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光微凉》第38章


“我知道。清淡点的嘛。”
端木那边很明显的一个停顿又说:“那别累着自己。”
“没问题。”
两个人都没有挂电话,无言杂着轻微的电流杂音往来于两边。
“还有事?”宫一问。
“没了,你先挂吧。”
“好。”
端木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没几声后自动挂断的静默,席卷着淡淡的失落一勺一勺泼进他成为无底洞的心里。木头在客厅里玩球,一会儿又叼着东西蹭到站在窗前的主人身边。端木抬手揉动它脑袋上的软毛轻声道:“别闹木头,别闹。”家宠就像明白了他的心思,咬着球趴到他脚边安静地陪着。
33。满记忆的咖啡香
更新时间2012224 20:59:05 字数:2684
袁浩清再次踏进这个已经很久没来的酒吧时,里面正弹着舒缓的调子,主唱握着麦克风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中。扫视一圈径直朝吧台方向走去,伸手搭在独自一个人喝酒的男子肩上,借力一撑坐到旁边的高脚凳上。端木回过头,云扬已经把一个空杯子放在客人面前了。袁浩清冲他点一下头打个招呼,好友便拿过自己手边的酒瓶给他倒上。
“程菲菲没生气我就这么把你喊出来吧?”端木咽下一口酒存心揶揄身边的人。
袁浩清一听程菲菲的名字就笑开成一朵花。眼睛里放出熠熠光彩。端木瞧他那副乐呵样心中长久压抑的担心也放下不少。这位从小到大的好友的心思,他多少明白一些。那股倔强的自尊心从小时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他便从这个同龄孩子眼睛里看出来了,而后来自己的父母对他的自助让端木一直隐约担心会不会伤到他那颗傲气的心。如今袁浩清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业内小有名气的律师,希望多少抚平一些以前的不服气吧。而且又有了程菲菲这样温柔贤惠的女孩子陪着,小子好福气啊。
“怎么了?找我出来又不说话。”袁浩清觉得今天的端木不对劲,一双笑意从不褪去的眼睛,除了一开始看过自己一眼后就只盯着手指摆弄个没完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是定下来,有空也带去我爸妈见见,让他们也开心一下。”
袁浩清知道他说自己和程菲菲的事情,笑说:“如果是你,伯母会更乐的吧。尚可可走了,别说没机会啊。”
端木沉默下来,那份不曾隐去的快乐换上无助的苦笑。
袁浩清忙问:“吵架了?”
“没什么。”
“也是,以你的性格很难。追女人不能这么温吞。认准了就要上,贵在坚持。宫一吧,外壳是硬了点,不过剖开不还是个女人吗?”
端木一笑,用自己的杯壁碰碰说话人的杯口,一仰头就喝空了杯底,然后才说:“就觉得一个人闷得慌,找你陪陪,你别总往多的想。”
袁浩清陪他干掉一杯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说我想多了?有你多?”他看不惯端木慢条斯理的动作,抢过酒瓶给自己倒上,比啤酒颜色更深沉的金色在水晶杯子里流淌,又说:“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一个比你心思还重的。别人最多想一件事情的时候,你这个脑子里起码要塞进去三件。我就不明白,伯母那么简单的人怎么养出你这么复杂的脑袋瓜来的。以你那心思都能编排出一个完美犯罪了。”说到这儿,袁浩清又想起很久之前与程菲菲的聊天,心上一乐,嘴就咧开笑了。
“可能现在这样也不错吧。”
“哪不错了?”
