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恋人》第45章


因为走神,没注意常福又放倒一棵树,树倒下时,他突然走了几步,幸好不是大树,加之赛虎终身一跃,把他扑倒在地,那树最后只砸中了他的小腿。
赛虎回身咬住他肩头的衣服把他往外拽,常福也急忙跑过来,把小树从他腿上掀下去,一边扶他一边紧张地说:“你这孩子想啥呢,要不是赛虎机灵,那树可就砸你脑袋上了,你让我咋跟叶子交待啊?”
原祈试着活动了一下,小腿有点疼,不过应该没断,顺着常福力道坐起来,又觉得手心有点疼,摊开手看看,原来破皮了。
赛虎前爪踏着他大腿,上来帮他舔掉血水,露出这些日子磨出的老茧。
原祈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忍不住问出口:“常福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啊?”
常福轻触他小腿,问他:“感觉怎么样?”
原祈摇头:“我没事。”
常福抬头看天,昏沉沉的,估计又要下雪了,天不好,人也容易感伤,他把原祈扶到一个大树桩上坐下,自己也坐在刚放倒的小树干上,掏出怀里的烟口袋,卷了根烟点上,抽了几口后,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句:“你别看我长这样,但我那丫头芽椿儿,长得很俊,不比叶子差到哪里去,你要是不信,回去我拿她照片给你看。”
原祈这些天一直听常福管易安叫叶子,他觉得那大概是易安的乳名,没什么特色,也就没多问。
常福笑了笑:“芽椿儿像她妈,她妈年轻时就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漂亮姑娘,可惜看走了眼,嫁给了我,怀第二胎的时候,还跟着我上山拽柴火,结果摔倒了,孩子没了,小月子不当事,最后落下一身毛病,才三十几岁就开始靠药撑着,那年又跟着不争气的我上了几场火,就那么睁眼去了。”
又狠狠的抽了两口旱烟,眼圈有点湿了:“芽椿她妈走的时候,最放心不的就是芽椿儿,我们家的芽椿儿啊,不但漂亮,还很聪明,那年还考上了重点大学,要不是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肯定能享一辈子福,可看看现在的她,过了这个年,就三十五了,有男人却没家,是我害了她一辈子啊!”
原祈诧异的看着常福,他想的却是:常芽椿竟然三十五岁了,易安和常福这辈分到底怎么论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圈套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直接问:“易安和你们家是亲戚?”
常福干笑两声:“要是有叶子这样的亲戚,当年就是另一种局面了。”
原祈迷糊:“她比你女儿都小,怎么还管你叫哥?”
常福也诧异了,他看看一脸迷茫的原祈,想了想,说:“街坊辈,怎么顺当怎么叫。”
原祈是见过这种所谓的“街坊辈”,十八的管八十的叫大侄子,两相一对比,再看易安管常福叫哥,就实在是很正常的了。
自打那天原祈发现,让一百多斤的他顶一千多斤的牛的班,他就罢工了,任易安软硬兼施,他不动如山,直到常福笑呵呵的牵出了牛,他才重新上工。
牛劲大,拽得多,但看原祈受伤,常福说今天不拽小树了,让牛驮他回去。
原祈看看拴在一边的牛,想象着自己趴在牛背上的滑稽姿势,果断拒绝。
来这后,原祈发现,下雪前和下雪时,冷得尚能接受,雪后初晴,那才叫难熬。
看看天,要下雪了,所以感觉不太冷,原祈拒绝了常福要用牛驮他回去的提议,只说让他再在这里坐一会儿,休息休息就好。
突然想起了易安那句“你跟了常福这么多天,问过他住在这里的原因么?”,他后来问了,但常福却没说,眼下这氛围,还真适合忆往昔,而常福又主动提起了常芽椿,看来今天常福是准备为他答疑解惑了。
看常福闷声抽完那根旱烟,原祈尝试着问了:“你刚才说当年就是另一种局面了,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常福耷拉着脑袋,又卷了一根烟,才从当年的当年开始讲起:“我家祖上就穷,我爹三十多岁才经人介绍,娶了我体弱多病的娘,他们结婚五年后才有了我,可接着我娘就得了产后风,没出月子就死了,呵呵,所以我爹临终前还说我命硬。”
这的确不是一个好起点,常福虽然笑着,原祈却看到了一丝悲凉:“那你?”
