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西畔桂堂东》第34章


还没计划完如何复仇,就被肆意一把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
贴在他耳旁,轻声说了句,
“念衍阁出问题了。”
随后放开他,语气与先前一致,
“还不滚上来收拾你的衣服,等着我帮你收吗许施主?”
许凭阑一听情况不对,赶紧屁颠屁颠跟上肆意脚步。
从他那次出发去江南开始,阁里就平白多出影卫来,刚开始肆意毫无怀疑,以为是伽蓝从外面又招了人进来,就没有插手其中。
可当许凭阑从江南回来的时间,人数又和从前一样了。
要么,是正常的有人进来有人离开,要么就是偷梁换柱,以他们的人替换了阁里的人。
肆意一直暗中调查这件事却毫无头绪。
若是仇家,直接挑了人寻仇即可,不比如此大费周章。
若是同类,何必这么见不得人的暗中帮忙。
“那,有没有可能,偷梁换柱的人既不想帮我们,又无意害我们?”
肆意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个人一定权利极大,非富即贵。”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先查着,待我和宋喃从江南回来。。。。。。。”
话到一半,又被肆意无情打断,
“你不觉得,宋喃的出现,太过刻意?”
“这话怎么说。。。。。。?”
肆意忍不住敲他脑门,
“你果真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又继续道,
“从你第一次要入宫开始,是军师说让你带着宋喃一起去,那时宋喃便出现了。此前十几年都未曾见过的人,平白无故出现在你身边,或者换句话说,被人送到你身边。”
“没过多久,你说要去江南,刚出京城就在树林里被打劫的宋喃,还偏偏跟你去的是同一个地方。没记错的话,你当时用的是傅贾一方的身份,可事实证明,他早已识得你是许凭阑了,甚至,并不是有缘相遇,而是蓄谋已久。”
“因为许老夫人的信你从江南回来,在阁里不过停留几天便启程去北国,易容缩骨,还是碰见了宋喃。这一次,他仍然认出了你。或是,他早已断定你会去北国谢府。”
“谢知遇不过是个壳子,里面装着宋喃,让你也迷了心窍。你杀错人遇害,他为救你弄得满身伤痕,你不敢见他他便送来军师的信让你不得不去见他。”
“一切的一切,难道你当他只是为了讨你欢心,与你携手此生吗?”
一连串的分析穿云裂石般震的许凭阑喘不过气来,终是瘫坐下来,无奈摇头苦笑,
“肆意,别再说了,是我为了一晌贪欢,色令智昏。”
肆意按住他的手,逼他直视自己,
“不,你不是色令智昏,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承认。”
许凭阑以手遮面,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宠溺之情,
“既然那人是宋喃,我又能如何?”
“他想要念衍阁,我便给他。”
“若是这样能换来他此生的平安喜乐,我绝无半字后悔之言。”
肆意挪开他覆在面上的手,看清了他眼中的笑意,
“你就不怕,宋喃对你,并非真心?”
“我房里衣柜下层第二个桌屉,你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锦盒里的不是糖果,是一颗药丸。
不久前他拿去找叶大夫看过,里面含有幽心草的成分,十有八九,可医他的毒。
叶大夫说,这种药极其名贵,世上仅存三粒。
一粒在皇宫那位手里,一粒在江南月湖镇青莲山大弟子手里,最后那粒在何处至今无人知晓。
相传皇帝幼时生过一场大病,太医都说无力回天,仍是平安活至如今。
宋喃送他的那粒,可想而知,必定是在青莲山所得。
“我派影卫打听过了,宋喃去月湖镇,一为给卫府赔礼,二为上青莲山求药。”
肆意直直盯着锦盒里的药,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那影卫还说,宋喃上青莲山,一半的山程靠两条腿走,另一半,则是他三跪九叩丢了半条命上去的。”
“与他同去的小厮,本是叶大夫那里的小药童,在出发去江南前就被他买去做了宋府的小厮,改名为纪优辞。青莲山一行,没有跟着回来。”
“若非真心,何必这样待我,竟为了一粒药。。。”
许凭阑不再往下说,肆意已经明白了,却不放过最后一丝疑虑,
“若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换来你的信任。。”
“真像你这么说,我也甘心。只要他要,管他是物件也好,信任也罢,我都给他。”
还有一颗真心,愿意亲自捧着送到他面前,就怕,他不想要了。
“好了,我累了。这些事你随意解决就好,明日我就要和宋喃下江南了,都会结束的。”
肆意放下锦盒,长叹一声,终是推门而出,
“还有一句话。。。。”
“别说了,顺其自然吧。”
许凭阑不放心,半夜溜进了宋府。
宋喃枕着包袱,趴在桌上睡了,不知梦见什么了,竟牵牵嘴角笑了起来。
“真是,傻。”
许凭阑轻手轻脚挪开包袱,又将人抱回床上,掖好被子,在人唇角处落下一吻,安心回去了。
他走的太快,甚至没注意到宋喃眼角笑出的一滴泪花。
这夜漫长,有人欣然入睡,有人辗转难眠。
☆、第四十一章
天亮了。
许凭阑早早地坐在念衍阁楼下,手捧医书,边翻看边品茶,
伽蓝打着哈欠从二楼走下,
“阁主,您还不去接宋二公子吗?”
