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绾君心》第55章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谁都不信,也包括现在正坐在他面前的沈绾心。
“唔,妾只是担心大小姐。”沈绾心有些尴尬的叹了口气,然后就乖乖跪坐在了马车厢里铺的羊毛垫子上,一言不发。
楚庭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虽然没怎么皱起,但他紧绷的身体却证明了他的高度紧张。
也是,那是他的亲妹子,从小疼到大的,别说是心疼了,就算是由他替她疼,他估计都不会眨一下眼的。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到了车队出发。
观音山那地方,沈绾心倒也听过,只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记得倒也不怎么真切,只知道,来去也要三四个时辰的路程。
这么算来,等他们赶到,也是黄昏时候的事了。
这么想着,沈绾心越发觉得不舒服起来,再加上对楚灵儿的担心,她就感觉有一条虫子趴在自己的背上一般。
动了不舒服,不动还是不舒服。
这般境地下,她的脸都快皱成了苦瓜。
楚庭深是在一个时辰之后注意到沈绾心的模样的,看她那样,郁卒了一整天的心情突然就带了一抹轻松,出声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啊?”沈绾心精神正处于高度矛盾状态,哪里能想到楚庭深会突然叫自己,一个不当心,便又失了仪态。
“你呀!”楚庭深伸手戳了戳沈绾心的额头,语气特不满。
“妾知错了。”沈绾心继续说着自己百年不变的道歉词,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烦。
“哼!”楚庭深哼了一声,然后瞥了眼她的跪姿,郁闷道:“你这么呆着,很舒服吗?”
“不舒服。”沈绾心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然后瞄了眼楚庭深坐着的绣榻,讷讷道:“可是这里只有一方绣榻,妾总不能蹲这儿吧。”
“说得有理。”楚庭深僵硬的勾了勾唇,并没有一丁点儿的温情,就像是看惯了热闹的路客一般。
“哦。”沈绾心继续自己表面美好,实际不舒服的跪姿,垂首沉默着。
她知道,有些事宜,平常日子他并不屑于跟她计较,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她还是知道的。
楚灵儿重病,两位夫人都有了身孕,此时阖府女眷又要跋山涉水的去拜神佛,这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大事!哪一桩哪一件不让楚庭深操心,哪一桩哪一件没她重要!
【第074章:念及初相遇,君着嫣色裳】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她自然是要减弱自己的存在感的。
圣人不是说了吗?惹不起,但是咱躲得起!圣人不是还说了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走……想到走字的时候,沈绾心忍不住又惊叫了一声。
“这次又是怎么了!”楚庭深单手扶额。语气是十成十的不满,脸也黑了个彻底。
“这次是真的有事。”沈绾心举起了右手,做出发誓的模样:“妾想问一下,善善是不是没有跟过来。”
“你觉得呢?”楚庭深咬了咬牙,对面前女子的智商,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布呆记号。
“妾不知道才会问的嘛!”沈绾心抿了抿嘴,他自然是知道他不乐意的,但没办法,谁让善善比较重要呢!所以为了善善,她宁愿惹他。
“她应该跟华浓在一辆车里。”顿了顿,楚庭深又补充道:“华浓是夫人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啊!”沈绾心点了点头,然后又不好意思的担心道:“可是大夫人似乎很讨厌善善。”
“阿善是我的人。”楚庭深并没有正面回应关于大夫人的事。而是漫不经心的表明,善善是他罩着的人,旁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估计也是不敢放肆的。
可事实上呢?六年前,善善不是已经被大夫人整过一次了吗?
难道他就不知道这其中就里?或者是,他原本就不关心。
这样想着,沈绾心觉得这男人的心,实在是太冷了,面上说着要护你一生,但实际上,却只是空口白话。
因为他善用的只是权。而不是心。
权和心最大的区别就是,权像是一个有缝的蛋,而心则是无坚不摧。
“爷,您有心吗?”沈绾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不知不觉的,就从口里蹦了出来,然后覆水难收。
简单朴素的马车里,他坐在绣墩上,她跪坐在毯子上。他看着她,她望着他,两厢沉默,两厢心事。
看着他分明严肃,却又不怎么生气的面庞,她只能迎难而上:“妾的意思是,除了对大小姐,除了对血脉深浓的亲人,爷您对旁人,可会用心?”
