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忘了,你还记得吗》第74章


然后他换上另一张片子,陆习的脸突然变色。
Dr。Miller点头,他十分沉重地说:“从这个角度看,真正造成她现在这个问题的原因是,脑膜瘤下面居然隐藏着一个未被之前的CT和MRI清晰显示的胶质瘤。”
从Dr。Miller最终说出的“胶质瘤”三个字,几乎尘埃落定地。
陆习忽然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跌跌撞撞地随着实习医生走去病房,看着满面笑容等着他回来的思北,陆习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医生这个职业。
为什么,他要知道胶质瘤的浸润性非常好几乎无法和正常脑细胞有较大的区分呢?为什么,他要知道胶质瘤是所有肿瘤中预后最差的之一呢?
他到底是该高兴这样一个意外的发现,还是应该难过?
踟蹰地走进病房,迎来的是思北的一脸期待。
“怎么样?能等到小八出来吗?”她急切地从床上走下来,拉着他的手问道。
脆弱的期待像腾空而起的彩色泡沫,一碰就破。
他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还没出结果,不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以为他喊你去是有了结果呢。”她泄气地坐了下来,心中的期待只能再次搁置。
“是叙旧。”
陆习继续笑着,捏她的鼻子。
装作若无其事,是不是真的就会什么事情都不发生?Dr。Miller已经那么婉转地拒绝了这个手术。
而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他看着她白皙到几乎病态的脸,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起精神。
“陆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的不对劲感染了她,眼神带着迷惑,努力地拉着他的袖子往下扯。
陆习这才勉强地将眼睛对了焦,看着她灿然一笑:“我们在这个城市错过了这么多,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港口瞧瞧怎么样?”
心情沉闷了这么多天,这样的建议她当然求之不得。兴奋地站起来,又怕吓着肚子里那个还没成型的小生命,因而在最后关头收了劲头。
矛盾又高兴的,十足十的孩子气。
她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自己?
他拉着她的手,郑重地样子,如握至宝。
借了辆车,贴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不急不缓地再没有多少人烟的路上行驶,蜿蜒向前。
他忽然心生一种幼稚的想法,如果一直不停下,是不是就能开往未来?
终于在港口附近停车,换成步行。
思北兴奋地像只小麻雀,拉着他问东问西,丝毫不在意他的心不在焉。野鸭子成双成对地在草地上悠闲地散步,她笑着看了好半天,直说像他们。
图书馆改建的咖啡厅在港边静静地迎来送去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顶上的那把吉他许多许多年都没有换。
港口一如既往地开阔,景色装进眼里,似乎心都被撑宽。
她闭眼深呼吸着海风,沁入肺腑,发丝柔和地飞舞着,明亮而美好。
直到胸口的浊气全部排出,她才睁开眼,眉眼弯弯,笑的像一勾新月,双手圈上他的脖子:“那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在闲逛的路上,能够遇见你,是多好的事情。”
他顺势揽住她的腰:“我们最后还是遇上了。”
身后是碧海蓝天,海鸥飞处,辽远而空旷。
如果没有诊断结果的阴影一直萦绕在怀,这样的场景是何等三生有幸?
