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驴你好,秃驴再见!》第36章


这个APP真好用,都能精确到住院楼的哪一层。乘电梯上去,问了问值班的护士小姐有没有见到一个人高马大邋里邋遢的男人过来探病。早上来医院的人本来就少,大川的形象又比较显眼,很快就查到了病房号。
还没走到门口,柏岩就听到了一阵清晰的争吵。
“你现在这样怎么去?别没把人救出来自己又搭进去了!”
柏岩马上辨别出来,这是大川的声音。
“那怎么办!丢下他送死吗?我在云南东躲西藏的时候,是他不顾危险去找我……”与大川对话的人像是受了伤,声音干涩而嘶哑,激动地说着话的时候,喉间带着浓重的气音,听起来非常吃力。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良久,才听见大川压抑的声音传出来:“我也希望找你回来的那个人是我。”
找你回来?难道说,里面和大川说话的人是kevin?柏岩满心疑惑地往病房门口凑近了一点,好听得更清楚些。
听了大川的话,另外那个人好像愣了愣,半晌才接着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声音沙哑,但那句尾带着颤抖的鼻音却能够辨认,不是kevin又是谁呢?
“为此,我一直在自责,所以现在,我不能让你再去冒险。”大川没有理会kevin的解释,沉声继续说道,“把城南那个仓库的地址告诉我,我去救江靳。”
江靳……
听到这个名字,柏岩全身一震,手腕一抖,拎着的鸡粥差点掉在地上,他连忙把鸡粥搁在旁边的椅子上,下意识靠住墙,才撑住没有瘫软在地。
江靳出事了……被抓起来了?关在城南的仓库里……脑海中顿时被这些念头全部占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病房里的争执陡然变得激烈起来。
“不行,老狐狸要的是我的命,你去会更危险!”
“你现在连路都走不动,要怎么去!”
“那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
尖利的女声划破了紧张的气氛:“吵什么!还让不让其他病人休息了!”一名年轻的护士黑着脸走进病房,呵斥着他们。
大川忙不迭道了歉,看kevin脸色变得惨白,又坐下来握着他的手柔声抚慰。
“你不要去……”kevin体力不支,迷迷糊糊没有说几句,就又昏睡了过去。
待他睡熟,看着他眉头紧皱的睡脸,大川叹了口气,走出病房,在走廊上打电话打听仓库的地址。
问了好几个朋友,才确定了那个地方。他叮嘱了护士好好照顾kevin,准备走的时候,在走廊的椅子上发现了两盒打包好的鸡粥。
袋子上赫然印着一个熟悉的店名——他家楼下那家店!
他慌忙拉住护士问道:“这粥哪儿来的?”
护士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答道:“刚才有个小伙子,比你矮半个头,长的挺帅的,拎着这个在门外站了半天,呆呆傻傻的,我问他话也不答,没一会儿就把这个放下走了……”
“他去哪儿了?”大川手抓得更紧,眉间已有紧张的神色。
“我哪儿知道!”护士愤怒地甩开手,“一大早上的,你们都疯了吧!”
