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散吧人贩子》第34章


他摇摇头,示意我靠近。
我紧张地挪了过去,一步,又一步。直到贴在那薄薄的窗纸边不敢动了。我咽了咽口水,一边挨着陈希,一边低垂着眉努力向里面看去。屋里烛火摇曳。我费力地张大眼睛。
耳边传来阿花细细的哭声,和阿方略带焦急的安慰声。窗户纸上的洞抠得太小了。我都看不到里面人的身影。我咂咂嘴,伸出手试图把那洞开得更大些。可是手还没探到窗纸边,便被身边的陈希一把握住。我皱起眉,侧头向他对口型:“你别闹!” 可他还抓着我的手,晕黄色的光亮透过窗纸缓缓投在他脸上,使他的神情忽明忽暗。隔了半晌,他的目光在烛火下微微一闪,手下一顿慢慢放开了箍住我的手。
我揉了揉肩膀手腕,暗暗啐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继续贴着窗纸想要往里看去。却听此时他们的声音也渐渐放大。只听房内阿花低低的声音伴着细细的抽泣声:“果然是你…”
我赶忙向陈希眨眨眼,顺带着身体往窗纸上凑得更近了。
“我们两个永远也不可能和爹和娘一样。。。”阿花的声音放柔,“你这次真的做错了。我本来以为之前和你说过,你便能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违背天道伦常的,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如果娘知道了,她该有多么伤心啊。况且你还因为这种事情伤害了子希哥哥。他,他是有大前程,会考去功名的人。你难道忘了平时娘是怎么教导你的么?为人要宽容,嫉妒之心不可要啊。”她声音艰涩。我屏息凝神地眨眨眼,又往里探去,却看到她此刻将自己埋在手臂中,似在抽噎。 “我从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情,你,你现在和山贼强盗还有什么区别?!”
她身边的那个人沉默了良久,在听到她最后那句带着怨愤的话后,突然道:“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房内沉默了良久,却听他又道:“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他的目光平淡:“估计这件事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遵从我本心的事了,并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
我听的愣神,却见此刻房里的阿方犹豫地抬起手,轻轻抚了抚阿花柔柔的黑发。阿花垂着肩膀没有反抗,可是却再也不说话了。只听他道:“阿花你要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等哥哥把楼下的那两个人处理掉了,哥哥就去考功名。只要你喜欢,哥哥就可以变成你喜欢的那种人。子希算什么?”
房中的少年翘起唇角:“子希算什么?阿花,我要你今后只看我。只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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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僵硬的脖子,小心地往边上挪了挪:“你,你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吗?”那个阿方要干掉我们啊!
陈希在一旁深深地看着我,许久才勾起一抹温软的笑:“我听到了。”他面目柔和,见我呆呆地望着他,不由又是一笑:“我和他一样,这句话,我也想对你说。已经想了百年。”
啊?什么?我呆滞了。
“我知道你会觉得匪夷所思。可是你不觉得,那阿方便是我,那阿花便是你么?”他抬起头,神色复杂。我吃力地看着他的唇语,只觉得这一切太让人无法理解。虽然我总觉得那阿方和陈希间有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但是也怎么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什么阿花啊!
我抬起头,望向他的神色复杂。他为什么突然在这里说这种话?就在子希死了以后,就在阿方向阿花袒露心迹之后?他对我最近越来越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脸侧的黑发。这个动作,刚才我还在房间外看到阿方这样对阿花做过。我哑然地坐在原地望着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见我木然得仿若一个木头人,不由弯起嘴角:“知道你难以接受。好罢,我们再在这里待一会,等你想起了从前,我们就离开。”说罢他的眼中欢意横生,也不再管房间里的那两人,只是径自低头面带希夷地望着我。跳跃的烛光染得他脸上光怪迷离,他最后的这一笑更让他眉目清俊,泛起和平时不同的光华风采。 我歪头想了想,竟什么都想不出来,径自看痴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忍不住了嗷嗷嗷嗷我要呐喊嗷嗷嗷
母上大人看了以后嫌弃我解谜太慢,于是我今天一口气更了这么多 
PS。 大家有没有发现那个璞玉簪子是谁的
、第三十五章 他和她(小剧场番外)
小时候他们曾经一起去爬山。他扛着锄头大步走在前面,骂骂咧咧地抱怨着天上的太阳。她总是在一侧亦步亦趋地跟着,这边看看,那里摸摸。小脸被晒得酡红,眼中流动着欢喜好奇。
他见她顶着花环的小脑袋委实可爱,便伸手去摸,却被她闪过了。“阿花不许闹脾气。”他低低呵斥了一句,手霸道地伸过去。先前也许只是随性地想碰碰她,现在一股倔劲却被她激了起来。
身边的阿花灵活地闪身,小嘴撅起,有些不满他的粗暴:“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烦人?”
