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难养》第18章


饭吃了不长时间。张力好像一点都没有被那几万个签名累着,他一直在说话。说目前的课程,下一步的计划,下一本书。赵小柔又一次做起了听众。饭后,张力情意绵绵地邀请小柔:“去我家坐坐吧。作为我的图书编辑,每次谈书都是在外面,我实在太失礼了。今天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让我正式邀请你一次。请赵小柔小姐光临寒舍!”赵小柔居然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了。对于其他作者,赵小柔这个编辑是动不动就得登门的,很多老先生只蜗居在家写作,别的地方一般不去,来了客人也只能让到家里。对于张力,赵小柔在电视台附近约过他,在学校附近约过他,在什么影视基地附近也约过他。没办法,谁让他忙呢,忙得没时间在家。
听到这个邀请,赵小柔没有犹豫地上了张力的车。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张力的别墅在大兴,赵小柔在路上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地点出现在这个时间有没有不妥,她甚至忘了自己是路痴,到时候怎么回来都是问题。她只是感觉到自己等待这个邀请好像已经很久了,似乎从认识张力的那一刻起,就在期待着这个时候。
张力住的别墅着实是富人区,车进大门,社区里安静地可怕。偶尔有院子里的狗叫传来,听上去势大力沉,想必是大型犬。家家户户都有车库,张力很熟练地把A4停进库里,为赵小柔绅士地开门。在赵小柔进门的一刹那,挑空的客厅自动开启了照明。灯光晕染,张力一面放下包,一面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占满了一面墙面积的落地窗两边的窗帘缓缓拉上了。张力又换了一个遥控器,冲着墙边的一组音箱按了一下,低柔的乐曲轻轻地响起。赵小柔刚走到客厅的半中间位置,眼睛还没有从窗帘出移出来,张力就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把赵小柔弄得像是闯进了道明寺家里的杉菜,在好奇中享受着眼前的一切。
张力恰到好处地走到小柔的身后,从后面环抱住了她。赵小柔听到自己突突的心跳,一时竟不知应该如何回应这个动作。一个28岁的职业女性,面对这样的场景和这样的人,用羞涩来表达纯情,显然是做作的。但是如果就范,就把自己搞成情场老手了。推开他,做个“浪里白挑”,这种风骚又不是人人能拿捏得——毕竟没有做小姐的素质。赵小柔楞在那儿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暂时性无动于衷让张力有了大胆地行进,他知道,至少对方是不拒绝的。这种暗示强过欲擒故纵的一切手段,比什么都好使。张力扳过赵小柔的身体,使之面对着他,赵小柔真实地脸红了。她嗫嚅了一句:“张力……”就又停顿了。张力笑了,揽她入怀,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赵小柔是成年人,当然明白夤夜应异性之邀造访别墅是什么后果。赵小柔很自然地献身了。第二天,张力把她载回市区,送到家里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完全醒来。她一直在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知道看见她熟悉的小区、熟悉的楼门。张力在她下车前笑着亲了她一下,和她说“电话联系”,赵小柔才走回了自己的家门。
这一天,赵小柔什么都没做,就是躺在床上回想着昨天的每个情景。她在想自己现在算是恋爱吗?自己和张力把关系营造到这一步,是冲着哪个方面在发展呢?会不会让张力觉得自己过于随便了?想到“一夜情”这三个字,赵小柔激灵一下,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她反复地告诫自己,自己是认真的,这种认真地态度一定会传递给张力;她又安慰自己,张力也一定是认真的,不然,他大可以早这么做,不必拖到出书以后。赵小柔见过的色迷迷的流氓学者多了去了,尤其是对上门约稿的女编辑,话里话外都带着挑逗。头发白了的,老想摸摸手;身体尚可的,就恨不能立马上chuang。干了六七年出版,赵小柔对这类人见到也不少。她从第一面见张力起,就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这个夜晚过的实在不寻常。赵小柔独自回想,一面是在享受这个夜晚的体验;一面是有些寻找细节。她觉得,一定是缺少了些什么,让她感到不安。她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是两个人的交流。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张力始终没有说那句“我爱你”。
这三个字在很多男人看来很可笑,认为没有任何意义,说与不说没有本质的不同。很多夫妻过来一辈子,男人都没有说过这句话,似乎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但是对于女人,这句话有千百斤的分量,这就等同于一辈子的承诺。有了这句话,别说是上chuang献身,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但是很不幸,面子上很开放可骨子里依然传统的赵小柔,没有听到这句传统的话。这让她很困惑。自己是认真的,可张力是吗?
