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驴你好,秃驴再见!》第31章


kevin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大川不喝酒了,话变得更少,柏岩偶尔去看他,也不知道怎么劝,两人就没滋没味地拉些家常,其余的时间,都是沉默。
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这场无头无尾的失恋之病,迟早就会好起来的。柏岩在心里对自己说。
江靳在背地里四处托人打探消息,终于搞清楚了这几个月以来kevin的行踪。前后的线索联系起来,那小孩想要干什么,马上了然于胸了。
那是一趟危险到几乎有去无回的生死之旅。kevin决定要去的时候,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心了吧。所以连江靳也瞒着,谁也没说。
江靳当然也不能告诉柏岩。既然kevin连他都不打算牵扯进去,那更没有让柏岩担心的必要了。
他只能默默祈祷,kevin能够活着回来。
三年一度的医学联合学术交流会议今年在一个沿海城市举办,江靳作为科系里最年轻的主治医师,被推选为代表。
院长亲自点名,纵然他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假装感激地道一声谢谢提拔。
家里那头猪更加不愿,看他收拾行李,就趴着床上指手画脚地添乱。
“三天而已!带那么多条内裤干嘛!”
“领带颜色太花哨了!换那条深蓝条纹的!”
“去了海边不准下水!”顺带把泳裤从箱子里抢出来。
“……为什么。”江靳满脸黑线。
“你想裸着上身被人用眼神吃豆腐吗?!”柏岩这气生的理直气壮。
哦,这是在护食呢。江靳挑起嘴角:“你多虑了,同行的都是四五十岁的男性前辈……”
“那更不行了!被猥琐大叔看上更恶心!晚上会悄悄潜去你房间推倒你的!”
江靳彻底无语了。你男人我看上去很容易被推?
为了维护身为攻的尊严,江靳把行李箱挪到床下,一把抓住那个扭来扭去的身体,直接把人压得不能动弹。
离开的航班定在清晨,江靳很早就起床洗漱准备早餐。
整理完毕想回卧室亲亲柏岩就走,却发现那个一向贪睡的家伙已经醒了,坐在床边揉眼睛,头发还乱糟糟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送你……”
心一下子就化掉了,不禁伸出手把柏岩抱在怀里,不舍地亲了又亲。
“我帮你系领带吧。”柏岩在他怀里认真地看着他。
江靳很少穿西装。因为开会的缘故,全程都必须着装正式,所以今天就穿了西装,但他刚做完饭,还没有系领带。想起柏岩在银行西装革履地上了好几年的班,系领带的手法必然是很娴熟,既然他有这个心情,就乐得让他代劳。
柏岩白皙的手指在颈间灵活地翻飞,很容易就打出一个饱满漂亮的领带结。江靳赞赏地看着他:“能干。”
柏岩眯起眼睛受了这一声表扬,然后后退几步,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江靳的身材很标准,肩宽,结实,窄臀长腿,是标准的衣服架子,和柏岩清秀的小身板不同,他的身量带着成熟男性的力量。上班时都要换白大褂,所以平时的穿着以舒适为主,经常是棉麻长裤和毛衣的搭配,慵懒随性。今天这一身西装显出了稳重精神,因为腰身被突出的缘故,还带着几分性感。
看柏岩的眼神不断在自己身上流连,江靳感到很满意。可那家伙饱了眼福嘴上还卖乖:“这一身看上去真显老。”
“哦?”江靳从他口不对心的话语里觉出了趣味,“有多老?”