“嗯,幸好遇上了。”他太高了,没穿高跟鞋的她挂在他脖子上有些费劲,手顺势下移圈住他的腰,紧紧地抱着,脸贴在他的胸前。
她喜欢这样抱着他,暖暖的,好像抱着全世界。
傻,从许多年前起,他就已经是她的世界了。
他微微屈着身子,下巴抵着她的发心:“我们是注定会在一起的,而且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心突然一酸,他的手笼着她的脑袋,眼睛有些湿。
极力抑制着胸口的起伏,他不再说话,因为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哽咽。
“只要有你,真的,只要有你。即便明天是世界末日,即使明天我就会死掉,只要今天有你陪着,我都觉得幸福。”
她微笑着,冬季的阳光笼罩着她,心生温暖。
“说什么傻话。”他不快地打断她,不想听到任何一点点不吉利的话。
“好,不说傻话。”她笑着从他的胸前抬首,指着不远处,“我们去海洋馆吧,我一直想看。”
他点头,只要她要的,再不可能说出半个不字。
——————明天开始终篇——————
明天终篇,大结局,谢谢大家,谢谢我们一块陪伴着他们渡过的这段时间。
终篇:如果爱忘了,你还记得吗?(4000)
回国和出国一样快,在与Dr。Miller数度沟通无果之后,陆习果断地选择了回去。
思北的病情不能再等,他要她活着,长久地活着和他一起,看过流年。
美国的日子惬意而舒适,她的病情成了她不愿提及的禁忌。
如果能假装不知道,和他一直这么快乐,就算突然死去,她也自私地觉得可以。
没有回他们的家,而是回到了别墅。
陆习说,是因为有张妈照顾,对她身体更好。
旅途的劳顿,加上毕竟是个孕妇,回到别墅喝了点粥思北便疲倦地睡下。一直在她身边陪伴的陆习这才敛了笑容,走了出去。
岳父在书房等着他。
这个决定太大,即便要一意孤行,也得征求长辈的意见。
简单地陈述了病情,他极力表现得像是一个专业的医生,病情的凶险在他嘴里不过是几个数字,几个专业名词构成的一段话而已。
顾父眉头皱得骇人,思虑了很久才缓缓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做不做手术,都有可能会死是么?”
陆习摇头:“不做手术一定会死,而做手术还有20%的希望。”
“她肚子里的孩子……”顾父沉吟着。
“等不到那个时候。”他面上说得平静,内里心如刀绞。
见岳父还是犹豫不决,他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我的导师拒绝做这个手术,因为预后情况会很不好,而且成功率很小,这个决定是发自从他的职业道德以及美国医生对自己手术的存活率的真实考虑。从客观的情况来讲,现在做手术,最差的情况是植物人,好一点的失忆或者失去部分脑部反射功能都极有可能,但是仍有20%的希望能够还给您一个健康的女儿。孕妇无法做这个手术,而且药物以及多次的检查也对胎儿影响太大。如果不做手术,或许她还能安静地有一年左右的生命,足够等到小八生下来。可我们就是在和时间赛跑,白白浪费六个月,谁都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你说世界最好的医生不愿意做这个手术。”顾父又问。
“目前我在全美的排名是前十。”
顾父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寻求同意的时候,眼神中还是毋庸置疑。
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个女儿,似乎长大以后就一直多灾多难。这样一个劫难,她能过得去吗?
他谨慎地点头:“我让小西他们劝劝她,你其他什么都不用多想,去年她的幸福交给你,现在,我把她的生命也交到了你的手里。我相信你是真的一切为她好,所以,别的不用再说了,多陪陪她让她开心。”
陆习松了半口气,感恩地退出去,回房间躺在思北身边时,才发现她并没有真正睡着。
“我活不了多久了对不对?”
她躲在他的怀里,突然地发问,几乎把他吓了一跳。
“胡思乱想,该打屁股。”他说着,象征性地在她屁股上轻轻一拍。
她只是顺从地再往她的怀里凑了凑,低声说:“陆习,我爱你的。”
他的手紧了紧,小北,我会留着这句话,等着你完全好起来对你讲一辈子。
……
失去小八那天,天气很好。
眼泪早已经流干,身体的疼痛远不如心底的伤感。看着原本隆起的小腹恢复平坦,脸色苍白地好像血都流干。
“我们以后会有很多的孩子,他们叫小九、小十、小十一。我们会告诉他们,他们曾经有一个姐姐叫做小八,她很坚强,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了我们的圆满。”他握着她的手,仿佛永生永世再不会放开。
抱着他哭泣,这样的伤痛,不是那样一句两句话可以抚平。
可他们,愿意去努力。
手术的安排,在半个月之后,那天的天气,依旧很好。
“陆习,昨晚我梦到了小八。”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看着他,虚弱的笑,“她长大了好多,喊我妈妈,让我抱抱她。”
“傻,梦都是反的。”陆习慌张地安慰她,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
“可是,真的好真实。你说,我会不会真的去陪她了?”思北伤感地看着陆习,本能地抗拒即将到来的手术。
“不会的,不要乱说。”
陆习握着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惹得她一声低呼:“疼。”
回过神松手时,实习医生和护士都已经来到病房,熟练地做着术前准备。
两个人之间就突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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