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没商量》第19章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陆繁的声音沙哑得过分:“谁?”
厉朗说了自己现在的情况,陆繁一下静了,又马上说:“我很快过来,别让他们动你。”
半个小时后,陆繁驱车赶到,一身黑风衣,风尘仆仆的样子。
艾伦本来想躲,没来得及,和陆繁正好碰上,陆繁却没心理他,转身进了病房。
医生正要给厉朗做检查,被陆繁制止了,陆繁问了下厉朗的伤势,然后准备带他走。
厉朗始终坐在病床上,看着陆繁,一言不发。
陆繁的状态很不好,甚至有点烦躁掺杂着紧张,粗略地看了厉朗一眼,没有做任何交流。
艾伦大喊大叫道:“嘿你干什么,他还没好!”
陆繁半搂半抱着厉朗,抿唇忍了片刻,猛地抬手打了艾伦一拳,抱起厉朗走安全通道,
艾伦才从这一拳中缓过来,朝楼下一看,陆繁的车已然绝尘而去。
……
车里,陆繁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开了蓝牙低声道:“我这儿出事了,你过来一趟。”
厉朗坐在后座,靠着车窗,过了一会又抬头看后视镜。
后视镜里只能看到陆繁的侧脸,厉朗张了张嘴,道:“哥们。”
车猛地打滑,很快恢复正常,陆繁没有回话,一路疾驰回家。
小东西一天没吃东西,饿得哼哼,陆繁先抱厉朗上楼到卧室,一直冷着脸倒水,给厉朗盖被子,简略地问了句:“饿了么?”
连回答都没听,关上卧室门走了。
其实厉朗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一觉醒来,以前的记忆回来是回来了,可怎么和陆繁说的不一样啊,作为李杰和作为厉朗的两段人生,怎么看都没法融合在一起,可偏生让他遇上了。
混乱至极。
以前的哥们变成了自己喜欢而且发生过关系的人,怎么就这么寸呢!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陆繁回来了,和一个家庭医生一起。
家庭医生给厉朗做了检查,陆繁始终没说一句话。
厉朗的眼睛滴溜溜转,看到家庭医生给陆繁使了个眼色,俩人出去说了。
厉朗也没心去听,一直纠结着他到底把陆繁当成什么角色?
……
门外,陆繁和那家庭医生到了书房。
家庭医生道:“记忆屏障损坏无误,但改造部分没有发生问题,实验不受影响。”
陆繁靠在书桌上,静了一会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医生走了,陆繁却一动没动。
一夜过去,书房里积了一地的烟头,乌烟瘴气,小东西委屈地哼哼着狠劲儿扒门。
书房里没有动静。
厉朗本来侧耳仔细听陆繁的脚步声,听了好长时间,忍不住睡过去,被小东西的挠门声弄醒,心道难道陆繁畏罪潜逃了?
悄悄地开门,蹑手蹑脚地把狗粮给小东西泡好,小东西一头扎在够碗里吭哧吭哧。
厉朗顺手从冰箱里拿了包泡面,掰碎了撒上调料粉干吃,尽量减轻嘴里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楼上。
小东西吃到一半高兴地来蹭厉朗的裤脚,又跳上去按着厉朗使劲亲。
厉朗也没躲,正好书房的门开了,无奈视线被小东西的耳朵挡住看不到,等他把小东西放下去,陆繁已经进了卧室,片刻后传来花洒的水声
厉朗嘎嘣嘎嘣地嚼着,脑袋全被咀嚼的声音塞满思考不了了。
十五分钟后,陆繁从卧室出来,穿着件黑衬衣,下摆放下来,铁灰色的牛仔长裤。
他从楼上走下来,一边随意扣上袖口,走到餐桌边。
厉朗默默低头,塞了满嘴的方便面。
陆繁站在厉朗对面,微低着下颔想了一会,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回来我们好好说,行么?”
厉朗点头。
陆繁去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厉朗才想起来,今天是陆繁画壁画的那个博物馆开业,怪不得穿得那么正式。
第十八章,胡汉三回来鸟 
屋外的引擎声一响,厉朗原地决定走人。
他把卧室巡视了一遍,觉得没什么是自己的东西,要不干脆耍把白莲花干净走掉?
