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歌声里》第47章


早就想先走一步。是我自私,想她再陪一陪我,她才又辛苦支撑了那么久。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宁宁,我现在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跟我无关的生活,你有了疼你爱你的男人,再不需要我。已经没有任何人需要我了。
宁宁,我到现在都还是很爱你的,从认识你开始,我就没有一天停止过爱你。我走了以后,不论上了天堂,还是地狱,我依然会爱你。
呵,天堂不会要我吧,我想我一定会下地狱。也罢,这本就是我应当承受的惩罚,我应该去地狱忏悔,去到炼狱,受尽折磨才能消灭我这一生所犯的错。
宁宁,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拜托你,我走了以后,把我的骨灰和我母亲葬在一起。
我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我的生命,请不要为我惋惜,我已经活得极限了,我生无可恋,我累了,真的累了。
宁宁,祝你幸福。
文景瑜绝笔
×年×月×日】
丁宁宁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紧张的问陈队长:“你们什么时候能放卓纪衡出来?”
“他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
“你来之前大约一个小时,他在我们同事的陪同下被送进医院了,好像是胃痛,你别这么紧张,他应该没事,看样子是习惯性的胃病犯了。”陈队长解释。
丁宁宁不满的说:“你们没给他好好吃饭吗?”
“伙食按照标准工作餐,只是他自己不愿吃而已,劝也没用。”
“那他在哪个医院?现在事情弄清楚了,他出院就不用再来这里了吧?”
“遗书我们还要进一步鉴定,如果确认字迹属于文景瑜本人,卓纪衡就完全没有嫌疑了,所以,目前他还是嫌犯,必须在医院接受我同事的看守,而且他不能见任何人。至于文景瑜的遗体,暂时由我们看管,直到证实遗书的真假。”
被叶均送回家之后,已经是凌晨了。简单的洗漱之后,她疲惫的窝进被子里,一闭上眼睛,就是乱七八糟的画面。她现在太乱了,以至于脑子一片空白,可心里却堵得难受。为什么景瑜不能好好活着,为什么阿衡要对她发怒?
她混混沌沌的睡着,入梦,便是景瑜活着的时候,她最后见到他的那一幕,他绝望的说爱她,她却毅然决然的将他赶走,忽然画面出现一面雪花,如同换了镜头的电影,她面前的人又变成了阿衡。她想伸手抱住他,可他却冷笑着,对她说:“丁宁宁,再见。”
她一下就惊醒了,伸手一抓,捞了个空,她心里一紧,张口就叫:“阿衡!”空荡的房间没有任何声音,她害怕的直掉眼泪,四处黑压压的一片,床是冰冷的,她的阿衡不在这里,不在……
四十五、
45。
不得不说,公安办事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第二天下午,丁宁宁便接到了陈队长的通知,让她来领文景瑜的遗体。尽管文景瑜在遗书里交待了丁宁宁处理自己的后事,但他到底是文家的人,因此她还是坚持通知了文景江来处理此事。
丁宁宁在叶均的陪同下办好了手续,便看见休息室里,文景江正陪着一位看起来足有六七十岁的老人。那位老人双目微红,缩在沙发一角,怔怔的盯着一处发愣,文景江一直在跟他说话,他却仿佛听不见一般,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喃喃自语。
丁宁宁上前跟文景江打招呼,从老人的嘴里辨析出了“小瑜”两个字。
文景江小声说:“是景瑜的父亲。”
丁宁宁看着这位历经沧桑的老人,忽然很心酸。老年丧子,尽管他与文景瑜的感情未必深厚,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眼睁睁的看着他比自己先走,该有多伤心啊。
景瑜啊景瑜,你自以为没有人在乎你了,但你其实在乎你的人都在你身边,只是你从来都看不到。一味的活在自我的世界里,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做事前瞻后顾,常常钻牛角尖跟自己过不去,这样的生活,快乐么?
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从最初的完全不能接受他的死亡,到现在内心的钝痛只剩下淡淡惆怅,丁宁宁发觉自己看开了,景瑜的选择也许是最好的一条路。这样一条没有痛苦,没有恐惧,没有失望的路,能够带给他解脱,对他来说,这恐怕才是真正的重新开始吧。
死了的人去了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可活着的人依然承受人世间的种种。丁宁宁此刻忽然想念阿衡了,无比想念。
离开公安局,她独自一人去了医院,可病房护士告诉她,卓纪衡已经出院了。她想,他不在医院就一定在家。然而来到他家门前,她足足敲了半个小时的门业没人应。他还会去哪儿呢?难道是公司?
