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君侧》第110章


“无妨,这里离岭水颇远,他们想卷土再来也得好好掂量一下,短期内应该没什么事。”
褚淮自然地扶住乔逐衡,后者架起褚淮的肩慢慢往回走,秦一铲在后面看着一头雾水,明明刚才还不要人扶来着。
乔逐衡想直接把褚淮一扛一路送回床上,后者却走到其中一个房子前坐下。
“你怎么办不先回屋,一会我叫大夫给你看,你要是累懒得走我抱你过去就是。”
褚淮满脸无奈:“还不到那个地步,等着看一下。”
“看什么?”
“看看我的承诺兑现没有,乔将军你也别站着,先坐下吧。”
乔逐衡看看周围,最终乖乖坐下挨着褚淮,还不不忘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褚淮披上。
“乔将军你怎么突然这么体贴了。”
乔逐衡心里一紧,这动作他做得太顺手,并没觉得什么不妥,褚淮一问他反而别扭了。
“别说的我平时好像对你很不好一样。”
褚淮只是开个玩笑,听乔逐衡回答得认真有些迷惑,想现在确实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干脆闭嘴不说话。
沉默也让乔逐衡觉得不舒服:“你别不说话。”
褚淮是真的莫名其妙了,乔逐衡不知道这趟吃错什么药了,突然这么奇怪。
“呃……”褚淮挠挠头,实在编不出来什么,该说的都说了,还能讲什么。
好在乔逐衡突然开口算是解围:“褚淮。”
“啊?怎么?”
“你给我讲讲怀之的事,你肯定知道什么吧,宋之峤都问过你。”
褚淮跟不上乔逐衡的思路:“我知道的都只是皮毛,也就见过他几次,真没深交过。”
“随便什么都好,给我说说吧。”
乔逐衡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焦躁,褚淮不敢拒绝,像模像样编起来。
什么满腹经纶,聪慧过人,性子温柔,谦恭有理,总之按照乔逐衡之前的设想编了一套,搞得自己都开始不好意思。
“不是的,”乔逐衡又突然打断褚淮,“怀之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都说了十年人都是会变的,有些不一样也正常。”
“但一个人再变,也总会有不变的,”乔逐衡把头埋在自己腿间,“我不知道……我已经分不清了……”
褚淮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分不清什么?”
这说话一半一半的,褚淮是半点不知道乔逐衡在说什么。
乔逐衡沉默,他真的混乱了,最初吸引他的就是怀之的个性,鲜明异常令人着迷,而此刻这些属于自己印象中怀之的个性开始在褚淮身上重现,甚至可以一一对应找到符合的地方。
“褚淮你……”
“哇——哇——”
嘹亮的哭声穿透整个山头,在寂静中甚至显得刺耳异常。
“生了!生了!二当家,是男孩!”
他们坐的屋子离二夫人生产的房子只有两步之遥,声音听得真切万分。
远处火光渐近,金大齐他们也收拾好山下的事,顺利回来。
一切顺利,外敌已退,母子平安,都在正轨。
褚淮无暇再问乔逐衡刚才想说什么,现在他累得完全无法动弹,所有的力气都随着伤口流逝,意识也消散了。
肩膀上越来越沉,乔逐衡缓缓呼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搂住褚淮。
不管是怀之还是褚淮,都不知道他的心意,或许这些摸不到头绪的情感,本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恐怕全是一厢情愿,空梦一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改个沙雕文案
褚淮:不是我吹,这个马甲我能一直穿到入土为安。
掉马路漫漫,摸摸可怜兮兮的乔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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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千般心乱愁满怀
待朝阳徐来,整个寨子静谧无声,褚淮醒来时同屋其余人还在睡,他蹑手蹑脚下了床走出去,眼前到处是脱下的残破盔甲,褚淮缓缓吐一口浊气,活动着身子走到寨门前,看来他就是操心的命,走到哪里都安生不了。
“褚公子,”瞿白走上前,“昨夜睡得可好?”
“甚好。”
瞿白一夜未睡,但因喜当人父,非但不显憔悴反神采奕奕。
“昨日事多繁杂,无暇仔细同褚公子聊,现在可否进屋一叙?”
