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王妃》第26章


“刚刚过去的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嚣张。”王瑾之忙问道。
“送军报的。快吃,吃完回去。你要不吃饱,这个时辰回府,也无饭菜可吃。”王凝之往妹妹碗中送了几筷子菜,见妹妹香喷喷的吃饭,他忍不住勾唇。他自己却是简单吃了几筷菜,勉强刨了半碗饭,便放下筷子,拿巾帕拭口,算是吃过了。
吃完饭,两人又上了马车。马车一路狂奔,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晋国公府。
王凝之下了马车,唤过侍女,让好生照顾小姐,转身便奔着书房去了。
王瑾之见大哥这么匆忙,心里存了疑惑,却也没多问,朝堂之上,估计又有什么风云要起,她也帮不得多大的忙。
刚刚回了房,她快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舒一口气,躺成一个大字!早上起得早,她累坏了!
被窝还没压热乎,阿绿便领了云氏房中的丫鬟过来,那丫鬟道:“小姐,老爷今日身体不适,太医过来把脉,此刻还没走,夫人让您也过去,再把把脉。”
王瑾之一惊,她爹爹身体向来康健,怎么突然不适?忙跟着丫鬟去了主院。去了才知道,原来国公爷早上登高,出了汗,吹了风,便有些着凉,太医道是无大碍,好生调养便是,开了药,又给她把了脉,由王凝之送了出去。
因国公生病,虽然太医说吃药休息几日便会大好,云氏担忧,心情很不好,晚饭便各人在自己院中简单吃了。
晚间,王瑾之又去探病,见大哥和母亲坐在床边,二人正低低说着什么,见她过来,拉了她在床前坐下。
晋国公睡得沉沉,面色微微的红,显然是在发烧。王凝之正从水盆里拧了帕子给他敷在额上。云氏坐在床头软凳上,看着沉睡的丈夫,满脸担心。
“父亲可好些了?”王瑾之轻声问道。
云氏摇摇头,“你父亲平日身体好,多年未病过,这一次,恐怕没有太医说得那般轻松。”
“晚上请过太医没?”
“太医来过,刚走。”王凝之沉沉道。
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王凝之看着妹妹,神情严肃,缓缓道:“瑾之,你与薛旻的婚事,定在下月初八。”
王瑾之心中一震,怎么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忙扑到云氏怀中,将脸埋在云氏腿上:“母亲,哥哥尚未婚娶,我不想出嫁。”
王凝之叹一口气,道:“妹妹,今日军报,落鹤关情况十分不好,我们王家食人俸禄,不可能作壁上观,估计再过些时日,我和父亲便要领兵去落鹤关,你若嫁得薛家,我自不用担心你,家中诸事,也能得薛家照料,我们便无后顾之忧。”
王瑾之从母亲怀中抬起头来,“大哥,我自己能照顾这府中诸事,你不必担心我与母亲。”她所言不虚,在她自己的时代,她也算是事业小成,手下管着上百号人。她自信,这小小晋国公府,还是能管理的滴水不漏。
王凝之只觉的无奈,话已至此,妹妹仍是任性,他眼神微沉几分,不得不把其他厉害关系简短的一一剖解:“战事难测,朝堂之上,更是凶险。万一朝中形势于我们不力,薛丞相亦能从中周旋。阿旻是你自己选中之人,不要任性,早些嫁过去的好。”
王瑾之还要撒娇,听了这番话,却是说不出什么来,王凝之所说,却是属实,王家树大招风,艰难保存,若她嫁去薛家,得确大有裨益。
她垂头不语,室内静了下来,只听的角落里秋虫的嘶鸣,声声刺耳。
“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今天玩了一天你也累了。父亲这里我守着便是。”王凝之看着妹妹那委屈的样子,语气软了几分。“母亲也歇着去吧,有我陪着父亲,毋须担心。”
云氏这一天也是十分劳累,遂点点头,嘱咐儿子一番,领了女儿回房歇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作者君终于出现了。
好不容易把开头写完,开始进入正题。
:…)
☆、行刺
晴朗了多日的景阳帝都终于飘起了秋雨。绵绵的雨丝淅淅沥沥,飘洒在天地间。经秋雨洗刷,街旁雨中林立的槐树枝头迅速转黄,洋洋洒洒落了一地,只剩光秃秃的青灰色树干。