大川伸手摸了摸鸡粥的温度,已经快凉了。
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披上外套往外跑去。
护士姐姐转身抱怨着:“一群神经病……”
江靳暗暗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仓库不大,他身后是一堆装着不知名化工用品的编织袋,和六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他们分散在仓库的各个地方,看似漫不经心地叼着烟,眼刀却无时不刻地往他这边瞟。
仓库门在他斜对面的方向,木板包铁,十分结实。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林寅亨就在仓库外面侧边的一个小型磅秤房里,等着kevin过来。
他闭上眼睛假寐,暗下使劲动了动手腕,一阵剧痛顿时从脱臼的左臂传来,不过如他所愿,绑手的绳子稍微松动了些。伸出右手在地上摸了几下,触到一个冰冷的东西,他用两根指头拈起那东西,用指尖感受了一下,心下不禁一阵激动,果然是一块碎玻璃。
他轻轻松了口气,把碎玻璃包在手心,转头看了看那几名看守,开始找机会,用那块玻璃割绳子。
一边忍着剧痛悄悄的动作,一边努力回忆着仓库的位置和结构。
他所在的地方靠南,后面是山,磅秤房靠北,通向外面的马路,如果想逃脱,必须要经过磅秤房,而仓库的门坚实不已还有六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看着,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之下实在没有把握突围。
不过这仓库四面都有窗。如果要逃脱,就只能走他身后那扇窗户。窗户是老式的铁框玻璃窗,因为年久失修,很多玻璃都已经碎了。他估量了一下窗格的大小,应该能容下他的身量爬过去。穿过窗户再走个一百米左右,是一片不矮的灌木丛,再往后就是一片山林,虽然走出去很麻烦,但可以隐蔽一阵子。
江靳在心里暗暗拟定好计划,手上动作更加麻利,不知不觉间,绳子已经割断得只剩一线,只要用一下力,就能被挣断。
他艰难地换了个抱膝而坐的姿势,有个看守发现了他的动作,走过来狠狠地盯着他半天,见他并无异状,嘟哝了一句“给我老实点”,又转到一边,和他的同伙抽烟聊天。
江靳松了口气,把头靠在膝盖上,尽量摆出虚弱的表情,继而又偷偷开始割脚上的绳子。
快了……还差一点点……
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出,流过脸颊上的擦伤,盐分顿时刺激得伤口一阵刺痛,他忍住痛,更加快速地切割起来。
要用什么方法把这些人支走……他心下暗暗盘算着,就在脚上的绳子快要被割断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爆炸的声音。
“什么动静?”几个看守慌忙往外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一股股浓烟沿着窗缝往里钻,同时爆炸声不间断地响起,场面甚是壮观。
好机会……江靳奋力地割了最后几下,很好,脚上的绳子松了。
他先按住没动,看那几名看守虽惊讶,但也并无慌乱,其中一个领头一样的人示意离江靳最近的那个人把他看紧,然后对站在门口的那一个指示道:“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门口那人应声开门出去,很快折返汇报道:“外面有人往院子里扔二踢脚,把磅秤房门口洒了的那桶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点着了。烟就是从那儿出来的,老板没事。”
领头的低头咒骂了一声,往外看去。外面的人好像在奋力扑火,吵成一团,慌乱中又碰翻了什么东西,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从破败的窗户间散了进来。
是氨气。
很不巧,这时的风向是朝南的,气体迅速从外面扩散,味道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刺激。江靳把脸埋在膝盖上阻止过浓的氨气侵入呼吸道。
林寅亨的手下开始慌乱,领头的人喊道“快关窗!”可窗户上的玻璃没几块是完好的,哪里能挡得住,很快他们就乱成一团。
江靳迅速解开手脚上的绳子,双手伸进后面的编织袋破洞里胡乱抓了一把。
太好了,是石灰!
离他最近的人发现了他的举动,大吼着冲上来,他手一扬,把石灰洒进那人的眼睛,然后迅速后退,手撑上窗台,一跃身,从窗格间钻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撒石灰是下三滥的手段,但情急之下用一用,应该不成问题吧?
内什么,我卡完了……晚上二更。秋裤是理科废柴,有不科学的地方请大家多包涵……
、他的眼泪
身后传来那人的惨叫,想必是石灰迷眼带来的疼痛难以忍受,但江靳顾不得多想,刚刚在窗台上那一撑触发了他左臂的一阵剧痛,脱臼的关节好像错位得更加厉害。他右手托住左臂,咬牙往灌木丛那边逃去。
腿上虽然只有几处瘀伤,但长时间的捆绑使得血液循环不畅通,活动起来又酸又麻,速度有限。他一边压低身子踉跄跑着,一边往后看。
那些人好像没有追过来,直到他钻进灌木丛,从树枝间隙里往外看,也没见有人追出来抓自己。松了一口气之余,他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这时,肩上突然被人拍了拍,他转过身,看到了大川焦急又惊喜的脸。
他惊讶之余没忘记收声,只是给了大川一个疑问的眼神。大川揽过他的肩膀,低声说了句“跟我走”,就扶着他往右侧的一条偏僻小路走去。
小路围着沿着仓库绕了一圈,和公路交叉的地方,停着大川那辆吉普。大川打开后车门,扶着江靳坐进去,然后自己跳上驾驶座,迅速开车离开。
江靳在上车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的柏岩。他咬着下唇,眼睛狠狠地盯着自己,双手握拳,关节处都发白了,见自己坐稳,那家伙突然扑过来,手伸过来抓住自己大衣的衣摆,眼圈一红,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往下流。
泪水来势汹涌,瞬间就把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块。
江靳竭力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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