端木不答,他想,宫一现在把心思全放在程菲菲身上也许不错。最起码不会突然就什么也不剩下了。而自己也就不用担心突然有一天她就毫无眷恋的走掉。总归是有一个重要的牵绊吧。等啊,等有一天,出现一个人能勇敢地走向她,像袁浩清对程菲菲这样,能给她一个真正的安定的人。何必失落她的心思装不下自己这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消失的人呢?何必去期望。
“什么都不错啊。”他回答,语气笃定,给自己下咒一般。
“宫一!”一边的云扬看见刚穿过舞池才发现吧台处俩人便开始犹豫的女子叫上一嗓子,
端木愣在原地不敢回头,恨不能停止时间让他对着镜子摆好表情。再看见那名女子时,她依然是淡漠自得的往常样儿,漠然的眼神却是比先前沉重了,无心在他身上多作流连。端木的手不禁握紧了广口杯,然后站起来,也不管旁边还多的是空位将自己的座位让给她,眉心拧着不知是压抑心里蹿上来的酸苦劲儿还是不满宫一昨天才喝到胃出血,今天又照常来这儿报道的行为。
宫一全未在意,见躲不了,就径直走过去,目光在端木脸上一转,心里明白他正气自己不在家休息呢。“你们也在啊。”她倒不急着坐上去,直接转向袁浩清说:“上次走得匆忙,后来也一直没机会。尚可的事情,你真是帮了大忙了啊。”
在人前演戏本就是她的拿手活儿。不如此,当年是怎么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立住的呢?那张虚伪的面具就像是粘在脸上撕不下来的皮,勾起嘴角,淡漠的笑容中连眼神也不见丝毫慌乱和心思不在。
袁浩清耸耸肩:“只是碰巧罢了。”
宫一也不多言谢只表示有机会带上程菲菲一起聚一下就转过头对站在椅边的端木说:“我不坐这儿了。好朋友难得有机会聊一聊,我个半生不熟的插在中间算什么事儿啊。”话说得豪迈,心下却知道真实的理由。
虽找不到她哪儿说得不在理,可用她的声音对端木说出这番话,云扬和袁浩清两个人总觉得有哪里出了岔子。
可那边听的人也不生疑惑,接出来的话就更加奇怪了:“你坐吧。算陪陪云扬,我们就走的。”
袁浩清心里暗算时间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刚才也没表示有什么要急着去做的事情啊,怎么就说着要走了?云扬更纳闷了,哪一次端木遇到宫一不是坐下来好聊一番才走,更多数是陪着夜深送回家才放心的主儿,今天倒是你推我我推你起来了,这凳子上有刺不成。
正经说话的人更是不挽留:“路上小心。”嘴角勾起。
“……我走啦。”端木淡淡笑起,低垂下眼睑,躲闪开宫一明艳的目光。她的笑和一无所觉般的坦诚像一把刀捅进他心里,剜出一个老大的口子。再望再望,他就会觉得脚钉在地上不能动弹了。一句话说成了一声叹息。
宫一没应,任他的衣角擦过自己身侧,一句模糊的“别喝酒”飘入耳朵,却已在传递过程中损耗大半,分不清真假。宫一猛然回过身去找,端木却没有停留的意思消失在开始热烈变幻的光影中。
云扬的目光越过吧台,停留在她侧身紧握的拳头上。他瞧见端木的衣摆扫过她的手心时,那只胳膊抬起想要拉住那稍纵即逝的绵软,却又被强制压下来。徒留宫一那份明白自己心思的暗淡神色,擒着一抹似苦非甜的自嘲。
“宫一,那孩子不错哦。”云扬收走吧台上的物件换上新的杯子。
客人瞟一眼还没拿走的酒瓶把其中暗黄色的透明液体倒进自己的广口杯中,一口闷下那份辣喉的流体,舔尽上唇残留的酒液,一边晃动空了的杯子一边自得地说:“还不是我给你勾引过来的?”
“你该试着去相信他。”
宫一把视线定格在被把玩的水晶杯上,拭去玩世不恭的调笑,漫不经心地回问他:“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他了?”
“你从来没信过任何人,有时候甚至包括了你自己。”云扬毫不留情地抛出一句话让听者僵在原处。
动弹不得亦无处藏身。她以为她能在云扬面前伪装自己的心情,仿佛骗得过他就能瞒得住自己。但是就算隔绝了两层骨肉,想遗失的还是清晰地记得。
此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想着各自的心事。音乐或轻柔或扎耳都化为静音。长久的沉默,人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在乐队最后一首曲子前,宫一突然解除沉默对云扬说:“我走的。”她深深看着云扬,抿嘴一笑,不明艳也不淡漠,简单到让人所有的期许落空,一直落到谷底的石砾上,封存。
后来,云扬想,那一句话就算是道别么?因为当“浅痕”的店员打电话来说店长走了,留言给他们说如果有事情就找他,到他走进她的屋子找不到她留下的只言片语,除了一杯滴水咖啡,仿佛算准了时间,正好一杯。苦得恰到好处,云扬却懂得只有自己尝,她磨制时想起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34。很久很久以前
更新时间201231 18:30:35 字数:2682
端木听到这个消失时只是在一瞬时恍惚了眼神,沉默地凝视杯里的酒,好久才自语一句说:“她身体还没养好呢。”
云扬喉头滚动,启开的嘴唇最终没有放出字句,如同宫一不辞而别的前夜,无声又一次化开浸染了空气。
与宫一有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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