柏岩假装思考一番,说道:“少说也有三十二。”
江靳愣了愣,继而笑起来:“哦,那谢谢你夸奖。我下个月过完生日就三十四了。”
“……”柏岩哑然。
不等他缓过神,江靳就凑过来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又附在他耳边柔声说了句“等我回来”,便转身拎着箱子走了。
等大门关上好一会儿,耳边的热气散去,柏岩才缓过来下意识地往前伸手:“我说了要送你的……”
居然连他的生日都不记得,甚至连他的年龄都不知道。
一整天柏岩都在为这件事情沮丧,课都上得心不在焉。
他生日那天,江靳特意赶过去,准备了那么大的一份生日礼物,而江靳的生日,如果他不说,自己根本就不会想起。
为什么做男朋友都做不到称职呢。
江靳也整天都在想着柏岩,不过,是沉浸在早晨起来将醒未醒时的可爱面容里。
他根本就无所谓柏岩知不知道自己的年龄和生日。对他来说,恋爱的乐趣就在于施予和掌控,这两点柏岩都能让他最大限度地满足,其他的,真的无所谓。
但想起那家伙可能会为这个纠结一天,嘴角就不自觉弯起一个不小的弧度。
真有趣。那家伙烦恼苦闷的样子,怎么会那么有趣呢。
会议内容很枯燥。江靳无聊地应付着各路同僚,说着客气话,心下却盘算家里那只猪过得怎么样,吃饱了没有,睡得好不好。
柏岩的确过得不怎么样。每天在外面吃,跟江靳做的没法比,晚上没人给他抱着睡,担心影响江靳开会和休息,电话也不敢打太久。江靳走了两天,他就失眠了两天。
最后一天的傍晚,一场蓄谋已久的秋雨声势浩荡地降临了,没有任何缓冲,雨幕凶恶地俯冲下来,瞬间把整个城市变成一片泽国。
柏岩当天全天有课,并且很不幸地没有带伞,等下了公交站,路上的积水都已经淹到了小腿。公交车站离家还需要步行十几分钟,这不短的一段路程,足够他全身湿透一百遍,更何况他不得不把笔电包紧紧抱在怀里,无法腾出手遮挡头部。
狼狈地一路小跑着走进公寓楼的过道里,柏岩才终于舒了一口气。站了几秒钟,身上淌下的雨水就在脚边积了不小的一滩。他紧皱着眉头走进电梯,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看来一顿感冒是逃不了的。柏岩揉揉鼻子,打算到家之后先给自己煮一碗姜汤。
打开门,把笔电包放在茶几上,费劲地脱下湿透的外套和长裤,正准备往厨房走,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天空,不久之后就是一声惊天的炸雷,像是能把整个城市劈开成两半。柏岩不禁脚步一滞,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耳膜在经历过那声响之后微微地刺痛。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柏岩连忙跑回茶几边,从包里掏出手机。
他看到了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妈妈。
“小岩,吃饭了吗?”
妈妈的声音在这恐怖的天气里显得格外温暖。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柏岩的眼眶就热了起来。明明就还饿着肚子,他却用力点点头,仿佛妈妈能看到一样。
没听见柏岩的回应,妈妈有些着急,又担心地问道:“小岩?在吗?”
“在的,妈妈。”柏岩连忙应声,“您身体还好吗?”
“我跟你爸都挺好的。就是特别想你。你爸昨天还念叨着,再过两个月就过年了,你就能回家了。”
妈妈虽然说得很轻快,但在柏岩看来,每一个字都是用力的鞭打。他哽咽了,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罪孽。
因为取向,他不敢和父母联系过密,怕不小心露出蛛丝马迹,就算电话联络,也是报喜不报忧,讲的有限。
可他现在过得很幸福,幸福到他突然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妈妈,自己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恋人,待他如珍宝,他想一辈子和那个人走下去。
但他不能说,他的恋人,是个男人。
被雨淋湿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沁出一丝丝的寒意。喉咙里像有什么哽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岩,怎么不说话了?”沉默越久,妈妈的语气愈发焦急。
他努力挤出几个字:“我也想你们……”声音已经不成语调。
妈妈也沉默了,像是被他的情绪传染,再说话,也带了几分哭腔:“那就回来吧。爸妈随时等着。”
柏岩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他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哭出来,深呼了一口气,他竭力让声音平稳:“我现在还有点事情,下次再聊,妈妈,保重。”
妈妈显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轻声地嘱咐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放下电话听筒。
咔哒一声,妈妈的声音消失在那头,柏岩放下手机,靠着沙发缓缓地坐在地上,抱紧膝盖,把脸埋在腿上,低声地抽泣起来。
闪电和惊雷没有停过,但柏岩注意不到了。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天色彻底黑透。他只感到身上湿透的衬衣重又变得干燥起来,隐隐又有些热,全身都没了力气,只能靠在沙发上,头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客厅突然响起了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声响,钥匙插进门锁,轻轻一扭,门开了。
有人进来了,并且还打开了灯。
强烈的光线一下子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拿手去捂住脸。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焦急地唤了他一声:“柏岩?怎么了?”
江靳。是江靳回来了。
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衣服被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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