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堂》第41章


最后写完的是愤青。其实还差十分钟的时候他就已经写完了,写完一看才发现自己写的东西言辞过于激愤,语气过于激烈,而且涉及到广告的内容明显不多。愤青这才想起要写的是对广告的见解,于是匆匆重写了一篇。
第一轮被淘汰掉的是我和愤青。至今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老总会把我淘汰掉,老实说那篇东西我自认为写得还算不错。或许真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是因为我穿着衬衣短裤拖鞋去面试的缘故。愤青被刷掉的原因就很简单了,因为写字本来就潦草的他后来重写时由于太急,字写得更潦草了,让老总根本看不清写了些什么。
沙沙和班长直接就被老总要了,只剩下少的可怜的两个人了,没有再进行第二轮淘汰的必要。
八月我一直呆在寝室打游戏睡觉。在这里睡觉比在家睡觉要安全得多,在家睡觉可是随时都要挨骂的。在梦里我见到了她,她和一个长得很帅的男生手挽手走着,不管我怎么拼命叫也不理我。
我哭醒了。
中旬小马回来了。小马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我出去嫖妓,因为这是他很久以前就答应我的,而直到现在都还没兑现。这真是一种很难听的说法,我宁愿小马把这说成找小姐或者找乐子或者逛窑子,然而小马就喜欢把这说成嫖妓,我们要去做的就是猥琐的嫖客。
我跟着小马去了。在我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应该是很反对这件事的,然而我的腿却愉快地跟着小马轻快的步伐,任凭我的潜意识如何呼喊如何哭泣也不能将它拉回来。
我们从清晨一直逛到黄昏,从光华村一直逛到九眼桥。我的腿已经酸痛得再也愉快不起来了,而小马的步伐却轻快依旧。我忍不住再一次问小马你到底找不找得到啊,小马一边左顾又看一边很自信地说没错的,我听同学说就在这一带。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个妈妈桑模样的老女人过来搭讪了:“我看你们在这里都转了几个小时了,是不是要找妹儿耍啊。跟我来哈,我带你们去撒。”
“你就不怕我们是来扫黄的。”我开玩笑说。
妈妈桑笑了起来:“一看你们就是学生。来来来,这边走哈。”
我恨恨地摸了摸留了近半个月的胡须,和小马一起尾随着妈妈桑向街边一家发廊走去。小马一边走一边拉了拉我衣角,小声问我:“你带了多少钱?”
“我身上就三块钱,哦,这里还有三毛呢,有两毛是昨天打长途电话找的,还有一 毛是今天早上在路上捡到的。”我一把把包里的钱全掏了出来。
小马脸色大变:“啊, 还有这好事?怎么我就没看到那一毛钱呢。我身上也就一块钱,还是下午坐在路边休息时一个过路的扔给我的。就这么点钱,嫖个屁啊。”
我大惊:“我以为你请客,就没带钱出来。”
小马快哭了:“我以为是你请客啊。”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
小马不说话了,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打滚。我拖起他就往相反方向跑,一边跑一边还焦急地喊着兄弟你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啦,撑着啊,别挂了。
走回寝室已经快一点钟了。不错,我们是走回来的,因为公交车已经下班了,而我们身上的钱又不够打的。
在床上我对这件事情进行着反思,对自己的灵魂进行着拷问。一直头顶着处男光环的我竟然真的去嫖妓了,并且嫖妓未遂,不,是未睡。包括上次沙沙安排的炮局在内,我已经企图做过两次类似的事了。朦胧中我听到我的潜意识似乎又开始哭泣,仔细一听原来是螃蟹在哭,看来又是被我的脚熏醒了。
梦中我跪在她面前忏悔了半天。虽然我知道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但这样做了以后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也许我不是在向她忏悔,而是在向自己的心忏悔,只因为她一直就深埋在我心里,所以忏悔时我也就分不清对象到底是她还是我的心了。
忏悔过后我接着又和某个明星做了一个美好的梦,然后在一阵愉悦的快感中沉沉睡去。
第六十二章
