小八知道了,估计又得睡不着了。
宋玺想着又笑了起来。宋文斐拿了吃食进来,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我说你能不这么笑么,怪寒碜的。”
宋玺睨了他一眼,示意他没事就滚。
宋文斐抱臂看着他,“就最后几句,国公爷现在痛失爱孙正病着呢,虽说营里守卫外松内紧,也难保没混进一两个奸细,小八还是接到你身边来,一来做戏做全套,二来跟着你也安全些。”
☆、第30章 大捷
外头的谣言已经传播开了,国公爷撑着病体一连几次到宋玺的营帐探望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于是关于宋玺的病情到底如何,外头什么猜测都有。宋八代只做出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库里调出好些上好的药材之后又折回了宋玺的营帐。
宋八代到的时候,全喜刚把烤炉架好,片得同刀锋一般薄的肉片摆了四五盘。宋文斐和宋郸正在喝酒,十年花雕,味道甘醇浓烈。
宋八代回头细瞧了一回外面的守卫,不太放心,“这么喝酒吃肉的,稍有些风声传出去可就前功尽弃了。”
“放心吧。”宋文斐给他换了个小碗,满上,递给他,“守这七营的都是跟咱们出生入死的亲信,这里面还有国公爷安插的人,你大可放心。再说了,这肉是宋郸那厮猎来的,酒也是他顺的,不走营里的账目,咱们悄悄地吃,进了肚子就啥都不剩了。快试试,晚了就没了。”
宋八代抿了一小口,入口甘甜,过了喉咙*辣的,后劲十足。
宋玺就着宋八代的碗想来一口,宋郸手指一弹,弹在宋八代的麻筋上,酒碗顿时倾斜,躲过了宋玺的猴子偷桃。
宋八代满头雾水。
宋文斐解释道:“就算伤得不重也不能沾酒,国公爷吩咐过的。”
说完只听得身边响起两声极为明显的吸气声。转头,宋郸面无表情坐到一丈开外去,宋玺是恨不得碾死他的表情,宋八代……宋八代笑咪咪地看着他,“伤得不重,嗯?”
“这事……是这样的……”宋文斐踢了宋郸一脚。
宋郸终于大发慈悲放下酒碗,“他们是怕你担心。”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直击要害。
宋八代叹了口气,起身打开药箱,那些带来充场面的药材倒有了用武之地。宋玺配合得很,让过来就过来,让宽衣解带就宽衣解带,像是那家养的小狼犬,半点将军的肃穆威严都没有。
再次上了药,换了新衣服之后,宋八代就着炉子给宋玺熬了点粥,就着肉香和同伴们嘴角的油滋滋,宋玺喝了三大碗粥。
吃饱喝足,宋文斐和宋郸换上一副死了亲爹的表情,脚步沉重地走出军帐。
宋八代让全喜送了些水来,两人擦了身体,又洗了脚,这才躺到床上去。怕压着宋玺的伤口,宋八代侧着身子蜷在角落里,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
宋玺贴过去,“还生气呢?真不是有心瞒你的,当时那几个流寇都到了边界,我恰好就撞上了,能不追麽?只是没想到门巴横插一脚,这次是我大意了,不过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回来了麽,那箭就擦过去而已,明个儿伤口就该结痂了。”
“我没有生气。”宋八代转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二哥,咱们多久没回家了,你可还记得?”
宋玺想了想,道:“咱们是元节一十六年去的京师,在京师待了两年,之后随着祖父北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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