衣服没有一件是自己买的,裤子也不是,手表也不是,厉朗悲愤发现竟然连内裤都不是,一件一件脱掉叠好,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果然白莲花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行!还是迅速穿上,拖出行李箱把能装的都装进去,又旋风飞到楼下,给小东西泡了起码能吃三天的狗粮和清水,再旋风上楼找护照。
在哪儿呢,会不会被带走了?抱着无比阴暗的想法,厉朗翻遍了整个书房。
纸张漫天飞,诶,这是什么?实验报告?什么东西?扔掉继续找。
事实证明厉朗想得太复杂了,护照就在中央抽屉里,和陆繁的在一起。
跌跌撞撞地从楼上把行李箱拖下来,出门打车,小东西欢快地追着厉朗跑,厉朗才想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带小东西出来过了。
狠狠心把小东西关回去,锁门。
顺着公路走了一会,就遇到了的士,打车去机场。
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厉朗的心却还没静止下来,可以说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脑袋就乱到不行,无法思考。
用陆繁的卡刷了机票,三小时后起飞,还是特价的。
一切准备就绪,厉朗心道:我胡汉三就要回来了!
坐在候机室里,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厉朗终于强迫自己静下来,
他现在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谁?本来应该是李杰的,但又希望成为厉朗,为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但是最重要的问题是,陆繁为什么要捏造一个假的记忆给他呢?是同情,还是?
一个个问题都没法想通,厉朗去接了杯水,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要回国了,是决定要离开这四年中所遇到的所有,艾伦,怪老头,隔壁的倒三角,还有陆繁……
回到国内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很困,但厉朗不想睡觉,而是径直打了出租车。
司机看着后视镜问:“到哪儿?”
厉朗一怔,想了想说:“去交大。“
学校这时候安静极了,而厉朗真正到了这里,才感觉出了无处可去,白菜毕业了,自己肯定也不会在这儿留有任何痕迹,他迫切地想找到一个认识以前的李杰的人。
站着又发了半小时呆,无奈去酒店,刷的还是陆繁的卡。
他冲了个澡,出来开了电视坐在床上想,陆繁回来了么,发现自己走了么,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打电话来?
盯着手机两秒,果断关机,倒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上午十点,厉朗睡醒,动了动肩膀,没有发现小东西,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回国了。
他去手机卖场买了部一千多的手机,把国外的电话卡留了下来,复制通讯录。
拢共不到一页的号码,真是悲惨。
无论是厉朗还是李杰,来回就那么几个认识的,厉朗望着通讯录发现自己那么多年真是白活了。
尽管不想去,厉朗还是坐着中巴到了邻市,回到小时候住的地方,几个行人看到厉朗后,神色都有些奇怪。
厉朗找到自己家的那栋楼,做好了被暴打批评死的思想准备上楼,敲门。
门是一个中年女人开的,厉朗愣住。
那女人道:“找谁啊,认错门了吧。”
厉朗呐呐道:“阿姨我找李忠。”
那女人神色怪异了几分,道:“他不在,上班去了,你去他单位找吧。”
厉朗只好下楼,去一公里外的一个院子里。
在门卫处写了来访登记,进门上楼,几个男人女人的谈笑声传来,厉朗探头看,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几个中年人在说些荤话,打牌。
他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就看到办公室的一面墙上悬着一副黑白照,照片里是十几岁的自己。
!怎么可能?厉朗虽然不知道当年自己出车祸之后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以为自己死了?
只这一下,他便不敢轻举妄动,悄然从楼梯上退下来,站在原地混乱了很久,只能暂且回家做打算。
怎么才能了解到当时自己车祸后的事?厉朗下意识想到陆繁,但又不想这么快和他对峙,只能另想办法。
白菜的手机号不记得了,除了他,还有谁会关心当时李杰的去向。
邻市,父亲家的那一片肯定参加过自己的葬礼,但厉朗如果贸然出现,势必引起混乱,他只能试着从一些不相关的人去打听。
他想到了张扬和任远。
厉朗打车去那个巷子,希望他们仍然住在那里。
红漆的铁门被推开,院子里面空无一人,厉朗张了张嘴,又想不到该怎么说,懊恼地从门槛上退回来,站在门外等。
下午六点,听得不远处有声音。
“今天累不累,想吃什么?”沉稳的男声。
“任远叔叔,变态今天还不回来么?”孩子的声音。
“……不知道,我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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