“等乔将军醒来,我们一同谈更好,”褚淮浅笑一下,“我知二当家心中顾虑,你尽可放心,我既同你坦白了我们的身份,定然不会害你们。”
瞿白有些不好意思,昨夜褚淮的行为无异于趁火打劫,现在头脑清醒不怀疑是不可能的。
但褚淮都这么明说了,也不好遮遮掩掩拖人走,两人遂恭敬地送着对方,在二当家屋前分别。
褚淮回去还是没有一个人醒,他无聊地趴在乔逐衡床边,正好能露出肩膀以上,一身伸手就能触到乔逐衡的侧脸。
乔逐衡现在的睡相不错,板板正正躺着,不像小时候总要卷着被子,偶尔两人同榻还会被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只有在这种时候褚淮才会全身心放松,他伸出手摸摸乔逐衡的头发,软软地扫过手心像什么毛茸茸的小动物,灵光一闪,褚淮忍着笑给乔逐衡开始编小辫。
褚淮做这些无比自然,甚至忘记了这与他现在的身份完全不符。
“你在干什么……”
褚淮手一哆嗦,他沉迷戏弄熟睡的乔逐衡,根本没想过这个人会醒,不等褚淮收手乔逐衡先一步握住他手腕,慢慢坐起身,长发从他的肩头滑落,遮住半张脸,看起来情绪不太妙。
“乔将军……”褚淮难得心虚,“你醒了。”
“我早醒了,”乔逐衡侧头看看自己已经有两个辫子的长发,“为什么?”
“我就是……”褚淮不敢直视乔逐衡,挠挠头,“觉得好玩。”
毫无说服力的解释自然得不到什么宽谅,乔逐衡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但这些天他的心总是被褚淮无意的行为搅得一团乱,现在褚淮又这般让他头疼万分。
“别做这种奇怪的事。”乔逐衡的声音有些冷,伸手有些粗鲁捋顺自己的头发。
他从没对褚淮用过这种语气,褚淮一时有些懵,转而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太越界了,他恐怕还没亲近到和乔逐衡这样开玩笑的地步。
“抱,抱歉。”褚淮干笑着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神色有些尴尬。
看见褚淮难受乔逐衡心里也好受不到哪去,他不是心里能藏事的人,感情这种难以控制的东西要是一不小心暴露出来,褚淮这么细心的人还不是立刻就能看出来,褚淮不好男风,指不定怎么不舒服。
乔逐衡尽力掩藏自己的心绪,平稳道:“有什么事吗?”
“瞿白要找我们说些事,”褚淮没有看乔逐衡,先一步往门口去,“你先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乔逐衡忽冷忽热的态度让褚淮难以理解,他自觉没表现出什么可疑之处。
总不会是乔逐衡这木头脑袋回忆起什么了吧,来了个计中计,褚淮摸摸下巴,以他对乔逐衡的了解,这傻蛋应该没有这等心机。
两人各怀心事去了前厅,瞿白已经备好茶侯着,亲自引两人入座。
“昨夜多谢两位为金坡寨解围,瞿某在此先谢过。”
“二当家客气,这也是我们此行目的之一,既然答应帮忙自然不会半途而废。”
瞿白没多绕弯子:“既然我们现在已坦诚以待,不若将一切事都讲明吧。”
“不瞒二当家,我们这次来还想与你们共商金坡寨的日后发展。”
“日后发展?”
“不错,金坡寨现称作国内第一大寨也不为过,但说到底是因外戚迫害不得不落草为寇的一群人,这样的生活是无法持久的。”
“既然褚公子了解过我们就该知道这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不否认,不然也不会帮助你们反抗外戚,”褚淮点了点桌子,“那等外戚不复存在,金坡寨又该如何?”
瞿白愣了一下,他想过这个问题,但他也知道外戚不复存在这个说法短期内简直是天方夜谭。
“外戚应该还会猖狂不少时间。”瞿白老实说明自己所想。
“二当家,天下大势兴亡变化皆是旦夕,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怎么就知道外戚还能继续猖狂”
“何意?”
“这世道要变了,二当家,外戚的突然袭击难道还不足够说明吗?”
“我……我还是不太懂。”
调查的资料说瞿白中过秀才,可惜之后再无长进,看瞿白现在这样褚淮大概也知道为什么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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