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号公寓》第26章


У靥玖丝谄?br /> “听说,陈教授是在明心制药厂的实验车间里出事的。”
“嗯,车间里的制药烘箱发生了爆炸,再引起高压釜的连锁爆炸。那天是中秋节,爸爸要加班,于是外婆带着我去制药厂找妈妈,打算接她回家过节,没想到刚走进药厂大门就看见……我永远忘不了车间爆炸时的情景。”安娅的声音低沉了下去,爆炸时的恐怖场面又在眼前浮现,像无数的钢丝绞着她的神经,痛楚一点点地从心脏蔓延至四肢。
顾宁远拥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他们都说这是场意外事故,但我认为不是意外,是人为的,有人故意要害死我妈。”安娅终于说出困扰了自己多年的心结。
“人为的?”
“根据警方的调查结果,爆炸是因为制药烘箱内的乙醇蒸发,但通风系统和空调没有开启,导致烘箱内蓄积了达到爆炸极限的乙醇气体而引发的。那晚是中秋节,工人们中午就开始放假,我妈因为要赶一篇报告所以独自留在了车间实验室里,车间里的机器全都停下来了,那为什么制药烘箱会无缘无故地自动开启呢?”安娅缓缓说道,事情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但每个细节她都依然历历在目。
“警方有调查过烘箱开启的原因吗?”顾宁远问。
“查过了,说是工人们下班时忘记切断总电源,导致烘箱的其他部件仍处于工作状态,电路板过热引起路板串电,使烘箱自动开机。不过,当时负责烘箱操作的工人坚持说自己是关了总电源才下班的,他的两名同事也能替他作证。但据我爸说,原本我妈开发的新药应该早就投入生产,但后来我妈发现药有不良副作用,就坚持暂停投产,结果使得寰泰科技和制药厂损失严重。制药厂被迫裁掉了一批工人来弥补损失,所以有不少被辞退的工人都对我妈很有意见。”
安娅边说边记起有几次妈妈在下班的路上被人堵截,那些人指着妈妈的鼻子骂,说她害他们丢了饭碗,还说她只顾自己名声不管他人死活。
“你是怀疑制药厂里有人对你妈怀恨在心,所以谋害了她?”顾宁远说。
“没错,我妈曾经受到过恐吓信,写信的人说要杀了她。我爸把这些信交给警察,可他们查了很久都查不到嫌疑人,后来只得说这是场意外,便匆匆结案了。结果,妈妈就死得那么地不明不白。”安娅说到这里,看向墓碑上妈妈的照片,眼泪慢慢地滑了下来。
“后来你和你爸有继续查下去吗?”
“我爸曾经找过负责案件的警官几次,都没有结果,过了一年多,他娶了继母,然后弟弟出世,这件事也就慢慢淡了。”安娅心酸地抽了抽鼻子,父亲的移情别恋一直都是她心里的刺,也是导致他们父女关系日渐疏离的主要原因。
“你现在还想继续追查吗?”顾宁远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眉心重重皱起。
“想,连做梦都在想。如果这只是场意外,也就算了,但如果真的是谋杀,那岂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只是我根本无从查起,而且那么多年过去了,警察是不会再受理这桩旧案的。”她抽泣道,妈妈的死一直像团迷雾笼罩着她整个人生,包括那种如暗夜穿行的彷徨和无助都是心中永远的痛,她渴望能替妈妈寻回一个公道,却找不到突破迷雾的入口。
“那么,我替你查,只是你也得答应我,别再伤心了。”他拥着她,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内,铿锵有力,如同许下某种郑重的誓言。
中午,安娅从计算机技术研究中心的办公大楼里走出,一跨过自动玻璃门,热浪迎面扑来,似乎连风都在燃烧,她犹豫了一下想缩回到门内的空调冷气里,不过看了看手里的录音笔还是咬着牙走下了台阶。
最近杂志社在做一个“科幻文学和理论中的奇点”的专题报道,魏凯明把报道交给安娅负责,一来是让她历练历练,二来也有委以重任的意思。因此她丝毫不敢马虎,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白天外出采访,回到办公室还要开会讨论和处理其他事务,晚上就留在办公室里写稿到深夜。生活几乎就是“户外—办公室—家里”连轴转,每晚躺在床上,她都是想着稿子入睡,然后想着采访行程醒来,就连顾宁远约她,她也抽不出时间见面。
今天她来计算机研究中心是为了采访著名的科幻学者,也是“科幻文学技术奇点理论”创始人之一的许衡教授。许教授本身是名计算机专家,工作非常忙碌,于是她就和他约在他的办公室见面。现在采访结束,她又要匆匆跑回杂志社和东子商量版面设计,东子下午请假,她得赶在他离开前和他落实这期的排版设计。
安娅快步地在通往停车场的路上走着,阳光猛烈,没走几步已经热得满头大汗。刚走进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小车朝她迎面驶来,小车缓缓地从她身旁开过,却又停了下来。她只顾着低头赶路也没在意,刚走了两步,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安娅?”
