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酒杯看见你》第60章


“好,很好……”乐儿突然转过头来对着我很凄恻的一笑,眼神既恶毒又哀怨。“林姐姐,你对我可真好啊……”
眼泪止不住的从我眼眶里落下来。就在我泪眼迷蒙的一霎那,我感觉一只手狠狠的揪住了我的头发,然后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我脸上。
耳光声极脆,就好像绸缎被猛的撕开,带来破碎的痛楚。我感觉左脸一片肿胀,头发几乎要被生生的揪下来,乐儿倾尽全力甩过来的力道让我一下子跌倒在地。
“骗子,贱/人!”她狠狠的咒骂着,用力踢向我的小腹和胸口。一阵阵可怕的疼痛袭来,我被踢得满地打滚。可是,我却无意抵抗这一切,就让她打吧,踢吧,发泄吧——
“住手!”耳畔响起韩力的怒吼,我挣扎着抬起头,他已经扑过来紧紧的揪住了乐儿。
“放开我,你放开!你们两个奸/夫/淫/妇,骗子!”乐儿疯狂的扭动挣扎,腿还在努力向我踹过来。随着韩力一扬手,屋里只听见一声脆响:“啪!”
忽然,一切都安静下来。静得诡异,静得可怕。我撑着墙缓缓的立起身,看见乐儿一把甩开韩力的手,然后一步一退,跌坐在茶几上。
“你打我……”她的声音幽幽的,带着极度的伤心和委屈,“你为了她打我……”
“韩力,林木木……”她忽然抬起头,凄然一笑,那笑容竟然艳若桃花。
乐儿的喉间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我诅咒你们!”
眼前只看见刀光一闪——不知什么时候,她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把水果刀,狠狠的向着自己的手腕抹了过去。许许多多的血从那伤口上奔涌而下,瞬间,就在地板上流成一条红色的小河……
作者有话要说:该来的已经开始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意外的,对吧?
、(39)两两相忘
凌晨三点,一切的忙乱都渐渐归于平静。镇定剂发挥了效力,乐儿躺在病床上酣睡着,表情极平静。这张孩子气的脸上,只有依旧苍白的嘴唇在提醒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病房外面,我听见韩力和于秘书在低声交谈着。然后,门开了。他们一起走了进来。
我和于秘书点头打了个招呼,从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极复杂的情绪。无需交谈,谁都知道,这件事已经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医生刚刚在乐儿的胳膊上发现了静脉注射的针孔,也就是说,她很可能已经开始吸毒。这无疑是比割腕更要命的事情。
“怎么样?”韩力走到病床前,手搭在我肩上轻声问。
“已经睡了。”我拍拍他的手背,一抬头,正看见于秘书探究的眼神。
我不想掩饰,何况,整件事已经昭然若揭,任何掩饰都是多余。明明感觉乌云盖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感觉极其平静。
“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他在我身后开口。语气很温柔,也很无力。
“好。”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握握他的手。“我走了。”
“我送你上车。”他牵着我的胳膊不肯松开。
我们相携着走出住院部。屋外夜色黑沉,寒意袭人,忽然从温暖的室内走出来,两个人禁不住都是一抖。
“电话打过了?”我问。
“嗯,徐先生应该明天就会到。”他顿了一顿,“这几天你就不要过来了。”
“我知道。”我停下脚步,“……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他想了想,“还是我打给你吧。” 
我们走到车前,司机已经打开门迎了上来。
“我走了。”我反握住他的手。“不用担心我。”
他微蹙的眉宇间终于显出一点欣慰,手上一带,把我紧紧的拥在怀里。“木木,等我。过几天事情处理完了,我会去找你的。”
“嗯,我知道。”我仰起头看一眼他的脸,“回去吧,外面冷。”然后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再见。”
站在XX医院住院部那个熟悉的病房门口,看着空空如也的床位,我呆愣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距离上次在这里和韩力告别已经一个多月了。那天晚上分手后,我只在第二天收到过他一个非常简短的电话,告诉我徐先生和他外公都赶到了北京,自此之后,我就再没有了他的消息。
刚开始,我遵守着我们的约定,没有主动和他联系。可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所有的等待都只换来一片虚无。
我安慰着自己,他很忙,他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应付,但,随着时间推移,我却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怀疑。不过是一个电话,说几个字,能有多困难?
