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的童话》第75章


我妈真的喜欢李叔,这是多么劲爆的新闻啊……齐安看着画稿不由得感叹道,顾雅,他们为什么后来没有在一起?
我怎么知道,我白了他一眼。
你说李叔一生未婚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妈?齐安又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还是这个答案。事实上我也是满腹疑虑,然而我把脑筋想到打了一个死结都无法想明白他们之间究竟是个神马情况。我想这些事情都不着急,是我以后可以多花些时间慢慢研究的,当务之急便是将我师傅硬塞到我身边让我好照顾。
我和齐安给我师傅搬家时因为有充裕的时间,我们搬得慢条斯理悠然自得,然而给我的姑姑搬家却像要赶一趟只剩下五分钟就开的火车。当我和齐安火速杀到我姑姑的小弄堂里时,瞬间就傻眼掉了。
我姑姑一个人独居小弄堂里的时候,里头家具齐全,应有尽有。我们不仅要和时间赛跑,还要和我姑姑没完没了的杂碎物品做斗争。好在接我师傅出院的那天早晨安拉很给力,以各种借口把我姑姑和我师傅拉到商场里又是购物又是嗨皮,最后又故意开错方向制造汽车在高速公路上抛锚的假象,为我和齐安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
我们先斩后奏的方式虽然挨了一大顿臭骂,然而我姑姑和我师傅终于还是和我们住在了一块。
我从未和我的师傅生活在一起,却感觉我们好像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似的。直到有天我从医院回来看到他们并肩坐在一起看电影时我才发现,我师傅是另一个安拉。
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坐姿和表情,他们翘着同一条腿,左手抱着爆米花桶右手拿着爆米花,在相同的时间送到嘴边里,一样的咀嚼方式和吞咽的声音,甚至连换腿的频率和振幅都是一模一样的。他们还有许多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生活习性,比如他们在清晨起床后都一定要喝一杯清水润肠;都不喜欢吃葱和香菜,看到一定要先都挑出来,不然坚决不吃;他们都对苹果过敏,都喜欢吃拔丝香蕉,并且吃多了都会拉肚子……
我站在他们身后,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绝对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沉重起来。我不知道我究竟在想什么,我趁他们不注意,伸手就揪了他们几根头发。
顾雅,你干什么?安拉抓着头发吃痛的大叫了起来。
我看你头发干枯,想试试你头发的韧度如何而已,我很淡定地说道,我师傅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摸着自己的脑袋问道,难道我也头发干枯,所以你也试一下我头发的韧度?
这一招真是致命,我差点被震得倒地吐血而亡。我稳住脚,保持镇定的耍起无赖来,其实那是对你们俩的惩罚,谁让我叫了半天你们两个都不搭理我?
你叫我了吗?为什么我听不到?安拉一头污水的看着我,紧接着我师傅也嘟喃了起来,是啊,我也听不见,难道是耳朵摔失灵了?
你确定你叫我们了吗?我师傅和安拉就像串通好了的似的,异口同声地问道,我心虚地看着他们,感觉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好吧,我承认我没有叫,但是在他们面前我打死都不会承认的。我故作生气道,我叫了,是你们看电影太投入没听到。
可是这个电影很无聊,没有可投入的spot,安拉说道。
无聊你还看,说明你比它更无聊!我恶狠狠地说道,安拉被我的话噎住了,我本来想全身而退的,然而我师傅突然不迷糊了,看着我问道,小雅,你叫我们有什么事?
这个……这个……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眼神四处乱飘。
哦,我想告诉你们,我去医院拆线了。
你在说笑吗?你出门的时候告诉我们了。
我其实想告诉你们我回来了……我笑得有些僵。
真的是这样吗?安拉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我,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低下头躲避她的目光。就在我一时找不到借口时,我看到在小日本和寸头停完车从车库里出来,连忙把他们招呼了进来。
我有一个消息要宣布,从今天起,他们俩个就是师傅您老人家的贴身保镖了!
