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关系》第49章


从餐厅出来后,李晋阳直接去了爱丁堡,找到当时给顾言手术的那个医生,想要了解一些更为详细的情况。
因为有爱德森这层关系,对方很干脆的告诉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救护车当时赶到的时候,车上的人都已经昏眯,由于刺穿顾言手臂的铁杆还连在地面上,所以他们费了许多时间才把多余的铁杆锯掉,手术中,也从顾言的手臂里取出了好几块铁杆碎片,而且因为当时的冲力过大,整个小手臂里的骨头也有不同程度的断裂。
“医生,手术后是不是会很疼?”李晋阳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中年医生看了他一眼,“当然,因为骨头在里面断了。”
李晋阳想起第二天站在他面前提出分手的顾言,那时候她一定很痛吧?却还能那样面不改色的跟他说话,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想到顾言当时的样子,李晋阳觉得整个心脏都快要炸开一样,撕裂一般的疼。
那医生见他一脸痛苦的样子,补充道,“如果后期休养得好,而且定期复健的话,病人的右手应该能完全恢复,只是平时生活上不能再提重物或者做重活,严重的话,连拿餐具都会成困难。”
李晋阳蓦然抬头,想起前几天顾言吃饭时拿筷子的手,握着筷子的时候是不是会痛呢?
只是她太过倔强和要强,永远不肯将自己受的伤表现出来。
从医院里出来,已是华灯初上。
秘书打来电话,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下午没有登机。
李晋阳站在寒冷的爱丁堡街头,对那边说,“给我重新订一张回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秘书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办了。
爱丁堡的冬天是很冷的。
从前没觉得。
这一刻,李晋阳觉得那种冷已经浸入了骨头里,进而蚕食着心脏。
当晚,李晋阳坐了最后那趟飞机回宁市。
他一直把手机握在手里,虽然知道只要他拨那个号码,她就会接电话,可是,却突然失去了勇气。
或许,顾言之所以能走得那么彻底,是因为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李晋阳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顾言的脸一遍一遍的浮现在脑海里。
在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痛的时候,她已经毫不犹豫的走出了他的生命。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李晋阳看上去憔悴不已。
来机场接人的秘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他那英明神武无往不利的老板吗?
李晋阳拿过钥匙直接拉开了驾驶座的门,头也不回的交代,“我有事要办,你自己回公司。”
秘书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已经走远了。
李晋阳对顾言的行程不如从前那样了若指掌,顾言的手机从开始一直打不进去,无奈之下,李晋阳让博川的人去查顾言行踪的同时,也打了薄清安的电话。
从英国回来后,两人还没有见过面,连一通电话也没打过。
他知道薄清安对他肯定非常不满,因为顾言。
果然,电话响了半分多钟,那边才接听了,一开口便满是讽刺,“哟,李大老板日理万机,怎么想着给薄某打电话了?”
李晋阳握紧了方向盘,没有理会薄清安的苛刻,“清安,顾言在哪里?”
薄清安也很干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清安,告诉我她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李晋阳皱着眉宇,宁市拥堵的交通让他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薄清安沉默了一下,一开口仍是嘲讽,“李晋阳,你配不上我们家顾言,既然你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就别再纠缠她了,好好的回去做你的多情公子吧。”
“薄清安,你他妈的说是不说!”
