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第51章


有些提心吊胆;除了*上有些吃苦;其他的;倒也不是那么难忍。只需要奔着一个目标;只有一个念头;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儿。但现在;才到这里,她就开始觉得千头万绪都涌了上来;人累,心更累。
病房里,王亚玲在;夏夜第一眼看见她,本能地露出了温顺的笑容。冲她未来的婆婆打了个招呼。
王亚玲手里捧着一只保温饭盒,里头盛着白粥。她起身也冲夏夜笑了笑,不像是长辈对晚辈那种矜持自持的笑,倒有些惴惴不安的意味。
夏夜的目光没有直接去寻找何汉川,而是在王亚玲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就像是要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直到王亚玲让出了病床边的椅子,她才不得不鼓起勇气看向了何汉川。
她的未婚夫看起来还不错,老样子,只是脸色有些泛黄,看起来不如往日干净利落。可他还是他,笑起来永远都是和煦可亲的。
王亚玲让夏夜坐下来,絮叨着说了何汉川的事儿。
“他自己还是医生呢,一点都不注意,之前也疼过,他都不当回事。胆囊里的石头已经发炎那么严重了,推止痛药都不管用了。早点来看也不用做手术了,偏偏要耽误到最后,结果做了两个手术,胆囊也去掉了。”
其实来的路上,这些书夏阳已经告诉过夏夜了,是胆结石发作,痛得不行了才被送进医院的。B超做完之后发现,不仅胆囊里有石头,胆管里也有,不得不分了两个手术来做,虽然是两个微创手术,可还是要点时间恢复。
夏夜看着何汉川,耳边依旧响着王亚玲的话。
“也可怜,我看医院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每天给他送点粥来,医生说现在可以吃粥了,前几天什么都不能吃,把人都熬瘦了。”
这话要是一般婆婆说出来,那必定是在责怪媳妇没有尽心照料,可夏夜知道,王亚玲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即便有,也是不会说出来的,这样大大咧咧地说了,大概也真的只是心疼儿子罢了,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夏夜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却在何汉川的脸上流连,他确实是瘦了,双颊都有些凹陷,她方才应该察觉的,可她心虚得厉害,以至于用了更多的力气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而忽略了他的情况。现在她注意到了,才真正开始感到了心疼,那种实实在在的不忍。
她靠过去了些,手掌放在了他的被子上。
王亚玲大约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碍事,终于停下了唠叨,把饭盒交给夏夜,说出去买点橙子,给何汉川榨橙汁喝。她知道夏夜这样的儿媳妇是记不得做这些事情的,所以她始终还是不放心,言语之间总是时不时冒出些不合适的话来。
夏夜没去计较,她接过饭盒,看见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摆了一盒肉松、一瓶酱菜。
“酱菜可以吃吗?”她问何汉川,“会不会太咸?”
这是她回来之后和他说的第一句话,这也是很长时间以来,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何汉川点点头说了声没事,于是夏夜舀了些肉松,又夹了两条酱菜在白粥里。她拿起来学着电视剧里那些贤惠妻子的样子舀了一勺放在嘴唇边,感受了一下温度后才将勺子送到了何汉川的嘴边。
“还真是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你给我喂饭。”何汉川凑过来吃掉了那一勺,随后伸手示意夏夜把饭盒给他,他自己吃,“喂起来反而麻烦,我也没那么虚弱。”
“我不一定干得好这个的。”夏夜笑着说,她听见王亚玲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了,这病房里只剩下了她和他两个人,一时间,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们之间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很多坦白,很多解释。可从何说起呢?那些话,一开口,就得说上几个小时吧,一开口,他们现在的客气也就没有了吧。
夏夜坐在椅子上,看着何汉川一口一口喝着白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坐也是不对的,如果她还是个心中无愧的未婚妻夏夜,以她的个性,即便生气,也不会坐在这么远的地方吧,她会坐到他的床沿,用话刺他,然后再假装施舍地亲亲他。
那才是以前的她会做的事情。
她来不及伪装了,她来得太匆忙,来不及想清楚真正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或者,她来的时候是带着要实话实说的心情的,只是现在她有点掌握不好节奏,该什么时候开始说,该怎么说才能让他看起来不会更可怜,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像个贱人?
