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西畔桂堂东》第43章


许凭阑姣好的皮肤已经被他抠出血了,人还处于极度混乱之中,肆意也迟迟未到。
叶无言没办法,只好上前封了他的穴道让他暂时失去知觉,这也只是一时之计,如果穴道解开许凭阑没能醒来,恐怕就……
再也醒不来了………
“进来吧。”
有了叶无言的允许,谢知遇才推门而入。
其实他很早就站在门口了,虽没了记忆,但他还能清楚的感觉到,里面那人似乎对他有很深的敌意,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绝不是什么好事。
“药放下就回房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谢知遇不敢正眼看竹床上的人,余光瞟到一旁的床单,已经被血染的红透,他才瞄了一眼就晕的不行了,
“好的师父,那我先回房了,有需要您来招呼就行。”
谢知遇放下药碗,眼神终是没敢往那边落,草草给叶无言行了个礼就要退下,又被叶无言叫住了,
“等等!”
“师父还有何吩咐?”
谢知遇问的小心翼翼,自从他醒过来就被告知自己是叶大夫捡来的,在这医馆里做药童,一次上山采药时不慎滑倒摔了脑袋,才躺了几天丢了点记忆。
“念衍阁的肆意阁主说要带些东西过来,这么久了也不见回来,你去看看。”
谢知遇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肆意,反复确认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后才答话,
“是为了给床上这位治病吗………”
叶无言小小的震惊了一下,没想到这谢家小子就是失了忆还这么聪明……
“算是吧,你快去快回。”
得了叶无言的命令,谢知遇心里竟有些高兴。
他从方才听到床上那人的声音时心里就油然而生一种爱慕之情,心跳也比平时快了许多,想到能给这个人帮上忙就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真好。”
他一定长得很好看。
谢知遇心想,若是待会儿回来了能顺带看看他的样子,哪怕一眼,也够了。
当他赶到念衍阁的时候,阁里已经空了。
整个楼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一楼的桌子凳子更是散的散断的断,竟找不出一张完整的了。
他无暇去管这些,直觉告诉他药一定还在。
于是直奔二楼,每间屋子翻箱倒柜的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一间不怎么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个锦盒一样的东西,他塞进怀里,露出满足的笑,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就是能就那位好看的病人的药了。
回医馆的路上,雪停了。
谢知遇只穿了袍子,连个狐裘都没裹,伸出手想接点什么,这才注意到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好讪讪地把冻的通红的手缩了回来,朝前面吐了吐舌头,感叹幸好没人看到这愚蠢的一幕。
好像小时候,也有个人这么做过,还被他无情地嘲笑了。
也罢,不想了,能记起来早就记起来了,记不起来的也权当是没发生过吧。
快到医馆时,他没忍住,掏出怀里的盒子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能救他心上人的命,便悄悄用食指抬起来个缝,依稀瞧见里面的像是张字条。
☆、第五十章
谢知遇赶到医馆的时候,许凭阑已经醒了。
他把锦盒抱在怀里,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过来罢。”
叶无言见他面露难色便知道是念衍阁那边出了问题,左右许凭阑也醒了,索性不再细问,接过谢知遇手里的盒子,又亲手递给许凭阑。
“这………”
他担心许凭阑心里难受,只打开了一下便想马上合上,被后者阻止了,
“我没事,就想看看,他写了什么。”
许凭阑刚醒,面色颇为惨白,长发散在后背,墨发白衣,黑白分明。
和他预想的一样,盒子里的药丸没了,剩了张纸条。
正楷字端雅秀丽,正是宋喃的亲笔。
以命相抵,互不相欠。
许凭阑晃晃脑袋,从前发生的事走马灯般在眼前浮现开来,终于在这一次的毒发后,他想起了全部。
叶无言扶他从床上坐起来,又唤来谢知遇替他束发,
“宋二公子想必已经在门外了,你好歹也要整整齐齐地出去见他。”
许凭阑微弯嘴角,点了点头,涣散的眼神凝视在那张字条上,笑开来,道:“是啊,他最喜欢看我束发的样子,说这样显得精神。”
谢知遇替他束发的手一顿,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听这人开口说话,面上带着笑,语气十分温柔,想来那个叫宋二公子对他来说一定看的很重,放在心尖上的那种。
“用这条发带吧。”
许凭阑从怀里拿出一条白色梨花纹的发带绕过脑袋递给身后的谢知遇,后者轻轻接过放在手中端详,周圈是清一色手绣的梨花,中间还镶了块白玉,发带的用料极好,配这人的发也正好。
桃木梳子从许凭阑发梢滑落至发尾,谢知遇手法很轻,生怕弄疼他,如此反复,终于将发带缠上去,束好了发。
“好了,那原来的那条怎么办?”