九月一号是开学的日子,也是我满二十二岁的日子。这件事让我很是恐慌,因为二十二岁那恶毒的潜台词无疑是还有八年我就三十了,而一个还有八年就三十岁的人还呆在学校混日子,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大四了。三年的大学生活在脑中反复闪现成一幕幕黑白画面,我的青春就支离破碎地在这些画面中定格成浓郁的灰色。这是黑白画面中比黑更白的亮色,也是比白更黑的阴暗颜色。我悲哀地想着以后的人生会不会也将是这样由黑白灰三种颜色组成,然后我悲哀地发现这多半会成为事实。于是我更加悲哀了。
我无心去找工作,连游戏都不想再打了,整天呆在寝室睡觉。海信要去穿大开宣讲会,班长叫上我一起去穿大投简历,我迷茫地想了一下,海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真的是我的孤陋寡闻,再说我的简历也还不知在哪里——我根本就没做。于是我又睡过去了。
我和螃蟹一觉睡到太阳落山。我们是被一阵激烈的枪声吵醒的,老二在努力复习之余为了放松自己,缓解压力,时不时地也会从自习室回来玩几把CS,他管这叫用枪声粉碎生活的虚伪。
班长他们已经回来了,我问他们怎么样,愤青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兴奋地告诉我们穿大和垫科的人今天干架了。班长说要等几天才出复试名单,沙沙听了惊讶地说我还以为是明天呢。看来宣讲会的主持人是女的,而且一定长得还过得去,所以当时他的注意力肯定只放在了主持人身上而没有注意她讲的什么。
几天以后三人都顺利地进了第二轮。为此大家都很高兴,连螃蟹也笑了。大家都衷心希望他们最终能拿到海信的OFFER,这样我们就可以有三顿饭吃了。可是事与愿违,第二轮笔试过后沙沙被淘汰掉了。沙沙虽然是说得多写得少的文学青年,但他的文笔也不会差的,大一时他进学校记者团虽然是靠了裙带关系,但他自身还是很有实力的。虽然笔试并不是写文学作品,而是学科性很强的考试题目,但沙沙在这方面瞎编的本事并不比我差。因此沙沙的落选让我们都很意外。
后来在一个被酒精淹没的晚上沙沙对我说了真心话。笔试他没有做,因为他怕进第三轮面试关再被淘汰掉,那样打击来得更大,会让他以后更没有信心。不能说这是杞人忧天,沙沙说话一向是有点口齿不清的,平时我们听惯了觉得没什么,但别人听上去可能就觉得难受了,尤其他的普通话还不标准,经常搀合着家乡话和蹩脚的四川话。
之后沙沙一蹶不振,很长一段时间不再热心找工作了。
在最后一轮面试过去之后没过几天最终名单就在校园网站上出来了。上面只有班长的名字,没有愤青的。愤青傻了。面试时他自我感觉还是很好的,心里满以为这次肯定会有他,哪知道却没有。愤青打电话到海信工作人员那里询问,对方客气地对他说由于大家都很优秀,所以就优先考虑英语过了六级的。
愤青气得一个劲骂海信,还说以后就签长虹,专门抢海信的客户(他当然想不到他的这句气话竟然在日后成为事实),骂得差不多了又骂中国的英语等级考试,四级还没过的螃蟹听到了深表赞同,在一旁跟着骂。英语等级考试确实该骂,海信也确实不厚道,招聘的时候明明声称英语只要过四级就够了,并没有要求英语要过六级,愤青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不过骂归骂,英语四六级的重要性我们一向是清楚的,再怎么说英语没过六级都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同样是一个学校的学生,有的英语底子还没有我们好,但别人过了而我们没过,这就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态度问题了,这点没什么好说的。愤青骂过海信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再说话,默默地找螃蟹要了一支烟。
这是愤青有生以来抽的第一根烟。被呛得剧烈咳嗽鼻涕直流后愤青的心情好多了。
班长喜滋滋地拿着协议书去穿大了。我们都翘首期盼着他的归来,因为他的归来就意味着广告班第一个OFFER的产生,这对广告班是有很深远的意义的,包括请我们吃一顿饭在内。当然我们主要翘首期盼的还是这一顿饭。
晚上我们如愿吃上了这顿饭。螃蟹喝高了,手里拿着班长那盖过几个大戳的协议书来回翻看,眼里满是崇拜景仰。班长尽量表现得很平静很谦逊,但他怎么都控制不住一笑起来就合不拢的大嘴。沙沙和愤青虽然心里苦涩,但还是为班长的成功感到高兴,两人一个劲和班长碰杯,班长也频频举杯。几乎没喝什么酒的是我和老二。我们当然也是很高兴的,但看到他们已经喝成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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