“丁小姐,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而且我们卓经理并不在公司,您还是去别处找他吧。”前台小姐很不客气的将她拦下。
丁宁宁朝里面探望了一下,脑子一转,正色说:“我代表AG来与卓总谈公事,早就约好了,怎么会没有预约呢。不信你问问他,就说AG丁秘书来访。”
“很抱歉,卓总真的不在。”前台显得很不耐烦了。
这个时候,韩京踩着高跟走出来,瞥了眼丁宁宁,说:“丁小姐,里面请。”
丁宁宁松了口气,真是,卓纪衡明明就在,干嘛非说他不在!
“他还好吧?”丁宁宁问韩京。
“不清楚。”韩京淡淡的回了一句,依旧这么惜字如金。
她领着丁宁宁停在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前,“请进。”
“怎么是董事长?难道不是阿衡让我进了的么?”丁宁宁疑惑了。
韩京抬起冷眸看着她:“我以为前台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卓总他不在这里。”
忽然门被打开,卓志明站在门口,对丁宁宁笑了笑:“请进,纪衡的事情,我会跟你详说。”
丁宁宁站在办公室中央,皱眉:“你要跟我说什么?我不想听,我只想见他。”
他们越是这样不让她见他,她就越是不安,心中不禁衍生出一丝恐慌,警惕的看着卓志明。
“听说因为给了公安一份文景瑜的遗书,纪衡才能够摆脱嫌疑,我代表卓家,和整个国明,谢谢你。”
“……”
“不过我也听说,在遗书没出现之前,你好像并不相信纪衡没有杀人。”
“没有!我相信他的!”丁宁宁辩解。
卓志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如果是这样,那么纪衡为什么要对你失望?”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信任他,我只是让他把事实说出来,他不说真话,我怎么帮他?”
“是么,难道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能帮到他了?你是律师还是你有钱请高级律师,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你是父亲是高官,或者你可以通过你父亲,想公安局施加压力,强行放纪衡出来?丁宁宁小姐,你扪心自问,你除了会给纪衡添麻烦,你还会做什么?”卓志明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嘲讽,堵得丁宁宁哑口无言。
“我……爱他。”丁宁宁失落的低下头,除了她对他的感情,她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爱的是他,还是文景瑜?你心里清楚,纪衡不过就是文景瑜的替代品,你有真正关心过他么?你了解他的身体状况么?你知道他是左撇子么?你知道他有创伤性心里阴影么?你对他根本一无所知!”卓志明不再是似笑非笑,一张严峻的面容,冷冷的对着丁宁宁,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对她的控诉,对她的否定。
丁宁宁苦笑:“我……这只是你的看法,阿衡他不一定这样想,你让我见见他,如果他当面说要跟我分手,我绝不纠缠。你能不能,让我见他一面?求你了……”
“好,就让你死心。”
卓志明拿出手机,拨通了卓纪衡的号码,然后递给丁宁宁。
“大伯?你怎么打这个号……”
“阿衡……是我。”丁宁宁心里苦涩到了极点,之前她给他打过好几十个电话,他都不接,没想到她祈望着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顿了一下,他才开口:“有事么?”他的声音异常冰冷,仿佛电话那边是个跟他没有一点儿关系的陌生人。
“你好吗?”千言万语,就只剩下这一句压抑心底已久的担心。
“好得很。”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丁宁宁紧张的握着电话。
然而那边沉默了许久,最后,卓纪衡说:“分手吧。”
很久以后丁宁宁回想到这一天,都依然能够感受到当时全身血液倒流的感觉,身体有千斤重,嗓子就像被一直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发出的都是残缺不全的哑音,眼睛是胀痛酸涩的,却流不出一滴泪水,等到她无力的回到空荡荡的家,那种不真实感才归于现实。
是的,卓纪衡不要她了,那个往日里死心塌地追随她的卓纪衡,终于不要她了。
指间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流,她蹲在地上埋着脸失声痛哭。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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