他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妹妹这是在嫌弃他呢!于是他浓眉一拧,把锄头往地上一扔。粗鲁地一撸袖子,恶声恶气道:“你哥哥就是这么烦人。而且你哥哥就是喜欢捉弄像阿花一样不乖的小孩!”作势要向她扑去。他的妹妹尖叫一声,笑着闹着跑远了。他跟在她后面,发出奇怪的吼叫声逗她开心。
所以阿方想:他可以等,因为他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在这里,只有阿花和他。 阿花总是很贪玩,可是她每次在外面玩累了都会跑回来找到他,就像上次在山里一样。最后他们两个失散了。阿花顽皮地想要捉迷藏,可是最后他却再也找不到她了。那一天他焦急地拨开山上树丛荆棘,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从中午寻到下午,他扛着锄头,满身被汗水浸湿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她。他呆呆地站着,无力疲惫涌上心头。直到远处传来一声轻快的呼声。他急切地抬起头来,他的妹妹正站在远处窘迫地咧着嘴对他笑。
他摸了摸后脑勺,也向她傻乎乎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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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论过程怎样,最后他们都会在一起的。 他默默地捡着菜,偷看着远处蹦跳玩耍的妹妹,这样想到。
可是现在,他却忍受不了这折磨人心的过程了。尤其是当他看到从出生便陪伴着他的妹妹,他那唯一的可亲的妹妹,此时却仰着脸期盼地望着另一个人。那样青春活泼的笑脸,那样引人注意的爱慕神情。她挑起的细眉,她凝神专注倾听的神色。她仰着白皙的脸,她韵味十足的乌黑睫毛。她尖尖的下巴。她纯净的黑色双眸。她的欢喜好奇已经属于另一个人了。
她的微笑。她的赞美。 她的嬉笑娇嗔。她所编织的花环。她甚至还为那个人买了一支簪子!他默默地咬着牙,把自己隐藏在树后面。冷眼看着他的小妹妹笑盈盈地把从集市上买来的璞玉簪子插在了那个人的发上。玉簪被打磨得圆润光滑,被反射得阳光刺进他的眼中,让他心中暴戾顿起。那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簪子,那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人!
他紧了紧拳,尝试放松背上绷紧的肌肉。随后他面无表情地从阴影中走出来,若无其事地走到他们面前,撇撇嘴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喂,你们两个,该用饭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阿花都缠着这个叫子希的书生不让他走:“留下来教我写字吧,求你了求你了!”他还记得她双手放在嘴边摆出恳求期待的姿势。他抽了抽嘴角,握紧了在衣袖下的拳头,纵然胸膛中汹涌着嫉妒的火焰,他还是强作淡定地抬头对那人道:“请再多留一会吧。”可是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后来他跪在她身边,承受着他人的唾弃谩骂时,他恍惚地想如果当初他恶狠狠地瞪那书生一眼,也许,也许一切都不会这样了。
他每天上山砍柴,放猪放羊。有时候还要去田里帮忙。当他赤脚走在田埂上,吸血的蚂蟥钻到他皮肤里,他也是眉头不皱地随手将他们捉下来。鲜血顺着他的裤脚流下来,疼痛却早就模糊了。他恍惚地看着自己的鲜血环顾着四周无际的田野,控制不住地想:我的妹妹,现在在干什么呢?
彼时他还不知道这是爱情。只觉得这缠绵的思念分分秒秒都折磨着他。被蚂蟥吸血叮咬根本够不上痛楚,他的一颗心都向着那间土房子,或者说,是那间房子里的人。 这爱情日日夜夜噬咬着他。他也一天天变得焦躁暴戾,每一次让他看到阿花和子希在一起习字,胸中的邪火便窜上一分。可同时,这爱情又让他着迷,他变得更加粗暴残忍,冷笑嘲讽已经变成了他唯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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