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儿》第25章

“那也脱了，一会别把鞋弄脏了。”
“嗯。”许度索性把左脚的鞋也脱了，低着头坐在卫生间里脱了袜子推在了墙边，又把脚仔细的洗了几遍，“姐，你吃么？”
“好！”韦依顺手盛了，捧着其中一碗暖着手，等了挺久也没见许度过来，一抬头见他抿着嘴靠在门边，后背微微有些弓着，头低着。
“背又在疼了？”
“就一阵……”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说服力真没多大，他又抿了抿唇把腰挺了起来“是我自个耐不住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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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依坐了许久才开了口，“你能……”她想了会声音就低了点，“能让我看看你的背么？”
许度原先抬到半空的脚趾就僵住了，想了会才道，“姐，让我想一会。好么？”说完这句他没再抬头，韦依想了会觉得委实有些强人所难，又宽慰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总背疼，你不喜欢就算了。别放在心上了……”
“没。”许度压了点笑，“不是不喜欢，就是挺不好看的……”他说不好看的时候目光就垂了下去，低头想了想才说，“姐，你知道的……”
韦依听了这句不觉有些后悔，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固守的秘密，即使并不是秘密，这一定也是他不愿意被别人看到的一面，她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提出了那句话，心里不禁也有些惴惴，听着许度的言辞虽然有些许的闪躲，却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不禁问道，“你同意了？”
只见许度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句，“你等我一会……”
韦依就下意识的跟着许度进了卧室，他的地方总是挺干净，韦依见他的床单理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也铺的好好的，不像上次突袭时那样团着，床头柜上放着两本书，封面用牛皮纸包着，没写书名。
韦依这才发现虽然自己认识他挺久了，还是好多事没太明白。说不定是她自己也胆怯，不敢去知道太多……
她这才发现许度没在自己面前穿过衣服，也没脱过。他的身子挺软，做事的时候并不见吃力。
韦依愣了会才替他摸开了空调，许度也恰好只剩了最里面一件衬衫。衬衫的两个袖口处被封死了，这时候看着就觉得隔着衣服就将他的身形勾了个七七八八。她知道他是真瘦了，比小时候那次见着还瘦了点。
韦依抬了头，见许度的身子也顿住了，可是没回头，他似乎想了会，又低头解开了扣子，许度就站了起来，衬衫空落落的披在身上，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发愣的韦依，叫了声，“姐！”
韦依抬了头，许度肩膀抖了抖衣服就滑落了，她伸手接住了还余着些体温的衬衣。许度脚不安的挪了半步，肩膀也撑得更开了些。
他肩膀撑开的时候，后背就下意识的被捋直了，清晰的脊柱两旁攀着薄薄的皮肉，肩胛骨就像两只的翅膀一样张开着，试图张得更远些，他腰上的肌肉清晰的绷着，后背到腰上圈着一道挺长的刀痕，颜色已经挺浅了，想是有了年头。
韦依瞅了会，不知道怎么觉得他其实挺像只猎豹，即使不如那种狡黠的动物强健有力。她伸手压了压刀痕上微微有些凹下去的皮肉，“这里，是怎么了？”
“摘了根肋骨……”他扭头笑了下，“以前手术时候的事……”
“有影响么？”
“没……”许度摇了摇头又补充道，“听说就是给手术找的个入口……”
“没事就好。”韦依觉得自己有种挺特殊的情绪就压在了心里，她想了会，又把衣服给他披上了，愣了好久才开口道，“虽然我大了你这么多，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你说，这到底是该还是不该？”
只见他又放下了正在扣着扣子的脚尖，背着身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略低下去的头有些微微的发颤，等了很久才听他道，“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那时候你对我好，我都不会忘了……”
“姐！”他双脚踩的紧了些，“我就想你知道。只要你希望，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韦依吃完又坐了会，觉得脸上有燥热，她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先开了口。总感觉自己有点性子急了，再一想另一位就是个性子慢的，等着他先开口挑明说不定十年八年的也没个指望。