“我是他的香火,就算他再不喜欢我,也还是想方设法的把我喂活了,他那时候还是好岁数,住大山里,肯卖力就有饭吃,我四岁那年春天,有人给他介绍了个女人,说她男人死了,守寡很多年,日子过不下去,才要再找个男人,第二年,他们又给我添了个弟弟,随后,我那后娘家里人就送来了三个孩子,我爹才知道,原来我后娘前夫还在,不过好吃懒做,养不了家,她娘家人说看在后娘给我爹生了儿子的份上,就给那仨孩子一条活路,我爹同意了。”
常福自嘲的笑了笑:“我五岁开始下地打猪草,七岁上山拽柴火,人和牲口一样,都是自己的崽儿亲,粮不够时,后娘就蒸两样的干粮,一种是不带皮子的苞米面饼子,还有一种全是皮子的,也就是俗话说的糠,后娘那四个孩子吃好的,我吃糠的,吃完之后,拉不出屎,要用小木棍往外抠,我让后娘带来的大哥帮我抠,结果他拿了根苞米骨子给我堵上了。”
原祈瞪大眼睛:“你爸都不管么?”
“他去跑山,十天半个月回来一趟,没工夫搭理我,就算我主动跟他说,他也嫌我事多,说急了,他还揍我,我也就不说了,从那个时候起我明白指望别人不如靠我自己,我没上过学,可我有力气,我靠自己的力气盖上了新房娶了媳妇,我还是我们那个村第一个买上电视机的,一到晚上,村里人都挤进我家看电视,他们喜欢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我却喜欢看《新闻联播》,听听上头又有啥新政策,帮着咱农民致富呢!”
原祈看着常福,暗忖:喜欢看电视,还跑到这连电都没有的山沟里蹲着?但看常福陷入回忆的表情,原祈沉默了。
没想到常福表情一敛,接着说:“那一年,我在省电视台上看到说有个什么扶持政策,直接给养殖户二十万拨款,我就去找村长,结果村长问我听谁说的,即便是有那好事,全省那么多养殖户,给谁的是?接着村里一户原本打工的人家突然盖起了大房子要养野猪,结果养了几天又不养了,后来听人唠嗑,我才知道,原来真有那么个政策,村里那人家有个直接负责这项目的亲戚,上头一出消息,他们就开始准备,等款子拨下来,他家和那亲戚两家分,风头一过,就把野猪处理了,干挣一笔……从那之后,我就不那么爱看新闻了。”
原祈眨眨眼:“这种事就没人管?”
“当初他们也下了本钱,按照审批资料准备的,上头下来抽查,他家圈也有,猪也有,手续齐全,谁得罪那个人去?”常福笑了,可笑得比哭还难看:“就在那年,村里引进个项目,正好占了我家的地,给了一笔钱,当时不少人说我有福气,可事实证明,那就是个祸端。”
原祈心里清楚,今时今日闭目塞听的常福,应该就是起始于这个祸端。
常福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加之与世隔绝好多年,语言能力都有些退步,跟原祈说他的往事,也不讲究什么条理性,想到哪儿就说哪儿:“其实算起来,那块被占的涝洼地,原本是我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当年包产到户,村里为公平起见,抽签分地,我弟媳妇就抽了那块涝洼地,十年九不收,我弟种了几年,实在没赚头,就来找我商量,说他家那块地离我家近,而我家有一块地又离他家近,他愿意吃点亏,用他家那块二亩二的地换我家那块一亩八的,呵呵,我只是没念书,又不笨,不过那时候我爹还活着,我不换就是‘不孝’,只能换了……后来重新登记时,名字也改过来了,没想到过了十几年,这地竟被占了,我弟媳妇气不顺,说这地是她家的,让我把钱给她,她没理,我爹也不在了,我懒得理她,后来闹到村里,地是我的名,没她啥事,可她整天蹲我家大门外骂,我媳妇心脏不好,受不了,我想毕竟也是亲兄弟,就把当初换地时差的那四分地的钱给她了,她也知道理亏,见好就收,拿钱去市里兑了个卖瓜子的摊子,听说挺挣钱的。”
按理说这事应该告一段落了,可原祈却觉得不然,他有话直说:“这是个隐患吧?”
常福瞥了他一眼,笑了笑,却没接他这茬,继续又说:“那年芽椿儿考上了大学,我媳妇的身体也好了很多,我又得了这笔钱,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伙子,干劲十足,盘算着芽椿儿大学毕业就该找婆家了,给她攒点嫁妆,别让将来的婆家看轻了她,也巧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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