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告白》第68章

“先兆流产。”张秋棠帮着医护人员把病人抬上担架车。
“先送进急救室。”陈天吩咐道。
男人紧握病人的手，跟着医护人员把车推向急救室。
“我好怕。”病人微弱的发出声音。
“别怕，我就在身边，不会有事！”男人温柔地安慰道。
张秋棠在一旁观看着，把男人看做是让病人怀孕的始作俑者，在男人出现的刹那，心里还因为不知道女病人怀孕而认为男人是个不负责的人，现在倒是因为听的男人镇定而温柔的安慰，而对他顿生好感。
“你在外面等着吧。”担架车推进急救室时，张秋棠对男人说。
男人紧握一下病人的手说：“别害怕，我在外面等你。”
“没事的。”张秋棠拍拍病人的手，朝男人望去示意他松手。
男人松开手，担架车就被推进了急救室。因为张秋棠是外科的护士，不参与妇产科的工作，所以也留在了急诊室外。
一个护士过来给了男人一个字条，上面是手写的“就诊单”三个字，说：“今天医院的网络系统瘫痪了，挂号窗口那儿不能开就诊单，待会儿你拿把这给医生就行了。”
原来，今天挂号窗口排那么长的队伍是因为医院网络瘫痪，为了避免引起患者不满，医护们被告知尽量耐心解答有关疑问，并做好相关服务。这才有护士亲自送给男人就诊单的事情发生。
“你需要写上名字跟事由和疾病，好让我们在系统正常后登记。”护士补充道，并递给男人一支签字笔。
男人在字条上写下“郑华清先兆流产”一行字，并在下方签下“鲁谨”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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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签完字把笔还给护士，护士转身离开了。
“今天谢谢你了。”男人把就诊单对折后揣在手心，对刚准备迈步走的张秋棠说道。
“不用。也是赶巧了，今天的系统坏了，要不然她不会在那儿排那么长时间的队。”张秋棠再次打量一番鲁谨，比先前更加仔细，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散发出与英俊的年轻外貌不太相符的成熟气息，看刚刚送病人如急诊室的样子，两人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不知道里面的人怀孕了呢？对此问题的答案，张秋棠完全想象不出来，于是确认道：“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男朋友？”
男人点头。
“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呢？要不是我刚给她号脉，说不定她就去挂内科了，再遇上个一无所知的医生，胡乱开点药，不定出什么乱子！”张秋棠略带责备的问道。
男人哑口无言。
“要是想要孩子的话，等你女朋友出来了就好好照顾她。如果不想要，就趁早做手术。不管怎么样，千万别再让今天这种危险的事情发生。行了，我回去了。”
“你不是妇产科的？”男人看出张秋棠是个善良的人，想着等以后带着里面的病人专程去谢谢她。
“不是，我是外科的。”
“我是鲁谨。”鲁谨自我介绍，伸出右手欲与张秋棠握手，说，“里面的叫郑华清。”
张秋棠不明白鲁谨为什么要自我介绍，顿了顿后才与鲁谨握手，说：“我叫张秋棠。”
“谢谢你。”鲁谨松开张秋棠的手说，“我不知道怎样表达对你的感激。”
张秋棠被鲁谨说不好意思起来，露出笑脸，谦虚道：“不用这么说。你以后注意她的身体就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再见。”鲁谨让道旁边，让张秋棠前行。
“再见。”张秋棠心里感慨这样英俊的男人居然这么有礼貌，说完就走了。
鲁谨大吐一口气，走到急救室门口站着，望着亮着的急救灯，想起内蒙古时郑华清就在呕吐。那时他以为是因为晕车才呕吐，现在才知道那是妊娠反应。
“出来后，我应该怎么反应？”鲁谨心里自问。
郑华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这点他深知。照刚走的张秋棠所说，郑华清在今天前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也就是说，她并不是故意瞒着他而为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爸爸。从提出谈恋爱的“意见”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与郑华清不但没有发生什么不快，而且可以说是相当愉快。如果今天没发生这件事，说不定，他与郑华清会延续愉快关系甚至走进婚姻殿堂也说不定。