韦依暗地里叹了口气，想着自己说不准是被老头子的那句话给弄得心神不宁了。说不定也是自己的青春期没好好折腾的叛逆给存到了这时候，总有一种对着干的感觉，再升华点说不准就是愧疚了。
韦依没敢再多想，虽然知道事情挑明了，老头子总有一天会知道。但是她没敢直接就去挑战他们的耐心和接受能力。就像她没觉得许度哪里不好，不过老头子和老太太不一定会觉得他有什么好的，往虚了点说这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实了点就是他的缺点太明显，优点藏得深，老头子她们没这个谈恋爱的闲工夫来发掘。
许度想了会，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称呼韦依了，原先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把她的小名在喉咙里滚了半天，最后还是冒出句，“姐！”他知道自己是叫习惯了，即使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不只把她当作自己的姐姐。
“哎！”韦依也还了神，“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还没想好怎么叫你。”
“别改了，就这么叫吧。反正换个名字也不会把人的岁数给叫少了。你改个口指不定我都不习惯了。”韦依看了看许度，又环视了下他的客厅，“你那向日葵呢？”
“丢了……”许度愣了会才回应道，“没打理过……”
“难怪！”韦依看着大了不少的空间有些不适应，“空的慌！哪天我给你抱盆花来，间个颜色。好看些……”
“恩。”许度低头想着可千万别是兰花，那玩意身子骨精贵指不定几天被自己就弄死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花？”
“不容易死的。”许度正在心里念叨着，脱口就说了出来，听着韦依没见搭腔心里头有些惴惴不安，“我没经验，别把花给养死了……”然后这才听着了韦依噗嗤笑了出来。
“行，一定给你弄那种容易伺候的。要死的时候我再给你换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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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依就带着这许诺走了，许度也不知道哪天到底是哪一天，其实只要她说个名字，他自己去找一盆也废不了多大的事。
许度想着想着，觉得有些事来的太突然了些。他没想过会是她先说出了口，隐约有些不甘，像是错失了个什么机会，也像是心头一直悬着的石头悄然落了地……
许度坐在沙发里想着想着就把嘴咧开了些，看着还没关实了的门，他知道自己兴许是刚才还没来得及开心，没来及想这样的可能。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门外的阳光似乎暗了些，他走过去把门推紧了，看着又空下来的屋内，嘴边的笑意就收了。
“你有什么好的！”许度看着镜子里微微有些发白的脸色，只有眼睛里的劲头还足些，笑意就更少了。
许度发现有些是是韦依走后他才敢想，其实刚刚自己的话还是说的太满了，这让他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安。
许度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没敢现在就告诉韦依，这在他而言与在她而言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关卡，他知道要想和她真正的在一起，那些事情就必须先挑明了。许度确定自己是没找到合适的契机，虽然他同样不知道如果她问出来是不是自己就脱口而出了。再转念一想，说不定韦依心里也藏着事，他同样没必要太过追根究底……
许度翻开书看了会，书被翻掉了好几页也不知所云，想着再看下去也是枉然，于是又合了书站了起来。边走边默背了几句自己还隐隐约约落在脑子里的句子，还没把思路给理清楚，不知道怎么又转到了韦依身上，他就知道自己这一天是不会清醒了……
然后他就什么也不想了，翻出了几张彩色的蜡纸压在客厅的茶几上开始折小鸭子，鸭子是越狱里用来在下水道探路的那种，乍看和千纸鹤没两样，却曲曲折折别有洞天。他现在有些嫌弃自己的兴趣单薄，曾经是喜欢在水里，现在就只剩了折纸，再多说些就是看会书……
纸是自己无趣的时候事先裁好的，他一只一只的折下去也就没觉得不爽利。渐渐的记忆就开始清晰起来，他是那一年看的那个电视，也是那一年才学的折纸，他那一年其实发生过挺多的事，有些还记得有些就记不清了。
许度就一张一张压着纸在想自己还记得的事情，他记得那一年过得挺散，有高兴的事情，也有不高兴的时候，还记得有了一个分界点，他差点在那个时候把命丢了。
许度还想了那件事对自己几年来说，却又不是全然的错误。他知道也许没有那件事，他现在走的会是另一条轨迹，说不定就再也碰不到韦依，也许原先他没想到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