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经年记事录》第45章


释念把方倾搂在怀里,整个人埋在了方倾的肩窝里。
方倾笑他:“有什么好害羞的,虽然换了种性格,但你也还是我的阿念啊,怎样我都喜欢的。”
释念更羞了,小声反驳道:“别说了。”
这幅样子实在与作为释风月时嬉笑的性格大相径庭,方倾开怀大笑起来:“好啦,不说就不说。”
释念叹了口气:“可我还有件事情,过意不去。”
“什么?”
“如果,我没有想着一心要报仇,或许徐剪和李慢水,也不会有这般下场。既然已经转世,那就注定要把前尘恩怨一笔勾销的,若不是我一心从中作梗,引导她们……”
方倾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阿念,你想的太多了。即便不是你,还会有另一个释风月的,哪怕不是释风月,还会有其他,不管他是谁,都无法改变这些人的命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太懂。”这番话弯弯绕绕的,释念听得有些懵了。
“这大概,又是另一个故事了。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带来我的身边吗?”
“天道陨落,我的父母因此故去。”
“不错,这一切,都是因天道陨落而起。”
说到这,又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了。
万年前,御琅华下界历劫,这是她最后一道劫数,若过了,则可升为天道。
这次的劫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御琅华并不放在心上,以前那些被活生生拆骨剥肉的劫数她都过了,越往后反倒越简单,这最后一关,算的了什么。
御琅华在寻雀山上一手打造了疑梦惊琴宫,多少年来只身度过,冷冷清清,却一直等不到最后一道劫数。
直到那日,有人误闯了进来。
闯进来的是个小姑娘,年龄大概不过十六七,撅着嘴,闷闷不乐的样子。
御琅华觉得很好笑,自己这儿多少年都没人来过,怎么一个小姑娘会闯进来,还很不高兴的样子,是和家里人吵架了?
“小妹妹。”
“谁?”那小姑娘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如惊弓之鸟一般,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
“是我。”
说话的女子,白衣翩然,双瞳剪水,风姿绰约。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来了这里。”
“啊,我、我叫白千枝,是不若善的弟子,姐姐,你好漂亮啊,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御琅华。”
“姐姐的名字真好听!果然真正的美人,名字和长相都不俗。”
御琅华被白千枝逗笑了:“你还没告诉我,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到这里,寻雀山险峻异常,你徒手爬上来,也是相当艰难的。”
白千枝甜笑道:“姐姐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不若善的弟子,御剑飞行是最基本的,小小寻雀山怎么会难得住我。”
小姑娘和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围着御琅华说个不停,时不时感慨怎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姐姐你是天仙下凡吗?”
白千枝在这流连了有七日,平日里做最多的事情就是夸赞御琅华。
御琅华避而不答,反问她:“你一直在我这里,不若善的其余弟子,还有你的师傅,不会担心么?”
“他们才不会担心呢,”白千枝嘟嘟囔囔,“其实我在修道这方面根本没有什么天赋,除了御剑飞行这个基本功,其余的都做不好。师傅整日骂我不成气,我就是受不了,才跑出来的。”
御琅华见小姑娘不开心了,按了按指下的琴弦,改弹了一曲欢快的调子。
“可你总不能一直呆在我这里吧,别置气了。过些日子,我亲自送你回去。”
“好嘛,”白千枝委委屈屈地应下了,“我回去就是了,姐姐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那你以后会来看我吗,或者,我能再来找你玩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
“当然希望!”
送白千枝回到不若善后,御琅华又回了疑梦惊琴宫。
白千枝果真应了那日说的话,动不动就跑来寻雀山找御琅华,说自己的近况。
不知不觉间,白千枝也不再是那个十六七的小姑娘了。
那天的白千枝,怀揣着少女心事来了。
“姐姐,我喜欢上一个人。”
御琅华弹琴的动作骤然止了,又觉得自己失态,重新拨动起来。
但心乱曲怎会不乱。
“是么,是哪家的小公子这么幸运,能让我们小白看上。”
“是拂雪观的大师兄,求柳闻!”
第45章 天道
“求柳闻?”
“姐姐也听说过他?”