可是，今天的事情发生了。他与郑华清之间夹杂了其他的，并且不允许回避，只能面对。但是，要怎么去面对？
“如果不想要，就趁早做手术。”张秋棠刚刚说的话突然在鲁谨脑海中响起。
“不行。”鲁谨心里否决了张秋棠手术的建议。
从他的角度，他不愿任何生命离开世界，尤其身边的人。因此，不会让郑华清做掉孩子。
急救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护士把担架车推了出来，车上郑华清闭着眼睛，面色苍白。陈天跟在后面，摘掉口罩。
“医生，她没什么危险吧？”鲁谨一手握着郑华清的手问陈天。
“孩子和她目前都没有危险，只是她现在身体比较虚弱，应该是疲劳引起的。这段时间要注意休息，别太奔波了，别吃刺激性食物，特别是不要喝酒。”
“好的。”
“记得把就诊单给陈医生。”先前给鲁谨就诊单的护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鲁谨和陈天中间，叮嘱陈天说道。
“怎么系统还没有修好？”陈天问护士。
“可不是，说是最快也要等到今天晚上。上面让我跟陈医生你说记得把病人的就诊单收好，到系统恢复后好登记。”护士说。
“好，”陈天边点头边说，“我记住了。”
“那我去通知别的医生了，您忙。”护士说完就迈开步子走向其他科室。
“这是就诊单。”鲁谨把就诊单给陈天。
陈天看一眼，立刻被“鲁谨”二字转变情绪，无比严肃，盯着鲁谨问：“你叫鲁谨？”
“对。你看多少钱，待会儿我去付款。麻烦你了。”说完，鲁谨手推着担架车，跟着护士进了不远处的病房。
陈天双手攥紧，把就诊单捏成团状，眼神阴郁。
*****
深夜，病房三个病床上只有一个上躺着郑华清，守夜的鲁谨由于疲劳，手撑着脑袋睡着了。
郑华清睁开眼睛，由于缺水，口唇干的起皮。
鲁谨脑袋滑落，惊醒，发现郑华清正盯着自己，笑着问道：“醒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有点口渴。”郑华清舔舔嘴唇说。
“我倒水喝。”鲁谨打开旁边桌子上保温壶倒了杯水，一手碰碰水杯壁说，“幸好睡觉前让护士送来了热水。现在很烫，晾会儿。”
“昨天写了那么长时间，今天还被我叫到医院，是不是很累？”郑华清一手抓着鲁谨的手握着说。
“没有，就是刚刚有点困，睡了一会儿现在好多了。”鲁谨伸手把沾在郑华清脸上的头发弄到旁边。
“谢谢。”
“不用。”鲁谨手又去碰杯子感受温度，感觉没那么烫后，一手拿起杯子，一手抬着郑华清的背扶起她说，“没那么热了。”
郑华清要去拿过杯子自己喝，被鲁谨闪开，直接送到郑华清嘴边。郑华清感受到鲁谨带来的温暖，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谁全喝了。
“还要吗？”
“不用了。”
鲁谨放下杯子，重新倒上一杯水说：“先准备着，免得要喝的时候再倒烫。”
郑华清目光尾随鲁谨的一举一动，对他能够如此照顾自己无比感动，有意用开玩笑试探道：“你是不是对什么人都这么温柔？”
鲁谨笑着否定道：“不是。我经常跟吴婷婷吵架，在我另一个朋友在世时也是经常骂他。”
“完全想象不出来。”郑华清调整身体的姿势，稍微向后靠了靠，说，“也许，在你眼里，他们是不同的。”
“你也是不同的。”鲁谨把杯子向上拉了拉，盖上郑华清的肚子。
“是吗？”
“是的。”鲁谨笑着点头说。
“有什么不同？”
“嗯……因为你是郑华清，他们成不了你。”
“我也成不了他们。”
“因为都是不可替代的。”
“我真的是不可替代的吗，你不知道我怀孕了吧？”
鲁谨抿着嘴无声的笑了。
“笑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是之前我跟另一个人的。不过，我跟那个人已经彻底没关系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愿意再跟我有联系，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不会怪你的。”郑华清内心揣测不安，虽然心里竭力劝说自己即使鲁谨因孩子的事情也离去理所应当，但仍然对一向在她面前温暖的鲁谨抱有一丝希望。
鲁谨收敛笑容，郑华清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很好，但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不用担心伤害我，以你自己为重。”
“没有如果。”鲁谨眼神坚定，果断地说道。
“什么？”郑华清没明白鲁谨的意思。
“你刚刚说的如果不会发生。你和我之间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不可能不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