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第15章


“万岁!”沈徽大声道:“臣与云侍中毫无瓜葛,万岁此言臣不服!臣存宁死之心与云侍中无关,万岁不要中了云侍中借万岁之手杀臣之计!”
宗珣笑了:“借刀杀人?云绯若会这个就不是云绯了。你与云绯无私情,他怎会将朕——给他的玉送给你。”
“云侍中欲让臣离开万岁,给臣那些玉是让臣做生存之资。”
“那是他最挚爱之物,断无平白送人可能。你说说,你怎样魅惑了他。”
“臣冤枉!云侍中眼中心里全是皇上,别说臣没那样的心那样的胆,臣也没那样的才情,臣不通音律绘画,如何能魅惑云侍中?世间除了皇上,谁又能得了云侍中爱慕,万岁明鉴。”
云绯慢慢的转身向前走,走着走着,不觉走到宫门,对卫士说:“给我备辆马车。”
“敢问大人欲去往哪里?”
“杜左相府。”
云绯坐上马车,出了皇宫。
从后门入丞相府,穿花园进了雅洁小院,见仆妇丫鬟与宗嘉在做游戏,一个妇人蒙了眼睛捉,其余人拉着宗嘉躲,笑声清脆。
云绛去世前将宗嘉托付给云绯,坚决不允宗嘉回康王府成长,宗珣便命杜谨收养了宗嘉。那蒙眼妇人是云绛的贴身丫鬟唤青芜,一直带宗嘉。
云绯坐在长廊的椅上,看宗嘉奔跑的样子,嘴角渐渐弯起笑容。
身后有人来,云绯回头,见是杜谨。云绯忙站起,笑:“你这个大忙人,今天竟在府里?”
杜谨笑:“本不在府中的,听人报你来了,扔下公务忙回来了。”
“打扰了你。”
“别说这样的话。去与嘉儿玩一会儿呀。嘉儿!”
“爹爹!”四岁的嘉儿张着小手扑过来:“爹爹,我在玩捉迷藏。”
“好好。”杜谨蹲下抱起嘉儿:“你瞧,舅父来了。快让舅父抱抱。”
“我要爹爹抱。”嘉儿小手抱着杜谨脖颈不撒手。
“舅父教你弹琴。”杜谨说。
“我要爹爹教我写字。我要写得像爹爹一样好。”
“好。”杜谨歉意看云绯,抱了嘉儿到书房,边走边说:“你舅父会画画,画得可好了,爹爹比不上。”
“我要学写字。”
于是云绯在一边看着杜谨教嘉儿写字。杜谨看外面天光,问云绯:“不回宫了?”
云绯点头。
“我去安排饭食,你与嘉儿玩会儿。”杜谨去了。
云绯握着嘉儿的小手,笑着说:“舅父教你写字好不好?我也会写的。我的字还是你爹教过的呢。”
“你写的有我爹爹好吗?”
“没有。”
云绯轻轻的在嘉儿稚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嘉儿黑亮的眼睛看云绯:“舅父,张姨娘说,你是皇上男宠,那是什么意思?”一旁青芜的神情紧张起来。
云绯淡然说:“没什么意思。嘉儿,舅父想去外面山水田野玩,爬山啊,坐船啊,骑马啊,买糖人啊,摇拨浪鼓啊,还有唱歌,跳舞,弹琴,可热闹有趣了,你跟不跟舅父去?”
“青芜也去吗?”
“也去。”
“一起捉迷藏?”
“嗯。”
“我爹爹去吗?
“他忙,去不了。”
“那我就不去了,我要和爹爹学写字。我写得好不好?”
“好。”
云绯回头,见宗珣站在那里,云绯一笑,宗珣便也回了一笑。
青芜对嘉儿说:“三少爷,青芜带你去水池里捞鱼好不好?”
“好。”
嘉儿跳下椅子,回头看见宗珣,笑唤:“皇叔叔!”
宗珣从身后拿出一个篮子:“皇叔叔给你的,宫里的糕点,喜不喜欢?”
“喜欢,谢谢皇叔叔。”嘉儿说。晶晶亮的眼睛看篮子。
云绯打开盖子,取出一块糕给嘉儿。“谢谢舅父。“嘉儿拿着那糕喜盈盈的牵着青芜的手出了屋子。
宗珣从云绯身后抱住他:“你想走?”
“想出去转转。”
宗珣轻轻吻云绯的脖颈,见那玉的丝绦已在云绯颈间,不由微笑。
“我派卫缙随你去?”