“不急,让他多睡会儿,白天得赶一天的路,累人。”
手指捻起书页翻过去,一目十行,目不转睛。
“画楼,军师来信说,天还未亮宋喃就被皇上召入宫中,现在还没回来。”
许凭阑坐不住了,医书从手里掉落,装线断了,书页散落一地。
“找官予安来,我要进宫。”
来人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款款迈入念衍阁大厅,
“轿子已经备好了,走吧。”
皇宫,御花园。
颜景云携宋喃手已经在这漫步三个来回,还有继续的趋势,被宋喃及时阻止了,
“皇上,臣该回府了。”
小皇帝招手唤太监总管过来,低头矮身询问,
“潘霖,你说,宋爱卿这是何意?”
太监总管细着嗓音高声回应,
“回皇上的话,宋少傅这是累了,需稍作休息,素商宫是个好去处。”
颜景云满意地点点头,
“来人,带宋爱卿去素商宫休息。”
太监宫女们一听,架也似的把宋喃送去了素商宫,并且很有眼力见地锁上了宫门。
宋喃前脚被‘关’进去,许凭阑后脚就进了宫。
皇帝上一次见他,还是官府那个名唤官予非的大小姐,转身就摇身一变,成了念衍阁的许大阁主。
“草民给皇上请安。”
颜景云抬眼细细打量,眼前这人和宋丞相个子相当,身形修长,就是脸上这道疤嘛,着实有些慎人。
“平身吧。”
许凭阑知道颜景云不待见他,也没想多待,直奔主题,
“敢问皇上把草民的人藏哪了?”
这话一出,四下都惊了。
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么跟皇上说话。
他也不恼,偏偏笑得更珠光璀璨了,
“许阁主猜猜,你的宋二公子,是在朕的刑部大牢,还是在朕的东西六宫?”
官予安在一旁打着哈哈缓解两人气氛,手里暗暗塞了张字条给许凭阑,被他小指一带攥入手心,
声音比来时更添几分清冷,语气中略微带着些不屑,
“皇上不愿交人也罢,草民先行告退。”
抬腿欲走,被小皇帝一把扯下发带,乌黑的长发落满后背,与月白色的袍子互相映衬,许凭阑回头,只露出瘦削的下巴,隐隐有些宋衍的感觉。
“许阁主既然来了,不妨与朕同饮几杯?”
“多谢皇上好意,草民鲜少饮酒,还请皇上把发带还与草民,以便草民早早出宫。”
颜景云不但不还他,还把发带绕上自己的手腕细细品味,素白色中带着鹅黄,周边一圈浅浅梨花纹,和某人的喜好如出一辙。
“喝几杯茶即可。”
官予安一看形势不对,生怕许凭阑直接拔剑架上皇帝脑袋,赶紧跑到两人中间,硬是挤出个缝来钻进去,
“喝喝喝,臣也去!皇上,还是品茗楼?”
颜景云点点头,仍是没有归还发带的意思,已经走出几步带路了,步伐极轻快,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许凭阑打开手掌中的字条,伺机瞄了眼上面的内容:人在寒节宫。
宋衍早早侯在品茗楼,亲手为来人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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