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第66章


夏夜这些日子有些没节制,总是在夜里叫饿,今天想吃甜的,明天又想吃咸的,吃完了又开始操心体重,俞知闲之前老安慰她,说她新陈代谢的快,胖不了,可今天一抱,顿时觉得前几天不该骗她,明显体重一路长虹了。
俞知闲将夏夜抱进卧室放到床上,自己随即也脱了鞋直接躺到了夏夜身边,他本想帮着夏夜调整个舒服的位置,可夏夜一转身撞到在了他的胳膊上,顿时醒了过来。
“才回来?”夏夜还没醒透,脑子还出于半梦半醒之间混混沌沌的状态,说完了这句眼皮子眼看着又要耷拉下去了。
俞知闲小声嗯了一记,转身朝着夏夜,将胳膊伸到了她的脖子下头,紧紧地抱住了她。
他身上很热,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烟气。
夏夜醒着的时候不讨厌这气味,可梦里正甜,猛地闻到了这股味道,顿时觉得有些心烦,于是伸手推了他一把。
“太臭了。”她抱怨,“你抽的还是染了别人的回来?”
俞知闲方才在外头连抽了几根烟,自己倒是不觉得,现在低头一闻,倒是也觉出来了。
“心里烦,忍不住多抽了点。”
“还是家里的事儿?”夏夜终于清醒了,可这清醒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叫人无可奈何的心烦。
俞知闲抱着夏夜,习惯性地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爸进医院了。”他的声音闷闷第压在底下,就如同他心里的那些焦躁,被自己拼命地镇压下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暴乱而起,“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夏夜听了这话微微有些吃惊。
“严重吗?”她问,心里知道老人经不起摔。
“还好,有一条腿骨折,大概得养个半年。”
“伤筋动骨起码一百天,何况你父亲年纪也大了。”夏夜想了想又道,“我明天去看看他吧,不管他认不认得出我,总归是我该做的事儿。”
俞知闲没吭声,翻了个身将脑袋仰面看着天花板沉默了一阵。
夏夜没去吵他,枕着自己的胳膊默默第等着他开口。
“俞知乐正和秦双凝闹着呢。”俞知闲说道,“他说这是秦双凝故意的,要害死爸爸。”
“那不至于。”夏夜说,“你爸爸活着,秦双凝的保障还多些,死了倒是更没保障,她要是聪明人,绝不会做这种瓜田李下不讨好的事儿。”
俞知闲也是这意思,只是这话说出来,又变成替秦双凝说好话了,俞知乐根本听不得这些。
夏夜忍不住又问:“那现在谁在医院照顾?总不能两拨人在病房门口打架吧。”
“差点的事儿。”俞知闲眉毛一耸,似笑非笑地说,“秦双凝觉得糟糕了,这回给我哥可乘之机了。我哥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后来请了你伯父来才互相给了点面子,休战了。”
“我伯父都给请动了?”
“嗯,最后说定,照顾由秦双凝来照顾,但最后回哪里,等我父亲病好了再定。”
“都答应了?”
“暂时都消停了,闹得心烦。”俞知闲用手掌揉捏着脖子,那种疲惫的感觉比以前训练的时候要难熬上一百倍一千倍,每一天都让人觉得难以为继,“说起来,今天我哥还让我来找你谈谈。”
“找我?”夏夜心里知道要谈什么,可依旧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确定?”
“就是找你。”俞知闲扭头看着他,手指搭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地抚摸着。
“是想通过我找我伯父吧。”
“想让你和他谈谈。”
“谈什么?”
“谈什么你知道。”
“你觉得我能说得动我伯父?那你呢?”夏夜突然抓住俞知闲的手问道,“你希望我去找我伯父谈谈吗?”
