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第27章


“他治好了你的病。”
宗珣笑:“那就先放着,过了正月再说。”
哪想初二日,太后病了,宗珣过去看望服侍。
林奕来拜访云绯。
云绯问他沈徽怎样,林奕道:“他在勤政殿睡了一天,昨天的赐宴都没参加。除夕那晚他大约是知道皇上来了,偏那么说话,他是不想活了,或是想利用您的善良,孤注一掷,也许您一惭愧或发仁慈,就劝说皇上宠幸他了。”
云绯低头喝茶。
林奕看着云绯,笑道:“老师您又为沈徽向皇上求情了?”
云绯唇边一笑,算是回答。
林奕说:“老师您太善良了,沈徽心机很深的,也够狠。忻王一事,本来皇上让他同行照顾,就有将他未来许给忻王的意思,他偏闹出来,让忻王背负侮辱皇上男宠这么大的罪名,太子之位无望不说,一生都毁了。皇上还升他的官,让他做吏部尚书。朝中官员都说沈徽是狐狸,是妖精,专能魅惑皇上。他为皇上治好病,大功一件,但是老师您不用感谢他,他是为了求活,皇上若不在了,第一个糟糕的就是他,这些年他得罪了多少人,那些人恨不得生啖了他。他这个人,最是争强好胜的,若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一生都不甘心的。他做出爱慕您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要您保护他。您别被利用了。皇上若杀沈徽,您就听之任之,别劝别拦了。您救了沈徽,小心被他骗了,被他害了。”
云绯笑了,稍会儿道:“我救沈徽,是为了皇上。你见过皇上与沈徽谈论税制改革、吏治改革的情形吗?他们在政务处理上的确是知音,沈徽做的事情都是按照皇上的意愿来的,得罪的那些人也都是为了皇上得罪的。这两年吏治清明,国库渐丰,改革方显现效果,不能收手的,皇上赏识沈徽,也信赖沈徽,将太子都托付给他。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很难说的,沈徽敢如此冒犯皇上,他们之间定也有他们的过往的。皇上当我的面杀沈徽,不过是要沈徽承我的情,否则多少个沈徽早杀了,哪里有我求情的余地?皇上为我可以留下你,我又为何不能为了皇上和朝政留下沈徽?至于皇上的情感,若需我用提防来维系,那样的情感不要也罢。真有那一日,我若还活着,便离开皇宫,圆我的梦想,行遍山水,浪迹天涯。你可会愿意陪我?”
林奕愣在那里,好一会儿说不出话,终于憋出一句:“我不敢也不会盼望那一日的。”
云绯笑,稍会儿沉郁道:“面对着你,我总是很愧疚。天下那么多人,我又不曾给过你希望,你为什么就不能,去寻别的人拥有相互的情呢。那多美好。不管你去哪里,或与谁在一起,你知道,我都会求皇上成全你的。” 
林奕沉默好一会儿道:“老师,我现在觉得挺好的,也很满足快乐。每天能看到您,能生活在您身边,比世间哪里都好。老师,您千万别让我离开。您想,我既喜欢了您这样的人,天下还有谁能再入我的眼呢?”林奕起身告辞。
云绯只得送林奕走了。
皇上传沈徽为太后看病。
沈徽想,那么些御医候着,自己能看出什么来?皇帝不会真以为自己有妙手回春之能吧。沈徽有些擦汗。
太后老毛病了,腰酸背痛胃口不好睡眠不佳。多少良药吃着,膏药贴着也不管用。御医跪一地,皇上在发怒:“你们这些人白养了!”沈徽忙跪倒行礼,宗珣黑着脸命他给太后看病。
沈徽只好细心诊脉,再看以前太后的药方。补呗,原也看不出什么大病。沈徽硬着头皮说:“不知可曾给太后按摩?”
御医答:不曾。
谁敢出这个主意,在太后的金贵身体上按揉。
沈徽说:“臣听说章御医擅长按摩。”
章御医脸都绿了,他擅长的是——男人间的按摩,宫内外谁人不知?章御医惊恐乞求望皇帝,意思是自己不行。
皇帝冷冷瞪他一眼,道:“他会什么,沈爱卿,你来给太后按摩吧。”
沈徽一口苦水咽下,只好不胜荣幸的遵命了。
沈徽换衣净手,给太后按摩。左右不过是舒筋活血的穴位,小半个时辰过去,沈徽一头汗按摩完毕,太后起身,面现喜色,舒服!
