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斤核桃四斤壳》第60章


出来相亲找对象的女的,有哪一个像你这么大吨位的啊?”
女人嘛,说什么都不能说她胖,沈文澜虽然不是时下流行的纸片人,但还不至于要用到“吨位”一词。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这场相亲会是锅好粥,也被一颗老鼠屎毁了沈文澜的心情,她一言不发地拿出手机,却被高先生指责,“沈小姐你也太没涵养了,我还在说话呢!”
沈文澜头也不抬,“我这不是正看书增加涵养,期望能达到高先生的高标准嘛,”她把一屏幕密密麻麻的文字递到高先生面前证明自己所言不虚,“最近在看,”她看到高先生眼中的蔑视更甚,遂挑眉浅笑道:“这不刚看到围攻光明顶呢嘛。”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反之亦然。经过高先生长达十分钟的瞪视之后,沈文澜已经将这场相亲大会当成了自己报复社会的开始,气势上很有种“佛挡杀佛,魔挡诛魔”的架势,让高先生之后的几乎每一位男嘉宾都心有戚戚。
三十好几还带着大红色粗边眼镜框的齐先生是个典型的文艺青年,“我是个淡淡的男子,来寻找一个淡淡的女子作为我的另一半。”
沈文澜作为一个同样伪文艺的女青年,只好据实做答,“对不起,我口重。”
奔三的潮人周先生穿着突破沈文澜审美极限的服饰,有可能是个习惯性仰头到四十五度的落枕小清新,“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是一个明媚的女子。”
沈文澜自问配不上“明媚”二字,“我听我身边的朋友评价说,我一般属于闷骚,个别时候是暗贱。”
三十六岁的公务员孙先生则是个相亲老手,刚上来就交代了自己的收入和房子的地理位置,说话间频频瞥向一边的停车场,看来是想要找个有车陪嫁的,又没好意思问得太过明显,最后只是极为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要求,“我希望呢,能找到一位有气质的女性作为我的结婚对象。”
沈文澜即使买得起代步车也舍不得上“沪”字头的牌照,只能把残酷的真相告知对方,“气质真的比不上气囊好使,何况我还两个都没有。”
沈文澜这种踢馆般的捣乱行为当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不快,司仪走到她身边请她守规矩,“沈小姐,你这样会影响到其他来参加相亲的嘉宾的,如果你没有诚意来相亲,为什么还要报名呢?你这样浪费大家的时间精力有意思吗?”
沈文澜素来是欺软怕硬,被人这样教训了一顿也就消停了,她此行的本意是想向自己证明她沈文澜一直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却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从来以为不过是心动一场,原来已经无法想象与他人成双。现在才发觉,会不会晚了点?
她苦笑一记,又听到换人的锣声想起,随即是一句“沈小姐?”是坐在斜对面的傅东水带着惊喜的声音,他向身边那位男士商量能否换一下,对方自然乐得逃过母夜叉的魔爪。
沈文澜向他点头致意,在这样的情形下遇到熟人是最尴尬不过了,“这么巧啊。”
傅东水永远笑得客气,“是啊,”他也尽可能找些话题说,看来也不是急于物色对象的样子,“我几次见到沈小姐,虽然你多多少少都化了点妆,但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忙,休息得不好?”他丝毫不去回应之前谈过天的几位女嘉宾投来的殷切目光,“要是沈小姐不嫌弃,我给你把个脉?”
沈文澜伸出手让他切脉,心里却偷偷感叹相亲相成治病的大概也只有他们这两个活在过去的人了。
傅东水从前说自己因为家学渊源,对中医略懂皮毛,想必也是谦逊之辞,号完脉又看了舌苔,他照脉象直言道:“沈小姐肝气郁结,气滞血瘀,如果我推断不错,西医大概认为你患有不孕症吧?”
