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之爱》第19章


“就你最会使脑子。”李瑛用怜爱的眼神看着李思。
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她似乎有点陌生。虽然每个月都和他进行通话。但是,面对面的站在他面前,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啊。当年,李思来到澳洲的时候,只有13岁,现在一转眼,他就长了一米八三的个头,身材还保持着东方人的形态,整体看上去,儿子是个长得很标致的中国男子。固然,他没有才高八斗,也没有潘安之颜,但是儿子与生俱来的气质,确实不下于她今生所见过的男人们。想到这里,李瑛突然醒悟般的笑了一下,她怎么能够将儿子和她见过的男人相比呢?他还只是个孩子。
李瑛笑了笑,这个思维定性还是一时扭转不过来。每当她看到一样东西,她总是惯性地将自己脑海里存储的与该东西可以相对比的东西进行对比一番,然后在自己的脑海中形成定义,这是“好”东西还是“不好”的东西。很多时候,李瑛在想,是不是因为国内的氛围所致,很多时候,很多人和她一样,在面对一些事物上,或多或少都会有对比,然后很多人将这些对比归结于物质上的需求,这与国内互相攀比之风的形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是啊,什么时候,李瑛自己也染上这种攀比之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身处这样的环境,如果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去思考这些问题,她是不会注意到的。
在李瑛来澳洲之前,李思早就规划好李瑛来澳洲的整个旅游路线。这些年他在澳洲长大,知道澳洲有哪些地方值得一游,趁着母亲出国的机会,他想,他一定会让母亲的这次出游物有所值。即使知道母亲对于外国的的风俗文化并不熟悉,但是,他仅凭着母亲的喜好就知道母亲想要的旅程。
这天,他们来到了阿德莱德的北方大道。这座城市,给了李瑛太多的惊喜,观看了南澳博物馆和南澳艺术馆之后,李瑛深深感叹到,对于一个移民而来的国家而言,澳洲的历史固然短暂,但是这短暂的时间内,澳洲还是有着极其丰富的历史文化价值。来到蓝道的步行街的时候,李思建议在街边的一家小咖啡店休息一会,再慢慢琢磨着如何将这个城市的历史告知母亲。
在街边的拐角处,有一个艺术家在帮人绘画,李瑛站在旁边,看着他在一丝不苟地帮着别人画画,内心感到一阵阵悸动。在澳洲的这几周,她经常在各地看见很多街头创造的艺术家。李瑛很羡慕他们,他们是自由而又欢快的,能够选择自己喜欢从事的事业,做着让别人感到快乐的事情,这种双赢的局面,更应该是人与人相处的王道。李瑛在想,之所以这一路走下来,看见每个人身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每个人的脸上又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她就知道,身在这个城市里面的人,是多么的幸福。想到这里,她毅然觉得,这次外出旅行,简直是一次心灵之旅,她能体会到每个洋溢幸福的人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生活感触。
这时,艺术家走到她身边,叽里呱啦地和她说了一段话,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寻找李思为她解围。李思在一旁耐心地听着,然后他不紧不慢地将艺术家对李瑛说的话一句不漏地翻译给李瑛听。最后,李瑛才听得出来,艺术家约翰说了那么多话,就是希望她答应他为她绘制一幅画。李思指着5米远的椅子对李瑛说,“你坐在那里,他在那边给你的侧面画个特写。”
李瑛犹豫地看着李思,轻声问他:“你觉得这样好吗?”
“好啊”,李思笑了笑,说道:“我长这么大了,都没有街头艺术家主动为我作画的机会,我还求之不得呢。”李思举了举挂在胸前的照相机,对李瑛说道:“说实话,相机照出来的效果确实逼真,西方人发明的相机太过于逼真,就缺少了我们东方人所讲究的意境,我小的时候你教我读诗的时候,不是说东方人都应该有一种别人所不能到达的意境吗?”