一个星期前,我终于克制不住在半夜给他打了个电话。可是从手机那头,只听见了一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好吧,也许他睡了。第二天,第三天,之后的一个星期,我开始疯狂的拨打他的号码,却永远只听到“关机”两个字。我开始有了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一切想来都是那么的不对劲,总好像在哪里出了问题。
“您找人吗?”一个护士拿着个大夹子走了过来。
“哦,对。”我反应过来,“请问之前住在这个病房的徐乐儿小姐,现在哪儿去了?”
“徐乐儿?”她看看我,手上开始在大夹子上翻找,“哦,一个月前就已经出院了。”
我手扶着门框,感觉有些恍惚。“谢谢。”
护士走开了。我缓缓的转过身,脑子里一片轰鸣。一个月前……是的,乐儿的伤并不那么严重,她原本也不需要在医院呆那么久。只是,韩力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从医院出来,我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韩力的公寓。我没有他家的门禁卡,只能在楼下一遍遍的按着门铃。快开门——求求你——我在心里喊。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有多大的麻烦,至少你可以告诉我——
一百遍,一千遍,我按了一个小时,可视电话的屏幕,始终是一片漆黑。电梯间进进出出的人奇怪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们的眼神——一个追债的,或者是个女疯子……
我颓然的垂下手来,一转身,听见身边一个声音问:“你是找顶层那家吗?”
“对!”我精神一振,抬头看看那个中年保安。“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他冲我摇摇头。“上次有几个人来他家拿走了些箱子什么的。我正好值班,问了一句,他们告诉我是顶层业主的亲戚,来替他收拾些行李。”
“亲戚?”我嘴里喃喃着,忽然灵光一闪。“里面有没有个白头发的老先生?”
“哦,对!”他肯定的点点头。“顶层那位业主眼睛不好,我们都知道,平时也会帮点小忙。老人家走的时候很客气,还说了些感谢的话。小姐,你要找他,只怕现在是不行了。听老先生说,他要出国去呢。”
“是吗?”我全身发凉,腿僵硬得不听使唤,只好抬手撑住墙面。出国?难道他已经回法国了?不,不,这绝不可能!如果他要走,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是啊,我听他是这么说的。小姐,你别再按了,按坏了该有人投诉了。”保安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他不再理会我,径自走了开去。
那一晚,我做了无数个相同的噩梦。在梦里,我看见韩力就在前方。我大声喊他的名字,他朝我笑笑,然后转身就走。我正想追上去,整个人就陷进一大团白茫茫的雾气里,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
早晨,刚挤进公司的电梯,鼻子里就闻到一股中人欲呕的味道。捂着嘴环顾四周,才发现有个人正在抱着个煎饼大嚼。我忍着上泛的胃酸坚持到下了电梯,马上冲到卫生间去一顿猛吐。
最近我的日子过得简直一团糟。焦虑和无规律的生活拖垮了我的身体,年纪轻轻已经开始不停的闹小毛病。肚子疼,动不动就恶心,明明没吃东西却看什么都没胃口。唉——我在心里叹口气,韩力,你到底去了哪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差?我想你想得要死,为什么你就不能跟我联系一下?
午休时间,我被何美丽拉到楼下买盒饭。刚打开闻了一口,我马上一把将盒饭推开,转头对着路边的花坛干呕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她诧异的看看盒饭,又看看我。
“不知道……”我一屁股坐到花坛边沿,精疲力竭的喘着粗气。“最近老这样。大概是胃出毛病了。”
她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问:“我说……你们那个的时候,采取措施了么?”
我被她问得头皮发麻。“不会那么巧吧?”声音却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你最近大姨妈来了吗?”她把盒饭拿远一点,坐到我身边。
我心里咯噔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像有点流血,过一会儿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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