“他是朝廷重臣,谁似我,有游山玩水的心。我也不好意思让他陪,倒不自在。”
“霍将军的儿子霍滔我瞧着还顺眼,让他陪你去。”
“好。随你安排。”
“再谁陪你呢,你可有人选?”
“嘉儿。”
“我还以为你会说林奕。”
云绯挣开宗珣,说:“因了你,我在世间就再不能有朋友,否则就是私情,对不对?”云绯的语声很平静,目光很茫然。
宗珣站在那里:“我总觉得我得不到你。我最安心的时候是将你压在身下的时候,那时候你是我的。我喜欢看你的哆嗦,听你的吟声,觉得很完满很欢喜。你可以将你的身体交出给我,可你也随时会离我而去。我可以控制世间所有的人,唯独不忍控制你。你让我很无措,也很迷失,阿绯。你若离开我,我的生活就会空了。”
“还有沈徽。”云绯牵起嘴角现出一个虚无笑意。
第13章 为着那一颗心的存在
“你为什么把玉牌给沈徽?”
“我怕你一怒杀了他,他手里有我的玉牌,你就不会杀他,会来问我一声原委。我就是这么一想,也许我想的不对。”
“我杀了他你不欢喜吗?”
“不欢喜。”云绯淡然一笑:“因为还会有旁人。至少沈徽我已见过了,品格还好,未知的人更让我不安恐惧。”
“阿绯,对不起,我放弃。放弃沈徽,放弃贪念。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从没怪过你。”云绯转过头来,“连你的贪念我都觉得有趣。你若隔一阵子不爱慕新奇不折腾点事出来就不是你了。没了沈徽又怎样呢,你又得劳神去找新鲜,年轻人一代又一代,准有好的出现——”
云绯的唇已被宗珣吻住。
“唔唔——你放手,这里不行——”
“那随我回宫——”
“你不与杜谨吃回饭吗?”
“我们回去对着沈徽吃。”
“你不怕我被沈徽诱惑了?”
“也随你。”宗珣笑,手捧着云绯脸:“走吧,我忍不住了。”
他们出了屋子,院子空空,远远的月亮门处只杜谨站在那里,看见皇上,杜谨跪下去,宗珣抬手示意他起来,拉着云绯的胳膊出了府门,上了车辇。
宗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云绯脸上,那目光里有爱、探究、迷惑,深邃不见底,云绯无法迎视这样的目光,低垂了头。
云绯不明白是自什么时候起,他们彼此用心求近,却越行越远。那缝隙——该是源自于北疆归来,宗珣忽然转了性,甘露殿里多了一张桌案,后来,勤政殿里又多了一个人——
他曾那样被宗珣捧在手心珍爱,如今却可以凌虐摧残。
可是他舍不得离开这爱,一忍再忍,任自尊碾磨成灰。
宗珣也在忍他吧,一次复一次舍弃帝王尊严,容忍他的冒犯。
他们何苦呢?为着那一颗心的存在,世间的情感?
腰间有宗珣的手温存的揽上来。暖意蓦然自云绯心底升起,萦绕全身。他还这么喜欢这爱,宗珣也还爱他,那就比什么都好。
心还在。
没有失去。
车行到甘露殿,宗珣扶着云绯的手下了车,进大殿,宗珣吻着云绯便压在墙壁上。“我们试一试这个姿势。”
云绯笑推开他:“还是先吃饭吧。我饿了。”
宗珣只好一笑罢手,命摆晚膳。
“不叫沈徽?”云绯微笑。
宗珣扬了一下眉,点头,对宦官道:“传沈徽来陪朕和云爱卿用膳。”
云绯笑:“我以为你把他杀了,绑了,关了——”
“不,你猜错了,我准备升他的官,做御史中丞。朝廷的官员得他整治整治了。”
“那是多遭人恨的官。”
“他正合适。”
沈徽来了,礼毕落座,宗珣说:“云侍中怕朕把你关了,杀了,请你出来与他一起用膳,见了才放心。”
沈徽端正严谨的谢皇上、谢云侍中。
他这个样子宗珣倒不好拿他玩笑了。饭菜上来时,云绯依旧先将饭菜尝一下,再给宗珣吃。沈徽只低头吃饭,如此无话,待吃好了,宗珣就对沈徽道:“你去处理奏章吧。”
沈徽恭谨告退。
云绯说:“瞧你把人家吓的。”
宗珣只抱着云绯,耳鬓厮磨:“我想你了。”
“你先给我弹琴听。”
“好。”宗珣果真命取了琴来,给云绯弹琴听。
琴声清柔响起,萦绕耳畔,那里面依然有透净可爱的心灵,纯粹的幸福。琴音伴着年少珍贵时光和青春欢乐自天宇间重新下降,沐浴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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