“你说呢?”楚庭深盯着她看了很久。才有些微讽的问道:“你同爷相识的日子也不短了,你觉得呢?你觉得爷可有心。”
“妾不敢说。”沈绾心在他锋利的目光下,下意识的就低了头,心里浮起一抹后知后觉的恐惧。
他不是个好人,她早就知道的,可是,她偏偏就喜欢摸睡狮柔滑的皮毛。
所以,才会造就了今日的窘境吗?
“爷倒宁愿听你说一句实话,只是你不敢。”楚庭深嘴角的笑容更加讽刺了,沈绾心的表情也愈加的恐惧了。
她倒不是怕他会打她,而是怕,他们的心还未走近,就突然走远了。
“怎么,你不是一直不怕爷吗?”楚庭深继续笑,那表情,已经有些灰飞烟灭的意味了。很单薄,很飘渺,像一种紫色的檀香。
“妾记得,第一次见爷的时候,爷穿一件大红色的袍子。”沈绾心捏了捏拳头,最后还是很没出息的换了话题。
“你以为你是牛啊!”楚庭深瞪了她一眼,凉凉的说道,对于她的转移话题,明显很不满。
“牛?”沈绾心皱着眉头,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牛最怕红色吗?”楚庭深饶有兴味的笑了笑,笑过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她一个闺阁女子哪里会知道这些东西。
“不知道,不过听爷只么一说,妾倒觉得这牛不是怕红色,而是讨厌。”沈绾心眨了眨眼,很有意思的说道。
天地良心,她说这话的时候,绝对没有要将眼前这位楚大官人和牛划等号的意思,但偏偏听到他耳朵里,就成了暗讽,成了指桑骂槐。
张口便道:“敢变着法儿的骂爷,爷看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说着话的时候,楚庭深紧紧地咬着牙,面目有些狰狞,直吓得沈绾心朝后缩了缩。
“怎么,不解释吗?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楚庭深僵硬挺拔的身子往前倾了倾,缓缓问道。
“妾无话可说。”沈绾心低了头,摆明了不愿再多说,心想着与其说多错多,她倒宁愿一言不发。
于是,一直到了观音山下,两人都再没说过一句话。
下车的时候,楚庭深一撩帘子,就欢脱的蹦了下去,而沈绾心则是因为跪坐得久了,才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就往前栽去。
再说这时楚庭深已经下了车往前走去,善善又没来得及赶到,马车夫就算见了她有跌倒的苗头,也不甘去扶。
于是,在孤身一人,无依无助的情况下,沈绾心一咬牙,再一使力,整个人便圆滚滚的往马车下跌去。
“嘶——”只听一声艰难的通呼,她觉得自己的腿好像又要断了一般,腰也摔得极疼,也是到这时候,马车夫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所以想也没想就朝前面的人叫道:“不好了,五夫人从车上摔下来了!”
最先听到这话的是车队的倒数第二辆马车里的乔水苏。
如水般的眼睛轻轻的眨了眨:“摔下来了——”然后才若有所思的吩咐自己身边的萱草“善姑娘跟大夫人在前面,离五夫人最近的就是我们,你去把她扶起来吧。”
“是。”萱草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所以即便是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是不会说出来的,只是点了点头,就掀开帘子往下跳去。
马车夫叫了这一嗓子之后,善善和萱草几乎是同时赶到的,两人合力,将沈绾心扶了起来,一口同声的问道:“五夫人(夫人)还好吧。”
“没事。”沈绾心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应该还能走。”说着就要试着迈步,但事实证明,她只能发出一声惨叫,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楚庭深牵着大夫人闻讯赶来的时候,沈绾心已经在原地站了好久,脸色有些阴郁,当然这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她自己心有不爽。
楚庭深的心情已经不好到极致了,她竟然还要给他添麻烦,这不是找死吗?
虽然活得不怎么样,但是她还是不想死的好吧!所以眉目之间的担忧便都一一转化为了阴郁。
但意外的是,楚庭深根本就没空说她,只是同样阴郁的吩咐自己的贴身护卫:“你护着夫人们上路,我、阿善和沈断后。”
“夫君,这样不好吧?”最先开口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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