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单其身》第112章


第99章 第四十六章
“师傅!”狗蛋小小软软的身躯扑向了单司渺的怀中,单司渺一把将他抱起,觉得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想死我了,君爹爹呢?”
“在房里睡觉呢,你若现在去吵他,定是要打你屁股。”单司渺见他不高兴地嘟起了小嘴,笑着捏了捏他肉呼呼的脸颊,“不是说不准来这儿的吗,谁带你过来的?”
“我自己要来的,谁让你跟君爹爹都不理我!”狗蛋掰开他的手,叉着腰道。
“家主莫怪,是老夫带他来的。”
“杜先生!”单司渺见到他,眼神一亮,即刻将人迎进了书房。
“你不许跟进来,去找你君爹爹去。”单司渺回头将小狗蛋推了出去。
“可是君爹爹不是在睡觉么,我可不想被打屁股。”小东西反应倒是快的很。
“你现在不去,我就立刻打你屁股。”单司渺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纽印来,“顺便把这玩意儿交给你君爹爹,就说是他那皇帝姘头送的。”
“姘头?”小狗蛋耳朵一竖,好奇地问,“什么叫姘头?”
“就是不知恬耻的想勾引你君爹爹的男人。所以你得去寸步不离地看着你君爹爹,免得他被□□拐跑了。不然你我没了依靠,就只能出去流浪,当乞丐去了。”单司渺神情严肃地忽悠着他。
可小狗蛋在相思门里混久了,小人精似的,哪儿这么容易被骗。只见他小嘴一瘪,兀自鼓囊道,“你真当我傻呀,人家可是皇帝也。君爹爹要是跟了他,那我岂不是太子啦。”
话没说完,就见单司渺眉毛一挑,赶紧把东西接过手来,哦了一声,拔腿溜了开去。
杜习墨看着这有趣的师徒二人,笑的眯起了眼。刚一脚跨进书房,便瞧见了当中挂着一张硕大的京城地形图。
杜习墨一落座,就盯着那张图捋起了胡须。
“先生觉得,玉洛成这次当真能夺得了天下吗?”单司渺瞥了眼图上被朱砂圈出的四个方向,替面前的人续上了一杯茶。
“世间成败,哪有什么定数,天知地知罢了。”杜习墨顿了一顿,又高深莫测道,“只一事,或可见得清明。”
“哦?哪一事?”
“天下一旦易主,定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单司渺闻罢眉梢一动,手指在桌上轻扣下来。杜习墨虽不知他最终决定如何,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此次一见,单司渺身上有些东西跟从前不一样了。
武德十八年秋,这一日,京城是在擂擂的战鼓声和高亢的角鸣声中苏醒的。
四方悬门齐落,吊桥齐收,敌台狼烟正起。女墙上弓手并列,瓮城中骑甲待发,驻守京城的几十万禁军在东、西、南、北布下了严密的城防,等待着敌人的进攻。
宋、荆、越、魏,分封各方的亲王就似乎约定好的一般,打着“国不可一日无君”的旗号,同时领兵包围了京城,并且争相加快了进军的速度,仿佛谁先破了城入了大内,就能率先称帝一般。
殊不知,这皇宫里的正主,还好端端地坐在那皇位上,观察着外头局势的变化。
陆无常和霍刚各领了十万兵马分别驻守在最为关键的南北两个城门处。他们真正担心的不只是这几个被人利用的愚蠢亲王,而更是放出消息,鼓动他们而来的那人。
可玉洛成的人马,连日来却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行踪也探不到。
“冲啊——”
随着底下将领的一声令下,冲车、车梯以及三层高的投石器缓缓率先驶来。马披甲,车披兵,飞石如雨,临冲犯门。铁制的撞角狠狠地砸在木制的城门上,墙上有些雉堞已经被飞石所毁,以至于箭手没了隐身之所,只得靠着身旁的盾兵来掩护。
站在城楼上的霍刚看准了时机挥下手中的剑锋,只见忽地从城侧两旁的马面后转出了两排厥张弩和腰引弩手来。那些身强力壮的弩手们脚踏□□,双手张弦,发弩,进弩,上弩,来回轮番放箭。这些箭的威力要比普通弓手所发的强大许多,在霍刚的指挥下很快就将左右两辆车梯上的士兵射了个七零八落。
对面将领见车梯未成,只得一声令下,让人迅速架起了钩援。钩援乃是顶端装钩可攀附墙头登城的梯子,因其势高耸入云,又称“云梯”,但较之车梯更为笨重。要架上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守城的将士们一面用砖石砸落那些攀爬而上的士兵,一面将尚未架稳的钩援往下推,很快,城墙下就堆砌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尸体。