十五 有情况
蓝芸这些天明显看出了严道明的不自然。以前一进家门,手机总是随手就放在鞋柜上,现在,严道明会把手机当宝贝似的揣在身上,走到哪带到哪。蓝芸还注意到严道明把手机的铃声也调成振动了,在家里呆多久都听不见他手机响,可是进厕所、去厨房的次数明显多了。以蓝芸的细致和敏感,当然能察觉到出了问题,可是问题出在哪,并不确定。蓝芸首先就排除了严道明有外遇的想法。他以前还经常晚上有个会、有个应酬什么的,现在经常按点回家。蓝芸有课的时候,严道明会去买菜做饭,等着蓝芸回来。这一切做的又很自然,让蓝芸看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只是在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目光相对,严道明的眼神常常不敢停留太久,旋即就要躲开。蓝芸想是不是还是要孩子这件事在两个人中存下了芥蒂,但是提了几次话头,严道明又欲言又止,闪烁其词。蓝芸心里渐渐有了焦虑。
事情的暴露就是个偶然。蓝芸在周四这天临时调了课,一同给大二上课的另一个老师早上有事,过不来,头一天跟蓝芸商量好,让蓝芸先上一早的课,她再过来上中午的课。蓝芸答应了,一早出门,10:30就回来了。蓝芸刚进小区的门,就看见严道明在花园里一边踱步一边接手机。他手里还拿着书包,显然要去上班,就在下楼路上接的电话。
严道明接电话的表情很烦躁、很无奈,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蓝芸慢慢走近他,他居然没有察觉。蓝芸听见他很暴躁地对着电话那头嚷嚷:“没错,他是你的也是我的。可是这么久,你突然说不要就不要,你让我怎么办?我现在在北京,已经成家了,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蓝芸站在3米开外,愣住了。严道明背对着她继续跟电话掰扯:“当初是你逼我的,非要和我在一起。分开也是你提出来的,要乐乐也是你,现在又不要了!对,我是没说!这是我的事……与欺骗无关……我不许你这么说她!”严道明愤然挂了电话,扭身去车位,抬眼就看见了站在面前的蓝芸。严道明的脸色顿时难看极了,蓝芸在断断续续的争吵声中,已经预感到了暴风雨的来临。
严道明楞了两秒钟,拉着蓝芸往家走,他只说了一句:“小芸,我们回家说。”蓝芸机械地被严道明拉着,机械地进家门,坐在客厅里,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严道明扔下包,给秘书打电话,说自己今天不过去了,然后坐在蓝芸身边,拉着她的手,垂头说:“小芸,我接过婚。”
蓝芸顿时像被打了一下,脑子里闪出了一系列和“欺骗”相关的词。她真想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抬手给严道明一记耳光,大声斥责他是个骗子。可是她做不到,她只是呆呆地坐着,眼睛望着窗口,眼圈红了。严道明紧紧拉着蓝芸的手说:“小芸,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做,我只是太想逃避那段婚姻。那段婚姻太短暂,而且全是痛苦,我就是因为逃避才到北京的。我想找一个地方从新开始,我想来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小芸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要故意骗你。我只身到北京,我对所有人说都是未婚,因为在我心里我根本不想承认那段婚姻。小芸,你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的糊涂好吗?我真的很爱你,我真的很想和你一生一世……”
蓝芸的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流下来。
严道明,一个比蓝芸大十岁,走南闯北,开着公司办着企业的总经理,看着蓝芸的泪水手足无措。他拿着纸巾,替蓝芸擦眼泪,泪水无声,湿在他的手上,他的泪水也要夺眶而出了。
蓝芸终于开口了,说:“你一定还有别的事!”
严道明当初最喜欢的是蓝芸的沉稳和聪明,今天却巴不得蓝芸是个不开窍的傻女人。听到蓝芸搅拌在泪水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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