原本掩映在翠色之中生机勃勃的都城突然显出些荒凉颓废的味道,街道上积水横流,湿漉漉一片,地上那层厚厚的黄叶,被踩踏的到处都是,染了尘泥,变得黑乎乎的,更显脏乱。
因为下雨,大街上行人稀少,只有清道夫们三三两两散落在朱雀大街上,带着斗笠披着簑衣,拿着大扫帚,缓慢而又无力的挥动扫帚,“刷——刷——”的扫地声回荡在空空的大街上。
遥遥的,从朱雀大街的东头行来一辆马车。黑色沉香木的车体,描以金红相间的古朴花纹,沉重的车轮上,凸显出群虎嬉闹的浮雕。整辆车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望之觉得贵不可言。车后跟了四骑护卫,缓辔而行。
突然,披着簑衣的清道夫都扔掉手中扫把,甩开身上的簑衣,从腰间拔出长剑,飞掠冲向那辆马车。
冲在最前的四人左手一扬,黑光一闪,成千上万的暗器飞散开来。下手狠毒,一出手就是数十种暗器,凤尾针、梨花针、金钱镖、飞蝗石、铁蒺藜、血滴子……漫天飞旋,带出细微而又尖锐的呼啸,如厉鬼泣哭。铺天盖地,无处可躲。
那四个护卫看似沉默不起眼,此刻突然个个眼中迸发精光,精神抖擞,“哈,终于可以练练手了。”有人低低说道,语气中竟满是兴奋和期待,毫无惧色。
“雷霆卫终于出了纰漏,灭掉这批人,咱们找那叶明直,好好羞辱他一番!”
护卫们虽嘴中嘀咕不停,却丝毫没有耽误手下活计,他们旋身而起,在空中拉出红黑交错的长线,瞬间刀光团团,密不透风,时而盘旋时而扬起,似盖起一座刀光银墙,那万千暗器撞上刀光,啪啪之声不觉,叮叮哐哐一阵响,漫天花雨般的暗器纷纷坠地。
“咻!”破空之声响起,三箭快如霹雳闪电,箭头乌黑,闪烁着青幽幽的光芒,直直射向马车正中,角度诡异,全方位锁定车中之人,无可躲避。
离马车最近的那名护卫大叫一声:“主子,小心!”飞身前掠,欲将那三枚利剑打落。但终是迟了一步,眼见那毒箭离马车已不到丈远,下一瞬,就要设入车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紧要关头,车帘刷的被挑开,三柄银白小刀飞出,划出三道优美的银色弧线,似夏日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奔利箭而去。
“啪——”小刀击中黑色箭羽,如打蛇夺七寸,木屑四射,三支利箭化为粉尘,悠悠飘落。
护卫们已跃至清道夫身边,杀作一团,血花四溅。护卫人数虽少,却在瞬间化身浴血杀神,以一敌十,顷刻之间,清道夫们纷纷倒地,连痛呼都来不及发出。
后面两个护卫,手中各已抓住一人,欲留两个活口以待审讯。正要将他们口中毒囊拍出,却见那二人已是口鼻流血,服毒自尽。
云落取出信号,欲唤人来接应。
却听得车内那人道:“不必了,没有伏兵,一击未成,不会再来了。”
“主子,没能留下活口。”云落单膝跪于马车前,朗声说道。
“速度太慢,警惕性太低,护主不利,要我出手!回去领罚!”
“是!”云落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头退下。领罚不要紧,主子没事就好。但是想到将要小黑屋里接受三天的魔鬼训练,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朗抬头,掀开窗帘,看了看不远处的望月楼。那景阳第一楼,雕栏画栋,飞檐高悬,在清秋的微雨里,静谧成一副绝美的水墨画面。美则美矣,那三支利剑,却是从这楼中射来。
“回府!把君玉调回来!”谢朗眸光沉沉,冷冷说道。
护卫人数虽少,处理起意外事故却有条不紊,云落安排了两名护卫检查尸体,与雷霆卫京畿护卫队联系,调查刺客身份。他和另一人上马,护送谢朗回府。
望月楼上,临街的房间里,门窗紧闭,因天气转冷,房中生了一盆炭火,银炭燃得通红,房内温暖如春。榻上的男子斜躺在炕上,如墨青丝披散。身边环绕着三名绝色婢女,按摩喂食,画面甚是旖旎。
突然房门推开,进来一名灰衣男子,跪地行礼后,道:“公子,属下无能,此次派出去的人,无一生还,任务失败!”
榻上那人轻笑一声,“无妨。若你们都能伤的了他,我也不必这般步步为营,费这诸多心思。”
“落鹤关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已按计划布置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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