也许何汉川早就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吧,一定会的,他是聪明人,从她进来的第一刻起他就应该感觉到了,从她没有直接看他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了。
这是情侣之间的敏感,不需要有什么明显特征,单纯的就是一种感觉。
“是什么时候发病的?”夏夜开口问道,“我都不知道你有胆结石。”
“一直都有,偶尔发作,但都不厉害,忍忍呢也就过去了。”何汉川喝完了粥,直起身子将饭盒放到了床头柜上,却不小心碰翻了水杯。
夏夜跳起来扶住了那水杯。
很显然,何汉川也不是那个何汉川。
他们都在紧张,都在试着隐藏点什么。
“还有多久出院?”夏夜抽了几张餐巾纸草草地在水渍上擦了擦,“手术都做的很好对吗?”
“在过个一两天就行了。”
“哦,我会来接你的。”
她突然停下了动作,有些后悔说了那句话。不是后悔她说来接他,而是后悔一直装着若无其事。那太假了。
“算了。”她丢开了餐巾纸,“我们还是坦诚相待吧,到底是你先开口,还是我。”
她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你的伤口应该是已经快愈合了,我觉得我们可能会说一些让彼此都不怎么舒服的话。不会把伤口崩开吧。”
何汉川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微创手术没有多大的伤口。”他温和地玩笑道,“你的身体状况如何,不会因为某些坏消息而昏倒吧。”
夏夜郑重地点了点头。
何汉川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随后将目光投到了别处,夏夜耐心地等待着。
“那孩子……”她听见何汉川说,“是我的。”
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等到何汉川将目光挪到她身上时才开口。
“我知道。”夏夜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惊异的神色,这个消息似乎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困扰。“我早就知道了。”
何汉川想像过她会暴怒,会哭泣,会斥责。他想过很多可能性,但夏夜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一切。她出乎他的意料,太出乎意料的事总叫人本能地不安。
“大墙之前给过我孩子的出生记录和就诊记录。那孩子不是早产儿,所以对比他的出生日期,一切都不难联想。”
何汉川看着她,最初的尴尬过去后,他平静下来,看上去就像是准备好要接受一切糟糕的结果,
“所以你让大墙依旧在那里监视她动静?”何汉川问,“你说你信不过她。”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对你开口,虽然她看上去没那个打算,但是我不相信有人握了一张A却会盖牌弃权。”夏夜冷冷地笑了一下,“原来不是不说,而是在选时候说。”
夏夜说这话时,还算心平气和,虽然也带着恼,但到底有种时过境迁后的无所谓。
何汉川看着她,心里的烦乱渐渐聚集到了一个顶点。
“和做噩梦似得,一个梦接一个,就是醒不来。”何汉川靠在背后的枕头上,笑笑说,但随即又觉得这句话不对,小飞倒不是噩梦,他喜欢那孩子,发自内心地亲近他,原来不知道实情的时候也在奇怪,只有那么点血缘上的联系就能让他这样喜欢,现在真相大白,那种亲近也就不奇怪了。
夏夜也在看他,看着他消瘦的面孔和愁眉不展的模样,那种心疼又在心口蔓延开来。
“你打算怎么做啊?”她问他。这又是个十字路口,之前向左向右似乎都是夏夜做的决定,但这一次她不打算做决定了,她先发制人开了口。以前是她和陶醉墨之间选,不算难,可现在是她和亲生儿子之间的权衡,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这压根都不是一杆天枰上的事儿,选儿子是个负心汉,选她就是个狼心狗肺的。
何汉川拿手搓了搓脸,刘海都给搓乱了,夏夜有点想过去帮他捋顺,但最终忍住了。
“以前陶醉墨的事儿我没骗过你。”何汉川开口道,“我心里就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别的什么都没想过。喜欢谁,爱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里都知道。”
夏夜点点头,示意自己都知道。
“我知道你这人霸道,心里肯定不会痛快,但我也知道你这人也就是嘴巴坏,心不坏,看她那样无依无靠的可怜,也不会真难为她。”何汉川修长干净的手指从脸颊滑倒了脖子,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按着脖子后头,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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