安娅回过头,看见一位戴眼镜,气质优雅的中年女子从小车里下来,女子走近她,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你是安娅吗?陈丽的女儿?”
“是的,请问你是?”安娅疑惑地看着她,觉得有些眼熟,可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是林晓薇,林阿姨啊,你妈妈在研究院的同事,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给你大白兔糖吃,你记得吗?”叫林晓薇的中年女子笑道,她一笑脸上就浮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看见林晓薇的酒窝,安娅原本模糊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穿白大褂,梨涡浅笑的女子抱着自己,而自己管叫她“林阿姨”的画面。她记起来了,这位林阿姨是妈妈的同事,和妈妈关系很好,以前还来过她家里几次,每次来都会给她带大白兔糖和金币巧克力。
安娅连忙走前几步,开心地拉着林晓薇的手说:“林阿姨,好多年没见了。”
“我之前一直在美国,最近才回来。”林晓薇紧紧地握着安娅的手,情绪有些激动:“这么多年没见,你都出落成大姑娘了。你长得和你妈像极了,刚才那一晃眼,我还以为见到陈丽呢。对了,我前几天去南郊墓园看她了。”
“原来那束百合花是你送的?谢谢你,林阿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我妈还是那么上心。”林晓薇的话让安娅心头一热,妈妈生前有不少好友,刚去世的那会儿也有很多人到她墓前献花,但随着时间流逝,她墓前的花束就像她在众人心中的影像,渐渐地稀薄零落。像这样隔了十几年还记得到她墓前拜祭的好友,估计也只剩林阿姨一个了。
“谢什么,对老朋友这是应该的。你妈生前人缘很好,处事公道又喜欢帮人,那时候她是实验室主任,有次做实验我出了大纰漏,领导本来要处罚我的,是你妈极力担保,我才不致于丢了饭碗。想不到,她那么好的人竟然去得那么早。”说到这里,林晓薇的眼内有着泪光。
安娅垂下眼,没有做声,感到一些滚烫的液体从脸上滴落,她摸了摸,不是眼泪而是汗水。
“唉,这里晒,我们别站在这儿说话了。安娅,你有空吗?要不我们到马路对面的咖啡厅里坐一坐?”林晓薇瞧她晒得满脸是汗,连忙取出纸巾给她。
安娅原本要赶回杂志社的,可是见到林晓薇,就像见到许多妈妈旧日的片段似地,让她感到分外亲切,她想多聊一些和妈妈有关的话题,于是便和林晓薇来到对面马路的咖啡厅。
两人挑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各自叫了杯冷饮。
“对了,林阿姨,你当年是不是和妈妈一起参加寰泰科技公司的新药开发项目?”安娅问。
“是的,那个项目耗费了我们十年的心血,单是临床试验就花了3年时间,而寰泰也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没想到最后一切都打了水漂,你妈还出了那样的事……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林晓薇摇了摇头,万千感慨都化作一声叹息。
“寰泰科技投了那么多钱,他们的损失应该很惨重吧?”
“嗯,不仅仅是寰泰,就连明心制药厂也是。药厂为了新药的生产,贷款购置了大批的机器和原料,结果药没能生产,他们无力还债,只得解雇了大批的工人,最后还倒闭了。”
“那为什么妈妈一定要停止新药的投产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安娅追问道。
“这个,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吧。我们在3年多的临床试验里,都没有发现不良反应和明显副作用,所以就向药监局提出新药上市申请,但提出申请后没多久,陈丽发现之前参与试验的患者里陆续有人出现了肾衰竭的现象。因为这个反应潜伏期很长,发展也很缓慢,以至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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