霍刚瞧着那些残缺不全的尸身,心中感慨,他们有些或许连自己是为何而来,因谁而死都不清楚。始作俑者,将他们当做棋子,他们,却将自己当成勇士。
另一端的北面城楼上,陆无常用兵要比霍刚来的大胆的多。久驰沙场的老将只一个弹指间就能掌握眼前的战局。陆无常一挥手,城郭外凸起的瓮城一开,从中忽地冲出了几千名精锐骑兵,手持□□杀了出去。
敌军前方的兵士们没料到对方竟是如此胆大,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陆无常趁机命人放下火箭,将对方的车梯撞木烧了个尽。
第一日的守城战,京城大胜,可城中的百姓,甚至连七岁孩童也知道,这不过只是刚刚开始的僵局。
日出而战,日落而息,攻守厮杀之间,双方已整整僵持了九日。
原本热闹繁华的京城里,如今商铺闭户不开,百姓足不出门,人人自危。甚至在恐慌的谣言传递下,粮食开始供不应求,物价飞涨,盗匪猖獗。城外的敌军尚还有粮草的持续供应,可京城之中如今却是孤立无援,坐吃城空,又叫人怎能不慌张。
“勤王军为何还不到?!”陆无常来回踱着步子,焦急不安地道。
“或许是玉洛成做了手脚。”霍刚回头瞥了眼书桌前的李陵信,只见他倒还是一副沉得住气的样子。
“陛下,不如让霍刚先护送您出城?”陆无常提议。
“若是连京城也不要了,那朕还要这个皇位做什么?”李陵信抬起头来,看向窗外的夜空,竟是漆黑一片。
“陛下!”
“不必再说了,我就不信,他玉洛成还能忍多久不现身。”
漆黑的街道上,一盏孤零零的灯笼转过了街角,走进了坊墙中。因为战乱,负责开关坊门的里夫早就逃回了家,无人值夜的里坊大开,鼓钲也被弃在了一旁。
“君爹爹,这里真的有糖葫芦吗?”一旁牵着的小小人儿抬起头问道。
君无衣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抱起人来咻地一声闯进了旁人家中,一把将熟睡在榻上的制糖者揪了起来。
片刻后……
桌旁的人兀自抿了一口茶,目光一瞥,只见旁边正在串山楂的老头浑身一颤,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狗蛋倒是头一回瞧人做冰糖葫芦,兴奋地在一旁哇哇直叫。
臭小子,三更半夜非吵着要吃这东西,害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君无衣绷着脸一副不悦的样子,刚晃了晃手中的茶水,却是耳根一动,听到了什么动静。一回头,只见几个黑影已经窜进了屋,手里的刀剑明晃晃地,吓得那做糖葫芦的老头儿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各位大爷,饶命啊,我没钱!”老头儿忙不迭地求饶道。
几人见屋里还有一个小孩子跟一个样貌出众的年轻公子,很快就把目标转到了端坐在桌前的君无衣身上。
“你们想干嘛?”狗蛋举着一串尚未裹好糖衣的糖葫芦,叉着腰站上了一旁的长凳。
带头的使了个眼色,让几人渐渐收拢了围圈,将君无衣团团围住。君无衣瞧他们身手烂的可以,便知是附近的盗贼,应是被这灯光引来的,想趁火打劫。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衣服也脱了!”一旁的喽啰瞧他一身锦衣华服,半张俊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无比妖媚,顿时起了淫意。
只可惜,话音未落,只见面前的公子哥儿手中一把折扇一转,紧接着脖子上便被缠上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死死将他们勒住了。
君无衣冷哼一声,唰地收回了折扇,瞧着几人在地上□□不止。狗蛋拿了一把串葫芦的竹签,狠狠地扎在几人的屁股上,也有样学样地跟着哼了一声。
“多谢老人家。”君无衣丢下了一锭银子,抱起狗蛋走了出去,却还未出坊门,只见远处的烽烟又燃了起来。
“夜袭?”君无衣神色一凛,低头瞧了一眼怀里的狗蛋,有些犹疑。
“我也要去!”狗蛋一把揪住了他衣襟,嘟起了小嘴。
君无衣轻叹了一口气,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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