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君侧》第116章


我把他们丢下了,秦一铲恐慌地坐在金坡寨阶前,我是太害怕了,根本没想到去提醒他们,现在,现在……
秦一铲抱紧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秦涯!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守卫的人看见吼了一嗓子,揶揄道,“又去哪偷鸡摸狗了?这么狼狈。”
这句玩笑实在开得不合时宜,秦一铲跳起来大吼一声:“你他妈闭嘴!”
当场震住了所有人,面面相觑,秦一铲不要命一样继续往回跑,满脑子只有去找二当家,叫他去救人。
跑到半山腰秦一铲一个趔趄摔在台阶上,这一下摔得太狠,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他趴在阶梯上一开始还能忍住不断涌出的眼泪,紧接着彻底难以自控嚎啕大哭起来。
就和他当初听说自己的家族被外戚剿灭时一样,他就是个死盗墓的,他谁也帮不了,谁也救不了,他就是一个废物,永远只会逃跑的懦夫!
“秦涯?”
头顶传来不确定的呼唤,何其熟悉。
“是你么?”
秦一铲茫然抬头,泪眼模糊间看清了眼前人,一个他本该再也不会见的人。
侯三卦,那个出师时发誓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同门师兄。
第85章 墓中行晓旧日事
东边有一处空洞,两人奔进去的同时一堵石门坠下,截断后方,唯能听见砰砰几声,许是机关木人撞在门上。
乔逐衡气喘吁吁把人放下,趴在地上一时起不来,自进这墓开始他就没歇过,短暂一松懈就是天旋地转。
“我们先不往前,歇一会儿,顺便吃一点东西。”褚淮知道乔逐衡已经精疲力竭,心中有些愧疚。
乔逐衡点点头,靠在一旁小憩。
手中的火把已经快烧完,褚淮忙借光看到手的地图,图纸和木板结合不仅显示清楚了地形,更标注了机关所在。
皇陵坐北朝南,整体呈方形,设前殿与中殿,褚淮按照木人机关所在估计出两人的大致方位,他们并不是从入口进入皇陵,处于中殿东南侧,若按照地图一直往北即可到先皇棺椁放置的地方。
不过从地图上也可以看见几个着重标出的机关点,此路虽短但不可说不凶险。
那边乔逐衡感觉恢复了些,半睁眼就见褚淮灰头土脸趴在地上对着木板蹙眉研究,褚淮因伤一只手不能久用力,只能有些歪扭地用完好的那只手执火,这样一来就只能用这种诡异的姿势。
“我帮你。”
乔逐衡伸手拿过火把,把地图举到自己胸前让褚淮看着方便些。
褚淮轻声道谢,没有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自乔逐衡这个角度看褚淮,很难不注意褚淮的伤口,那些廉价的伤药作用有限,乔逐衡总觉得褚淮的伤势每分每秒都在恶化。
他还能记得自己心惊胆战剃箭的场景,那箭是特制的,箭锋看似平滑,入肉触发机关倒钩在肉上,若是硬拔下来非撕起一块肉不可,如果射在什么要紧位置,等同回天乏术,乔逐衡上战场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次,毕竟机关本就精巧匡论是在这小小箭尖,若是用了必然是抱定百分百杀此人的心。
原本……这一箭是要他挨的……
乔逐衡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只盼出去就好了。
褚淮看好路后慢慢直起身活动了一下:“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继续走?”
乔逐衡把剩下的干粮都掏出来,算算要是两人分只能吃几口。
“你都吃吧,我现在还不是很饿。”
“谁吃了最后不还是得挨饿,水省着点喝就行,”褚淮把吃的强硬塞给乔逐衡,“我现在这个样子,吃多吃少都是你多出力,别在这里逞强。”
说着褚淮先吃了两口,看乔逐衡仍旧没有吃遂拍拍他:“多大人了,还要我喂你不成。”
褚淮全然没有陷入绝境的自觉,说话时面上带笑,很是悠然。
乔逐衡这才慢吞吞往下咽干粮,用余光观察褚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饥饿感都被痛感替代了,吃了没多少感觉就饱了,看着手里干巴巴的食物,褚淮忽然道:“乔将军,有些事我想现在应该告诉你了。”
“咳,咳咳咳,”褚淮突然正经的语气吓了乔逐衡一跳,“什,什么?”