一向优雅高贵的李公子竟也没有忍住,爆了粗口。
电话那头彻底沉默下来,然后便传来了嘟嘟的盲音。
李晋阳再打,那头已经关机了。
他生气的将手机丢出去,狠狠的砸在了车窗玻璃上,然后手机又无辜的掉进了座椅里。
过了几分钟,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
告诉他顾言今天没有工作,很有可能在家里休息。
李晋阳将方向盘一转,驱车往顾言家驶去。
李晋阳将车停在楼下,车子刚一停稳,他连车门都没来得及锁,便迫不及待的跑上了楼。
顾言住在五楼,跑上去比乘电梯要快。
当李晋阳气喘吁吁的停在顾言的房门前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顾言将及腰的长发挽在了脑后,穿着厚厚的棉绒毛衣和麻布长裤,脚上的拖鞋是淡雅的蓝色,她没有化妆,眼睫毛依旧绵长而浓密,在这个距离,李晋阳甚至能在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身影。
他一时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上前一步将顾言抱在了怀里。
顾言挣了挣,没有挣开,索性就不再挣扎了,任由他抱着。
空气一时寂静无声,唯有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顾言。”他将头埋在她温暖的肩窝,鼻翼间充斥着淡淡的香气,属于顾言的特别的香气。
顾言没有回应。
李晋阳收紧了手臂,让这个拥抱变得令人窒息。
顾言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像是睡着了一样。
李晋阳舍不得放手,就着这个姿势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顾言的手指很长,握在手里的肌肤很细滑,李晋阳从前不喜欢牵她的手,这时候才觉得后悔,从前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这样的美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言的声音才慢慢传来,“能放开我吗?我快喘不过气了。”
李晋阳惊了一下,松开了她。
顾言的脸有些红,大概是刚刚被他勒得喘不上气了,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平和,她看着李晋阳,声音缓慢而清冷,“不知道李先生这又是来干什么的?”
李晋阳失去了一贯的风度和洒脱,在顾言面前,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不明朗起来,“车祸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救我?”
顾言先是一愣,而后微微一笑,“原来李先生是来跟我道谢的吗?如果你非要道谢的话,就再送我一栋豪宅好了。虽然上次做为分手费,你已经送过一栋了,不过房子嘛,再多也没有坏处。”
“顾言。”李晋阳觉得嗓子发疼,固执的重复,“当时为什么要救我?”
顾言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不用在意,即使你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我也会那样做的。”
“我不信!”李晋阳斩钉截铁的说,上前一步抓住了顾言的右手,虽然动作很大,握着手腕的力道却不大,生怕弄疼了她的旧伤。
顾言低下头,看了一眼他修长的手指,又是一笑,“我的伤已经好了,你真的不用在意。”
李晋阳紧抿着薄唇,“明天我带你再去检查一遍。”
顾言抽回手,双手环在胸前,以主人的姿势看着他,“不必,我的身体自己会注意,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这样的顾言是陌生的。
尖锐而凌厉,一旦不再爱了,她就变成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将自己层层叠叠的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入。
这样的顾言让李晋阳觉得无力。
当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顾言的爱情,似乎已经结束了。
李晋阳看了看她,最后还是转身,一步步的走下了楼梯。
在拐角的地方,他终是停下。
抬头看向顾言的位置。
她依旧站在那里,姣好的面容被外面的光线衬得格外白皙,李晋阳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来,有些疲惫,有些希翼,“顾言,你为什么救我?”
顾言的目光定格在他脸上,他看见她微微扬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因为那时候,我还爱着你。”
那时候,我爱你。
现在,那爱已经死了。
这样的答案李晋阳早已想过很多遍,当真正从顾言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伤人。
李晋阳看着她,半晌后,终于大步离去。
短短的几步台阶,李晋阳走完竟像是用了很多年。
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纤薄的嘴唇紧抿成线,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心里的情绪。
冬天略显昏暗的光线来到了他的脚边,他站在有些阴郁的走道里,突然一拳砸在了身旁的墙上。
一拳,两拳,三拳……
直到白色的墙面染上了鲜红的血渍,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身体无力的滑了下去,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
双手抱着头坐在阴暗的角落。
身上的黑色大衣铺呈开来,像那张名叫顾言的网。
第二天早上,当顾言准备出门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外的李晋阳。
他的笑容在早晨的这个时候看见,无疑会让人觉得愉快,可是顾言只觉得无奈,“李先生,你……”
“我带你去检查。”李晋阳说。
顾言轻皱起眉,将包挎在肩上,准备回身关门。
李晋阳却伸手过来,轻柔而强势的拿过了她的手提包,声音温柔的说,“我来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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