沈文澜没料到这场八宝饭一样宝货颇多,精彩纷呈的相亲大会居然会在最后让她挖到傅东水这位直白得叫旁人倒抽一口冷气的宝贝大夫。她还在惊叹傅东水诊断得如此准确,傅东水就已经先一步向她建议,“反正我们都无心于此,干脆换个地方聊吧。我多年不看诊了,你大概也一早就放弃治疗了吧?要是你想调理一下,我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可以不勉强自己,最好还是不要。
、八宝饭(下)
从十四岁到二十六岁,沈文澜那位远比她更有个性更有格调的大姨妈从来就不曾低过头,中医西医都试过之后,沈文澜干脆放任自流。她想的是,与其天天过着“问姨归期未有期”的日子,干脆带着高水平的雄激素去追求人生的缺憾美,不去期望,便不会失望,她不愿意再回到天天神经兮兮地等着自己有机会用卫生巾的日子,比起“活在裆下”,她选择“活在当下”,“不管治不治得好,反正我都不想要孩子的。”她如是说。
“我只管你健康正常,之后你想怎么样都是你的事。”傅东水解释道:“你是个聪明有趣的女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吃这种不必要的苦呢?”
“你要真把治成女人了,我可能就不再聪明有趣了。”沈文澜的语气已经放软,她原以为有些事情盼得久了,过了最急切的时候,就变得不太重要了,其实在心里某个角落里,她依旧在等,此刻她却以为这份心情只指宿疾,无关故人。
傅沈二人离开相亲大会,另找了个清静的茶舍,品茗详谈。傅东水一身呢大衣,可看上去却比穿长褂的更有一份仙风鹤骨的感觉,这个真正衬得上“淡然”二字的男人正对沈文澜循循善诱,“人生有八宝——结交良师、益友;注重运动、营养;做人让人感动,说话讨人喜欢;肯吃亏,肯吃苦;看好书,听演讲;事业关乎兴趣,婚姻关乎爱情;健康在于晨,成功在于夜;把潜力发挥到极致,把生命延续到极致。你看健康占得比例是不是很高?父母子女是缘分,兄弟姐妹是缘分,夫妻情侣是缘分,你我,也算是缘分。我想你好,算不上居心不良吧?”
沈文澜是一个还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所以一贯计较,一贯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我算是益友还算是你肯吃亏?”
傅东水终于笑到了眼睛里,人类大概还是逃不过“雄性比雌性美丽”的动物规律,眼光毒辣如沈文澜也不得不承认傅东水这一笑堪称动人,清风过竹林,大抵也不过如此。
傅东水没有急着给沈文澜制定治疗计划,只是东拉西扯地跟她聊着,他并不像是个大夫,她更不像是个病人。大概所有难忘过去的人都可以凭借人群中的一眼认出同道中人,傅东水问道:“家里人说半夏该有个母亲照顾,所以我才去相亲的,那你呢?”
“我也不知道,想让身边的人安心?我就要三十岁了,想找个五十岁以后生了病还愿意照顾我的人。我们这一代人,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没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那种不离不弃,连带着就不想麻烦同事朋友……”沈文澜思维混乱地回答着。
傅东水提笔开了几味便宜得不得了的药材给沈文澜煎来喝,他浅浅笑着,“别多熬夜,别多喝酒,药随便吃吃,哪天你从心里放下了,哪天你就不药而愈了。”他喝了口茶,“我以前也觉得有些事是过两年就会放下的,谁知道就再也没放下来过,哪天你承认自己拿起来过,再承认自己放不下就不会太难了。”
沈文澜对这种长期处于下风的形势很不习惯,又是一贯的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然我去给你儿子当后妈吧!”这一回,傅东水笑得更欢了,仿佛是沈文澜说了个笑话一样。
春节长假过后的周末,踩着新的平底鞋的钱笑听到沈文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没了搜罗好看的平底鞋的兴趣,“知己情人当然也是一种选择,可是去做后妈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她已经是个准妈妈,自认对于母亲和孩子之间的血脉相连最有发言权,所以一改当初撮合傅东水和沈文澜的想法,反而规劝沈文澜不要轻举妄动,“要赢过一个‘亡妻’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何况还是一个‘先母’?!他以后是叫你‘妈’好还是不叫你‘妈’好啊?叫,对不起亲妈;不叫,当你是老妈子吗?”
反倒是沈文澜不改购物的心情,“你的顾虑我都知道,这些我也都想过。如果是女孩子,我肯定是不干的,哪个少女没个公主梦啊,我还不至于上赶着去做恶毒的王后吧。可是那是个男孩子啊,应该不会太难伺候吧?如果孩子还小,我当然也会考虑你说的称呼问题,可他都这么大了,我当然不会让他叫我‘妈’,我受不起的。”
话至此处,钱笑再说什么也已经无用,“老沈,无论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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