褚淮侧头看看乔逐衡,又收回目光。
“关于我们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褚淮低垂下眉头,“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些事,对于你的信任说实话我很感激。”
“谋反这种事又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彼此心里清楚就好,我又有什么可问的。”
“乔将军,对外人而言我们所为是谋反,实际上我们是在平反。”
褚淮咬了一口吃的:“这一切要是从头说就太远了,简单来说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名不正言不顺,我们有五成把握认为五皇子非先皇血脉。”
乔逐衡神色巨震,这恐怕是只有褚淮敢说出来的话,放眼整个垣国,顶多说五皇子非贤明之君,至于他的身世根本无人敢随意揣测。
“我这一路远行除却寻求可以帮助我们的力量外,更是为了求证五皇子的身世。”
褚淮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向乔逐衡伸出手:“边走边说吧,别在这里待太久。”
乔逐衡虚扶褚淮的手站起来,两人按照地图继续深入。
“当初找到乔将军之后我本计划直接去燕门,因为燕门王同三皇子感情深厚,向他求助即便不成也不会败露,谁知你在西夷有事,遂只能先远出关门处理外族的事。”
褚淮叹息:“哪料到也是那一趟去西夷,替我们的猜测作了有力一证。”
“垣国的事怎么会和西夷有关?”
褚淮思索了一下,决定说的详细些。
“先皇得三皇子后七年后宫仅有一女诞下,当得知自己将有第二位皇子,专门雕刻了一枚与三皇子同材质的玉雕用以做赏赐,这两枚玉雕雕刻的是垣国龙脉,材质雕工俱是世间独一,不可翻做,先皇为免此举显得不公,将此玉佩交给三皇子,叫他给自己未来的弟弟。”
乔逐衡从模糊的记忆中勉强挖出些与玉佩有关的讯息,塔姆尔夫人脖子上的那个……
“三皇子将玉佩交给了当时尚在怀胎的嫔妃,时隔多年三皇子虽已不记得那位妃子的容貌,但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徐氏,而且三皇子后来找到当年记录侍寝的老太监,听闻徐氏的侍寝时间与怀胎时间并不对应,仅怀胎六月孩子就已出生,显然有问题,奈何人言许有偏差,不足为证。”
乔逐衡完全说不出话,只能愣愣地听褚淮叙说。
“塔姆尔说他母亲是汉人,玉佩是他母亲遗物,西夷王已故,到底塔姆尔生父是谁我也不敢笃定,后来留雁一行遇步惊风,了解到了些许当年旧情,可以确定塔姆尔才是真正的五皇子,现在那个坐在皇位上的人,不知是徐氏和谁通奸所得。”
“若如你所说,先皇会不知道?”
“这就是目前最大的疑点,我觉得定然还有其他隐情,而且此事恐怕和骁影卫脱不开干系,按照步惊风的意思,当年送五皇子和他母亲到竺汜的就是骁影卫一行人,如果是坊间传闻骁影卫替先皇办事一去不返,先皇怎么会不知道徐氏有问题,所以这件事还要进一步深究。”
乔逐衡默了片刻:“这些事就算不告诉我,我也还是会帮你们的,不是非说不可。”
褚淮苍白的脸上勾出一个笑:“说清楚了总好过瞒着你。”
没等乔逐衡回话褚淮指了指前面:“这里有机关,我们避开就到中殿了。”
地面上不知嵌入了什么,散发出幽幽的暗光,地面若龟裂,没有完整之处。
“这是地盘,地图上已经标示了戊所在的位置,阳顺阴逆,戊自艮八宫起飞,乃是阳局,我们按照顺时针走就行。”
乔逐衡云里雾里,完全不不知道褚淮在说什么,只迷迷糊糊跟着人在幽亮的地面上行过。
走过龟裂的地面,两道长明灯亮起,明显可以发现这些长明灯当中有缺位,应该是人将一部分移动到了他们进来的那个偏僻甬道用以照明。
先皇的棺椁静静陈列在长明灯尽头,褚淮低头看自己的脚下,确定没有其他机关才带着乔逐衡慢慢往前去。
待走到棺椁前褚淮规规矩矩行礼作揖,以表尊敬,乔逐衡也依葫芦画瓢做了。
“我们……要开棺吗?”
褚淮摇摇头:“先查看随葬物品,实在找不到再想其他。”
乔逐衡轻轻点头,两人分工在随葬品中寻找他们想找的东西。
“若是可能也注意一下有关侍寝记录的文书,虽然不能确定,但有可能夹杂在其中。”
乔逐衡轻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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