“未曾,我整日都在这寻雀山上,如何会知晓山下之事。”
白千枝听了有些失望,但下一秒又兴奋起来:“没事,姐姐不知道的,我来和你说!”
在一月前,缘会某地出了大事,一位年轻女子突然自杀,且有人透露,女子自杀前吃了自己的胎儿,八成是被鬼附了。
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拂雪观和不若善的弟子也前去了,本想着是要驱鬼,防止邪祟再附在其他人身上作恶。
可到了目的地,这些弟子才发现,女子所在的族群早就做了某位贵族门下的客卿,且不愿再出面详细说明那事情。
拂雪观和不若善的弟子只得悻悻而归。
但归途中,真的遇上了凶煞。
白千枝本就学艺不精,最出色的只有御剑飞行之术,可那凶兽偏偏就冲着她来了。慌乱之下,白千枝一下子就从剑上掉了下来,落入万丈深渊。
“哎?”
就在白千枝以为自己要粉身碎骨的时候,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
眼前救了她的男子穿着一身道袍,仙风道骨,面如冠玉。
“谢、谢谢。”
“无事,还请姑娘扶稳了。”男子温柔叮嘱着白千枝,让她站在了自己的剑上,将人送回了不若善。
“师傅师傅,那天救了我的道长是谁啊,叫什么名字?”
“干嘛?”面前白发的年轻男子掏了掏耳朵,“你不会对人家有意思吧?”
小女儿家的心思太好猜了,白千枝一下子就红了脸:“师傅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就是想去报答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罢了!”
“哎呦我的天老爷,你可快拉倒吧。”白发男子哂笑道,“你什么想法我会不知道?不过,告诉你也无妨,那日救你的,是拂雪观观主的坐下大弟子,求柳闻。且不说修仙之人不能谈情说爱,人求柳闻光凭借外表就不知道引得多少女子相争了,修炼方面也是朝乾夕惕,你呢?你呢?这么多年除了御剑还会个啥?我在拂雪观观主的面前都要抬不起头了!”
白千枝可怜巴巴地道:“我也不想嘛,可我就是在这方面没有天赋。师傅您干嘛老要和拂雪观的观主比啊,人家明明暗地里都让着你的。”
“给我闭嘴。”
“哦。”
虽然被自家师傅训斥了一顿,但小少女的春心仍然是蠢蠢欲动,怀着自己的一腔爱意,想要多见见求柳闻。
“那,他喜欢你吗?”御琅华轻轻按住了颤动的琴弦,问白千枝。
“不知道,或许他根本看不见我吧。”白千枝把脑袋埋在双臂间,闷闷地答道。
“所以你是单相思喽?”御琅华的语气有一丝自己都不易察觉的上扬。
“为什么我总觉得姐姐你有点开心?”
“怎么会,一定是你想多了。”
“算了,反正我觉得,不管求柳闻现在喜不喜欢我,我都要试一试,而且其实,我能感觉到,他大概是有一些喜欢我的。”
“哦?”
“他约我过几日一同前去除凶兽,就是我们回来那天,害我从剑上掉下来的凶兽。”
“只有你们两个?”
“还有另外几个拂雪观的弟子,和我的师姐师兄。而且求柳闻说了,他会保护好我的。”
“嗯,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为妙。”
“姐姐这是在担心我吗?”
“自然,担心你学艺不精,难以自保,还要拖人家后腿。”
“姐姐笑我!”
二人嬉笑打闹间,御琅华全然忘记了问一问,白千枝口中所说的凶兽,到底是何物。
白千枝去除凶兽那日,御琅华一直心神难宁。
她有一种预感,白千枝要出事了。
一语成谶。
等御琅华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千枝被凶兽撕碎的场景。
那凶兽人面虎足,口中獠牙奇长无比,獠牙上还沾着鲜血和白千枝的一寸衣角。
梼杌!?
梼杌现世,天下必将大乱,动荡不安。
这样的凶兽,又岂是这些弟子能降住的?
御琅华召出相悲琴,眼神恨恨地瞪向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位——求柳闻。
一人一兽相斗,整整三天三夜,御琅华才将梼杌杀死。
这样极度劳累的打斗过后,御琅华本应疲惫不堪,可她看见自己身上的伤痕,正在一点一点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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