皇帝一直旁边坐陪着,高兴地说:“以后沈爱卿每天来给太后按摩两次。”
沈徽心想你以为是你呢,我巴不得每天多按摩一次,诚恳道:“太后年岁不比皇上,身体承受不住,一天一次就可以了,以后慢慢两天一次,三天一次逐渐减量。”
皇上应准,沈徽告退。
天空中挂着硕大的月亮,照着软轿上的皇帝,沈徽在其后跟着,希望自己的辛苦付出能得皇上的欢心,有所回报。哪知方到甘露殿,皇帝命轿子去会心阁。又回头瞧了瞧沈徽的衣着,命宦官为沈徽准备新衣,明天务必更换。沈徽那老旧的官服实在让皇上不能忍了。
沈徽恭送皇帝进了会心阁,几乎吐血。辛苦付出只换得新衣的赏赐么?举头望天空的月亮,你恩赏不明如何普照大地的啊?
云绯见宗珣满面喜色的进来,问太后的病怎样?宗珣说,沈徽按摩之后,太后好多了,沈徽还真有点功夫。
云绯望着宗珣笑:“沈徽这会儿呢?”
“去勤政殿了。”宗珣揽住云绯,也笑。
“人家这么劳苦功高,没有得到陛下奖赏?”云绯问,眼睛笑着眨呀眨的。
宗珣笑握住云绯的腰:“所以,朕要你今晚的奖赏。”
第24章 每一颗爱的心都是敏感的
早晨醒来时,宗珣发现云绯的胳膊环在自己腰腹,头偎在自己身侧,睡得沉酣。宗珣静静感受着云绯的依偎和手臂的重量,一时感动的热浪袭五脏六腑,难以言说的满足和喜悦充塞心田。依稀记得睡梦里两人也是不住的揽抱对方,握手相依。
多年来宗珣总是这么纠缠云绯,云绯却是第一次睡梦中有这样依赖他的表现。这样的行为,宗珣以为求也求不得,谁想忽然便拥有了。宗珣眼眶有些发红。
十年的时间,经由那么多伤心别离,他们都不舍,谁也不肯放手,谁也不愿真的伤对方的心,才没有在生活的漩涡琐屑里失落最初的真挚爱恋。大约世间每一对情侣都会面临情感绝境的时刻,有的走过来,有的则分崩决裂。能走过来的一定是因为有着共同的心性在,或许最终凭借的只是心底同有的良善柔软。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们相识,彼此欣赏爱慕,懂得珍惜感恩,能够忍让包容,才携手期望恒长永远。
宗珣记得父皇曾抱起年少的他指点山峦:对着江山如画,不要忘了心灵柔软。
那样你才会幸福。
宗珣幸福的任思绪飘转,感受着腰酸腿软,想着昨夜,心底柔情激荡。原来只要他要,云绯就会给。以前自己总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以为云绯清高不会肯,原来云绯什么都可以为他做的。哪怕是云绯最难接受的男人间的情爱,也可以尽情尽兴,激情荡漾。在云绯的怀抱里,宗珣竟然感到圣洁纯净,因为云绯的爱与强健有力中没有掠夺侵占或卑微奉献,云绯就是爱,在爱中给予、获得,在爱中得醉人的享受,珍爱对方,给对方的同时也给自己。
他教会了云绯爱的方式,而云绯反过来教会了他什么是爱。
每一颗爱的心都是敏感的,尤其是行走在云端一般的云绯。
宗珣清晰的知道,只有面临失去的时候,云绯才会放弃本性,付出最多。
想起以前的荒唐,宗珣深深愧悔内伤。
云绯,让我好好爱你,终此一生。
宗珣取消上朝。因为实在贪恋这床上的记忆,身边的人,眼前的时光。
云绯醒来了,大约是想到昨夜的行为有些羞窘,宗珣只伸手一揽,云绯就埋在宗珣的胸前不抬头了。宗珣心痒又喜爱。云绯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在他面前总是像个孩子似的,会羞涩不好意思,会睁着纯灵的眼睛像少年一样可爱,会撒娇调皮,云绯天性里的纯真从没消失过。
因为云绯的生活简单,因为他给了云绯自在飞扬的天空,因为云绯从未被世俗打压消磨,因为他这个皇帝永远可以依靠信赖。每想到这里,宗珣就觉得自豪。没有他的呵护,大约早没有了这样的云绯。
宗珣轻轻吻上云绯的脸颊,云绯不睁眼,嘴边现出笑容。
“今晚你再给我。”宗珣说。
“不行。”
“嗯?”宗珣手抵住云绯。
“你要保重身体,以后再说。”
“那明晚?”
“下月。”
宗珣动手,云绯挡开他逃,外面报:“杜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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