我的师傅从楼上摔下来后,虽然康复出院了,然而毕竟年龄大了,卓凡告诫我一定要更加小心的照顾。我本来就不喜欢屁股后面跟着两个黑社会一般的跟屁虫,正愁着甩不掉,现在正好有个正当理由可以甩掉。
我师傅一开始虽然不同意,然而小日本和寸头只听我的话,每天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师傅左右,我师傅也毫无办法。
如果你喜欢看《少年围棋》就会知道围棋界中国和日本一直都是抗衡的状态,我的师傅对下棋也颇有几分兴趣,他会象棋、围棋、五子棋,甚至他也会玩跳棋、斗兽棋和飞行棋。小日本和寸头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像找到伴似的,每天和这个斗象棋,和那个下围棋,有时候我的姑姑麻将瘾犯了,四个人还能凑一桌麻将,生活倒也过得乐在其中。
我甩了包袱而我的师傅不仅有24小时看护还有人陪他玩,正好两全其美。有时候我坐在大厅里远远看到他们在花园的阳光里下棋、打麻将或者只是单纯的聊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的心便很温暖很温暖。
我想这就是我想要的家,温馨而美好。即使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这世界上有一种超越血缘的亲情,将我们紧紧维系,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亲人之一。
几天之后我接到医院的电话,我才终于相信卓凡的话。
我看着手里的DNA鉴定书,找不到一个可以形容我此刻心情的言语。我没有过多的欣喜,倒是有几丝愤怒,我把鉴定书折起来塞进包里,然后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走出了医院。
我本来想直接找我的姑姑质问的,却被叶圣南的出现打断了。
时光的礼物
叶圣南很少来,一来便是惊天的大事。
他是为我的右手而来的。
我的右手自从受伤之后,安拉便曾为我寻遍世界各地的名医,然而都一一被宣判了死刑,我早已对我的右手能够恢复如初失去了信心。然而叶圣南说什么也要让我再去尝试,他为我在武汉联系了一个顶尖的老中医,希望可以通过中医的渠道寻找一线生机。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安拉说如果我不去,就说明我还是心存芥蒂,如果我排斥,就说明我还是会在意。所以跟着叶圣南去了武汉,我只是想要告诉她,我已经不介意了。我虽然会感到惋惜,然而有没有右手对我来说已经都没有了关系,因为现在的我过的真的很好。
我已经学会了用左手代替曾经的右手来做所有我想要做的事,我还去买了左撇子专用的相机,架在三脚架上拍照。虽然照片的质量差了许多,然而我依然可以坚持我钟爱的摄影梦。
我的双手并不是天生就能照出高质量的照片来,有一天我一只手也可以继续双手的神话,甚至将其超越。
我并没有失去梦想,我也并没有一无所有,事实上我拥有的远远比失去的还要来得多。
在去武汉的飞机上,叶圣南问道,怕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
阿信说,当你不害怕坠落的时候,天空就离你很近了。
我再也不会害怕我将一无所有,我只怕我没有了重新来过的勇气。
那个老中医比我的师傅还要老了,他看起来有90岁了,披着大红袍就像圣诞老公公。他从厚厚的老花镜里抬起眼看着我说,精神状态不错,有救有救。
我撩起我的衣袖,露出有着坑坑洼洼伤疤的右手给他看。
叶圣南第一次看到我伤疤纵横的右手,瞬间便红了眼眶,他别过脸去偷偷的抹眼泪。老中医从他厚厚的镜片中看着我的手久久没有说话,他颤抖着手抚摸着我的那些伤疤,眼神里有着些许的心疼。
他抬头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他伸手按了按我的肋骨问,有感觉么?我摇了摇头,他又按了一下,我还是摇头,他一直按,我感觉他就快把我的肋骨按断了。
什么感觉?他又问道。
我的肋骨很痛,我的表情都快哭了。
他也许意识到自己真的太暴力了,终于停住了,然后他抓着我的整个右肩,就像按摩师一样在各个穴道上按来按去,我被按的非常舒服,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干嘛。
什么感觉?
很舒服,爷爷您的按摩手法真赞,我笑眯眯地说道。
舒服?他似乎有点不高兴,突然一下子按在我的左肩上,我疼的大叫了起来,他反倒幸灾乐祸的问道,这下舒服了吗?我用的力道是一样的。
他无疑是朝我泼了一大盆子的冷水,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确还是会在意,我还是会介意,不然为什么我的心里感觉如此的失落?我的鼻子感觉这么酸呢?
我低下头不说话了,他回到座位上,叶圣南连忙问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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