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堂》第45章

我满脸毅然决然自然超然不期然地跟在愤青身后进了教室。
这是长虹的最后一轮面试，来的人是上次的一半，而这次面试最终也只有一半人能通过，也就是三十个左右。当初四五百人投简历，到最后只有三十多个人能拿到OFFER，这就是当今大学生就业形式严峻的一个缩影。
我坐到HR面前，将简历递给了他。HR奇怪地问你怎么还带简历，我说我又是来霸王面的，那天我来过一次，没能发上言。HR说是了是了你就是那天那个霸王面的哈，我听他们说过，我说对了对了就是我哈呵呵能不能再给次机会啊这次我可是有好多话要向组织汇报呢。
“什么名字？”
“王川，王是王川的王，川是王川的川。”
“什么专业？”
“广告。”
“此时的心情。”
“有点不知道是什么十分的……心里面又……感觉到有一些神奇的那种……”
“等等。这是大内密探里的台词。你也喜欢看周星驰？”
“是啊。我对他的仰慕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行了，明天上午九点拿着协议书到这里来。”
“我拿到OFFER了？”
“恩。下一个。”
我精神恍惚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我又回去反复问了好几遍，确定HR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愤青晚上也接到了电话。我和愤青双双拿到了长虹的OFFER。
第二天一早我就从床上爬起来，踹开对面的寝室门，一把抓起愤青就往外跑。愤青毛了：“人家说的是九点，这才几点啊。”
我一看表：“哦，才六点半啊。我们先去跑几圈吧。好久没晨跑过了。”
愤青鄙视地说：“你从来就没有晨跑过。”
“哦……那好吧……这是我们的第一次。”
“滚，谁和你第一次？我可是清白之躯。”
骂归骂，愤青还是跟着我一起出去了。我们围着操场跑了一会就受不了了，还是愤青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我们好像还没吃早饭？”
“恩……好像是……”
我们到食堂去吃了一顿难得的早饭，这是我在大学里吃的第十七顿早饭。吃过早饭愤青还要再跑，饱暖思淫欲的我果断地制止了他，　拉着他坐到路边的长椅上看低年级的学妹不停从我们眼前走过。
八点五十我们兴奋地赶到教室。教室里已经来了十几个人，正围着HR问东问西的，什么长虹未来发展的规划啦，长虹近期内的战略目标啦，长虹MBO的具体内幕啦……可怜的HR无助地喊着我又不是赵勇我只是个HR，这些问题你们别问我，问赵勇去。愤青看着这帮人担忧地说你看他们以后指不定就接赵勇的班了，有这么多接班人，那咱们也没的混了。
总算可以签约了。我和愤青虔诚地从怀里拿出协议书……
我和愤青虔诚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协议书……
我和愤青虔诚地从裤包里拿出协议书……
我和愤青虔诚地脱掉鞋在里面找协议书……
我和愤青虔诚地注视着别人手里的协议书……
“我们……是不是忘带了？”我小心翼翼地问愤青。
“是的。”愤青的眼光像要杀人。
“为什么会忘掉？”
“因为你一早就赶命似地把我拉了出来。”
“啊，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回去拿吧。算了，你不用回去了，我帮你拿了，呵呵。”我不敢再看愤青的眼睛，掉头向寝室跑去。
等到我把协议书拿来教室里只剩下愤青和HR两个人了。我把愤青那份递给他，然后我们就开始填写协议书。HR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你们一个班的吗？我记得你，你是昨天那个霸王面的。”
我腼腆地一笑。
“还有你，你的口才不错，我对你印象很深。”
愤青羞涩地低下头。
写好了。我和愤青郑重地把协议书递给了HR。这时突然一个人影闪进了教室：“对不起，我是旅游管理专业的小常，不，不是那个小肠，是小常。对，对，我叫常卞碧，不，不是便秘，是卞碧，对，是下字头上多一点那个卞，碧绿的青草那个碧，或者碧绿的荷叶那个碧。对，是荷叶，青草太俗了，荷叶好，荷叶有情趣，有意蕴。你问我来干什么的？哦，我来面试的，我还把协议书带来了，如果面试通过的话我们马上就可以签。”
“不用面试了，把协议书写好给我。快点，我来不及了，他们都已经到峨眉了，说不定都吃上了。快，快点写，有笔没有，我这里有。”