俞知闲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他全然没有打算,他现在就像是追赶自己时光的人,永远在做无用功,却又异常繁忙,繁忙得没有时间思考。
“你来定。”他说。
夏夜放开他的手突然觉得有些生气起来,眼前的人似乎根本不是她嫁的那个人,说不出是哪里不对,总之现在她觉得看着的就是一个陌生的家伙,一个死气沉沉的傻瓜而已。
她想说点什么,可张开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个通情达理的妻子,理解他此时处于的不幸境地,毕竟之前都是他在帮助她,是时候回报一些爱与支持给眼前的男人了。
但夏夜又忍不住讨厌眼前这个无精打采的俞知闲起来,这是一种只会对亲近的人产生的挑剔心态,带着点不知所措的急切,迫切地希望他能变回原来的那个人,害怕他在不知不觉间改变,将原本她所爱的那些特质都给丧失了。
夏夜翻身起来,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浴室里水气缭绕,热腾腾的水珠打在她的皮肤上,轻重合宜,疏解了一部分挤压的烦躁。
俞知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他脱掉衣服丢进洗衣篮里,随后也踏进了淋浴房。
夏夜想要轰他出去,可他在水花里抱住了她。
“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没意思?”何汉川将夏夜转了个身,接过她手中的洗浴棉,轻轻地帮她擦着背,“这段日子的确不怎么好过。”
夏夜很想大声地说是,可又不想欺骗自己的感觉,她实在是很厌烦了。
“我以为和门当户对的人结婚就不会有任何物质上、事业上的烦恼了,结果反而更多。”
“是很糟糕。”俞知闲说,“不过错不在你。”
夏夜叹息了一声,转身看着俞知闲,心里的怨气就在他的一句话中消散了。
“啥时候是个头?”她无奈地问,“你姑姑的诉讼什么时候开庭?”
“下个月。”
“你哥哥和秦双凝的事儿呢?是要诉讼还是私了?”
俞知闲挑起了眉毛,眼神里又露出了调皮的神色,只有在这一瞬间,夏夜才又看见了她所爱的那个人。
“我可不觉得他们两的事儿能了,估计得没完没了。”俞知闲说。
这是个坦诚的答案,沉重地叫人近乎崩溃。夏夜无望地哼哼了一声,仰起脸,任由水流冲刷着全身。
他们洗了澡,刷了牙,换上睡衣钻进被子里睡觉。夏夜躲着俞知闲,因为她在生气,却不知道为什么。俞知闲也没有再去抱她,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太累,在脑袋碰到枕头的那一瞬间,他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俞知闲已经不在了,桌上热了粥,还留了个纸条,意思是今天也会回来比较晚,会和律师开会。夏夜人不太舒服,大概是昨晚睡觉没关门,冻着了,一早起来就有些嗓子疼,她知道这是感冒的前兆,本想买点感冒药了事,转念再一想,不如去趟医院,顺便可以看看俞和浦的情况,于是换了衣服直接去了医院。
秦双凝搓了把热毛巾,绕着吸氧机小心翼翼第给俞和浦擦了把脸,老头子这几天心情不好,动不动地发脾气,护工要给他擦脸,他就生气地咕哝,给他擦脚,他就死命第蹬人家,也不管旁边那只脚还打着石膏。
秦双凝给他擦,他倒是不咕哝,只是秦双凝心里也不痛快,看他这样,愈发地生气。
“就把我当仆人了吧。”她回头去搓毛巾,身上的呢料外套有些碍事,便脱在一边,只穿了件绸缎衬衫做事儿。
“伺候你你就当是天经地义的了,我是个坏心眼,贪图你钱财的,真是有意思。”
俞和浦原本逼着眼睛,听了这话立刻睁开眼瞪着秦双凝道:“什么意思?你是谁,干什么这样说完,在我身边干什么?”
秦双凝心头一紧,一阵阵地难受。
“不干什么。”
她边抱怨着,边搅干毛巾搭在了洗手间的毛巾架子上。洗手间里的大镜子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映出了她不再年轻的脸。秦双凝到俞和浦身边工作的时候才二十六,正是最好的年纪,十几年过去了,年华老去,激情不再,以为能留下些相濡以沫的情分,结果一夕之间也都分崩离析。别人看她,都觉得她必然是图钱。可什么叫图呢?她倒真不是冲着钱去的,碰见俞和浦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有钱人了,她爱上他了,能说爱的是钱不是人?就算爱钱,也是人和钱一起爱着的。她崇拜他,将他当个了不起的人物,因为怕被他瞧不起,所以拼命第学,拼命地将自己也练成了个女强人,以为这样就能和他比肩而立。谁知道,学再多,改再多,也改不成他心里想的哪个样子,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当年就不该留下来。
可这些有关当年的后悔也只是一句空话而已,即便她有能力穿越回去,再遇上俞和浦,也不敢保证自己真能狠下心离开他。这都是命,她得认命!秦双凝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洗手间,看见自己的亲身儿子俞亚晖正坐在一旁的沙发里带着耳机听音乐,她又气了起来,心想,我认自己的命,但不认我儿子的命,他凭什么就不能与林显贞的那两个儿子平起平坐?她得为他争,可他怎么能自己这样不争,他不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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