谢知遇偏过头看许凭阑,问的小心翼翼,他在等那个人说出那句“送你好了。”
许凭阑意会,先是假装不舍地把原来那条绕上手腕,把手放在胸前,又大方扯开,双手递给谢知遇,
“这个送你,你收了,我们之前的所有,便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不由得让人想到那张字条上的互不相欠。
谢知遇学着他的样子把发带绕过手腕缠在上面,伸出手指细细摩挲了一番,又不舍的垂下手,用另一只手覆在上面,向两人微微颔首,走出了房间。
“你想好了吗?画楼,这不是小事……”
许凭阑抬手打断叶无言的话,用笑眼回应他,
“那个人可是宋喃啊,我的宋喃。”
他说的声音很轻,似乎声音大点就会打扰到那人一般,一说起那个名字,弯着的嘴角又加深了些,继续道:“好了,叶大夫,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最后,我想你扶我出去见他。”
叶无言叹了口气,走到许凭阑身后,小心地搀起他往医馆门外走。
不过几天未见,却像过了半辈子那么长。
宋喃穿着那身第一次见他的衣服,脸色不比许凭阑好到哪去,见他出来,动了动嘴巴,终是一言未发。
身后的宋衍扶着小皇帝缓缓走到许凭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还牵着条锁链,另一头连在肆意的脖子上,勒的他脖颈通红,双膝跪在地上,似乎是睡着了。
“放了他,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
许凭阑开口,声音十分清冷,听得宋喃心里一颤,眼神不禁往他身上瞟去,只看了一眼那人苍白的脸色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没记错的话,几个时辰前,他刚经历了一次毒发。
小皇帝没说话,宋衍倒先开口了。
“跪下。”
许凭阑跪的很干脆,面向宋喃,眼神依旧温柔。
小皇帝一把把宋喃拉到自己身后,张开双手紧紧护住,生怕许凭阑又把人抢了去,
“来人,把东西拿过来。”
贴身太监端着托盘,快步走到许凭阑面前,半蹲着掀开托盘上的布,是一张张面具,都是许凭阑曾经用过的。
他丝毫未瞧那太监和托盘一眼,眼神始终盯着颜景云身后的宋喃,双唇紧闭,脸色越来越差。
“喃儿,你过来。”
宋衍又把宋喃拽到自己这边,挥手示意太监往旁边站,迈步走到许凭阑面前,正对着他,微微弯腰,露出个无害的笑来。
“许凭阑,你该出来面对了。”
说着,指着那些面具,笑容突然消失,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他三岁的时候,掉入水中,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溺水身亡,至今见湖泊池水就怕,是因为你。”
“他八岁的时候,在李家村,被母狼拖入洞里,差点成为野兽口中食腹中餐,再不敢出京城,是因为你。”
“他十七岁的时候,本可以入仕途,却被人暗算,差点进了勾栏做了小倌,如今仕途无望,只凭着和景云的关系做了太子少傅,是因为你。”
“他二十岁的时候,满心欢喜偷偷去看了庙会,却被那和尚盯上染了怪病,久治不愈,是因为你。”
“他第一次离家去月湖镇,双膝跪的满是鲜血,卧床半月,差点不能走路,是因为你。”
“为了救你,被谢知遇下了蛊,做了他的替罪羊,满身鞭痕不说,如今还弄的神志不清,仍是因为你。”
“现在你什么都想起来了,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就当是……弥补曾经的过错?”
许凭阑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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