我和愤青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常把协议书写好交给HR，然后志得意满地走出了教室。
终极霸王面成功了！
当天校园网论坛就业版里贴出了一篇名为西处霸王的帖子，讲的是我和小常霸王面的曲折过程。帖子是沙沙写的，因为C大全称其实是西南C大，并且沙沙对我和小常是处男一事深信不疑（据说小常是旅管唯一的处男），就把帖子取名叫西处霸王。这篇帖子一经发出就被管理员置顶，跟帖的人数达到了C大校园网论坛有史以来的新高。
就这样我传奇地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和愤青小常一起进了长虹。几个月的焦虑不安挫折失望在转眼间化作乌有，我眼前一片豁亮，颓废的大四生活向我发出了深情的召唤。
我的心里甜蜜而苦涩。
第六十八章
看见我们找到了工作，沙沙和螃蟹坐不住了。由学校组织的招聘会马上就到了，沙沙动了找工作的念头，就连螃蟹也开始做起简历。沙沙重新做了简历，很牛逼，薄薄的，只有一页纸；螃蟹做的简历更牛逼，薄薄的，只有一页纸，还是全英文的。
招聘会在学校体育馆里举行，学校发给我们大四的每人两张票，凭票入场。愤青和班长还有老二把两张票都卖给了外校的，每张票十元，一人赚了二十。这种作法会让外校的学生有机会到C大来投简历，大大减少本校学生的机会，降低母校的就业率，不是一个C大学生应该做的。我自然不会像他们这样无耻，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而置学校根本利益于不顾。再说母校开招聘会，就算我已经找到了工作也要去捧捧场，提高下人气的。
于是我就只卖了一张票，自己留下了一张。
到了招聘会那天我和沙沙螃蟹一起到了体育馆。虽然体育馆人山人海，场面宏大，但以前我和愤青也多次去过成都各个地方举行的招聘会，所以并不感觉很新奇，倒是沙沙和螃蟹看呆了眼，眼睛不停在各个企业招聘点扫来扫去，一时间不知道该投哪家好了。其实这里来的多是中小企业，只有LG和恒安两家大的。我示意他们去投LG和恒安，沙沙没精神地说人家招的基本都是营销，不会要我的，我还是投几家小报社什么的当个编辑算了，谁让我小时候街霸打得多呢。我不解地问这跟打街霸有什么关系？沙沙说街霸就是结巴，因为街霸打得多，所以现在就成了结巴。
螃蟹投了LG和恒安，接着又连投了好几家福建来的小企业。沙沙也投了重庆来的几家报社，应聘职位是记者和编辑。我久久不能想通街霸与结巴之间的逻辑联系，倒是大脑已经想得快缺氧了，就随便找了个空着的位子坐着休息。不一会儿一大堆人围了过来，纷纷往我手里递简历。我吓了一跳，站起来一看，原来我坐的位子是一家著名企业的招聘点，桌上放着的宣传海报上还有这家企业那句经典的广告语“他好我也好”，只是招聘的工作人员不知为什么没来，而我又在这坐着，大家就把我当成了HR。
无奈我只好把大家的简历收下，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后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一有消息会通知你们的。等人群散去后沙沙贼头贼脑地跑过来，一脸贱笑地说你怎么当了HR啦？把简历给我看一下。我知道他想从简历上面的照片看有没有美女，如果有的话他一定会把简历上的电话QQ和邮箱抄下来的。我一句话不说，把手里的简历递给沙沙。沙沙看了过后沉默了。
简历上写的多半都是学生会奖学金英语六级班干部，都是像班长一样的先进大学生，这样的人还在大把大把地找工作，而我已经幸运地签了长虹。我在心里为自己感到庆幸，为沙沙感到绝望。
沙沙确实绝望了，不再认真投简历，找了个同样空着的位子坐下，冒充起HR收别人的简历。
螃蟹跑了过来，一脸惊讶地问我：“那逼怎么跑到那里收简历去了？”
我定神一看，沙沙面前的桌子上赫然放着一张大大的海报，上面有几个醒目的大字：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精。
虽然希望不大，但我还是想帮沙沙做点什么。我走到他那里，拿了一份他的简历，拿到恒安那里投了。
我们无精打采地回到寝室。确切地说无精打采的只有沙沙一人，我是无所谓的，而螃蟹是笑脸如花的，在他看来他已经把他牛逼的全英文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