李瑛看着李思,她想不到李思竟然可以说出这番话,向他微了微笑,很不自然地说道:“我觉得有点不习惯。”
李思看了看,觉得此刻的李瑛确实有点紧张。他突然向旁边一位围观者借了一条丝巾,帮李瑛系到她的脖子上。他以澳洲式的拥抱抱了一下李瑛,想给她一些鼓励,然后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不怕,我看着你呢。一会儿,等你坐在椅子上,你就想象着,面前给你作画的人是你爱的人,你平时在爱人旁边是怎样就是怎样了。不需要刻意表现的。”片刻过后,他再从头到尾看了看,觉得整个造型很不错,他向约翰示意了一下,直接拉着李瑛的手往椅子的方向走去。
将李瑛送到椅子上坐好之后,李思自己小跑到咖啡店内,买了一瓶不加糖的浓缩咖啡,悠闲地在咖啡店里面品尝咖啡。他把自己当成这个城市的一份子,享受着浓浓的咖啡氛围,他甚至和卖咖啡的大妈开起了玩笑。大约一刻钟之后,他迈开步子朝着街边画摊这边走来。一路上,他似乎听到人群轻微躁动的声音,他如醒悟般的,大步地往躁动的声源地走去。
看到准备完工的绘画时,他的手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抖动了一下,帮李瑛买的咖啡烫到了他的食指,他竟然没有注意。是啊,他的眼睛,和众人一般,停留在艺术家手中的画上。
那张画中的女子,美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有着东方女子的神韵,眼中却闪烁着西方女子的光芒。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是可以从侧面中看出这个女子有着极致的花容月貌。李思出神般的站在艺术家的角度上看着李瑛,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母亲是如此漂亮,他第一次以一个旁人的角度去审视母亲。他在想,母亲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美丽,父亲才会爱上她,然后母亲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了他,然后养育着他,一直到现在,母亲一直是孤单的一人,这全部是因为有了他。是啊,一个女人在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候,却没有拍拖,也没有和亲爱的人过着风花雪月的日子,这全部是因为他。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很是惭愧,他亏欠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围观人群中不骚动,伴着一声声赞叹的声音。李瑛显得有点不安,李思站在外面,对着母亲微笑,示意她不要害怕。李思在想,这些人和他一样,都在感叹着,艺术家画笔下的那个女人,源自天上有,不曾在人间。
当艺术家约翰把画递给李瑛的时候,他滚烫的泪水一滴滴地滴到了画上,他依依不舍地把画交到李瑛手上。李瑛愣是觉得糊涂,她看着李思,似乎李思就是她的百科全书,可以将她的疑问一一解开。是的,李思并没有告诉她,在艺术家帮她画画之前,艺术家和她说,她犹如他死去的妻子一般美丽,他忍不住地想要向她索取一副画像。李思没想到艺术家的感情再次表露得如此真诚,他向李瑛说出了原本艺术家的意图。
就在李瑛转身那一刻,她将画还给了艺术家,她向他微一微笑,并给他一个深深的拥抱。虽然他们彼此语言不通,她想,但是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他需要一个来自异地的类似熟悉的陌生人的怀抱。这幅画,每一笔一划,都是艺术家对他妻子的爱,他将他的爱汇成这笔锋,才得出如此叹为观止的画像。她不忍心,就这样残忍地从他身边剥夺他对他妻子的爱。
阿德莱德第五天的傍晚时分,李思和李瑛来到了格雷尔海滩。二人漫步于沙滩上,慢慢地踩着从海边吹过来的海浪,他们似乎很有默契地一言不发,不忍心打破这难得的意境。
李思突然问道:“你知道这里看到的日落有多么完美吗?”
“可能不知道。”李瑛做出无辜的表情。
“怎么说?”
“这里看到的日落,和在荒漠中看到的日落,是另一方景象,是两个无法比拟的环境,一个是土,一个是水,中国讲究的五术,还有金、木、火,在不一样的环境下看到的日落都有不一样的意境。只能说,身处不一样的地方,看到同一个日落,如果你觉得日落是美好的,那它就是美好的,如果你当时心境低落,觉得日落是苍凉的,那么它就是悲壮的,没有所谓的完美之说。”李瑛绕了一大圈,连她自己也不记得她说了什么。
“按照你这种说法,我可以用国内一种流派说你是唯心主义论者吧?”李思听着李瑛的话,笑着说道。
“话是不能这样说的,我认为,世界万物都是存在的,只是有时候,你有意识地封闭一种情感,那么你会在另一个方面开启另一番画面。所以西方有一句很经典的话,上帝为你关闭一道门的同时,必定为你打开一扇窗。”
“上帝为你打开的那一扇窗,现在就在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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