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走私货》第3章


“没事。我看清楚了,谢谢。”对花千梅点点头,楼孟月“砰”一声关上大门。
她确实看清楚了,看清镜子里那对正在欢爱的男女身旁的电视机画面,跑马灯正走过大乐透头奖号码,而那号码,与她前几天所买的一模一样!
天啊!难道这就是她楼孟月的特殊机缘?
她先先先先先祖的仙人朋友,这回会不会太大手笔了?
但她真真想不到,上辈子不知怎么得罪财神的她,竟也能有这么一天,可以破除向来与财神爷犯冲的魔咒,享受到这种不劳而获的畅快滋味。
这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她就可以用这笔钱去孝敬孝敬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回馈回馈楼家亲朋好友,也可以帮一大群独居老人修修他们老滴水的旧房子,雇一大堆看护轮流去陪他们聊天、散步,更可以捐钱给好多、好多所孤儿院,多为几个学童买营养午餐……如果还有剩,或许她还能换部新的脚踏车呢。
不过,这样好康的特殊机缘实在太梦幻了,梦幻到让人不敢相信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为了预防万一,她还是先确保彩券的绝对安全,并且写完花钱计划书再睡好了,毕竟所谓的“魔咒”向来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切记,妳归家的关键,就在崩玉。
脑中萦绕着这句古怪的话语,楼孟月缓缓由沉睡中苏醒,但她双眼还没睁开,就感觉到周身传来一股古怪的炙热与压迫,三秒后,她缓缓睁开双眼,静静望着眼前的一切──
一望无际的辽阔沙漠,远远、长长且绵延到天边沙丘处的商旅驼队,驼队旁不断吆喝着的商人,穿着各式古装的旅人以及外国使者,头上用头巾遮脸的僧侣,驼背上驮着的石榴、葡萄、瓷器、琵琶、丝绸与佛像……
小风乍起,卷起一堆沙尘,沙粒扑打在脸上的微痛感那样真实,但怪的是,风停后,她眼前的驼旅画面却缓缓消失了,放眼所及,只剩一片热气蒸腾、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黄沙大漠。
这是……海市蜃楼?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答:雉二十三,兔一十二。
术一:上置三十五头,下置九十四足。半其足,得四十七,以少减多,再命之,上三除下三,上五除下五,下有一除上一,下有二除上二,即得。
术二:上置头,下置足,半其足,以头除足,以足除头,即得……
向来遭遇不寻常之事,便采用默背鸡兔同笼心法以镇定心神的楼孟月,在眼前热闹的驼旅景象消失后,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地转眸望向不远处几头正在拉屎的骆驼,半晌,闻着风中那股夹杂着沙尘与腥臭的真实古怪气味,用牙咬了咬内唇,确认这并不是梦境后,她微微玻Я瞬'眼。
噢,很好,她睡前的花钱计划书并没有白做,爸妈肯定能按图索骥,痛痛快快帮她把钱花完,因为她的特殊机缘显而易见并不是让她中大乐透后畅快一生,而是老掉牙的“穿越”。
不是她想抱怨,但她先先先先先祖的仙人朋友会不会太偷懒又太敷衍了事?她楼家都多少代了,他弄出的“特殊机缘”除了穿越还是穿越,压根就是懒得想点什么新花样来好好折腾一下他们楼家人。
第二章
不过,就算真要穿越,就不能晚个几天吗?她那张大乐透彩券都还没兑奖耶,让向来与财神爷犯冲的她享受两天不劳而获的滋味有那么难吗?
唉,好吧,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没兑换的彩券等于没中,她还是专注在独属于她的生存游戏上比较实在。
先不管一直在她脑中跑来跑去的“崩玉”二字究竟是指什么,根据楼家自古流传、至今还在继续编修的“楼门穿越求生守则”,当发现自己成为穿越者后,首要之事便是确定自己是身穿还是魂穿。
念头一定,楼孟月微微低下头,想看看自己如今的身材与手脚模样,以便依守则行事,但诡异的是,她竟看不到。
这个“看不到”不是因为她没有身体,而是因为她的肩颈以下全埋在闷热的黄沙之中。
哦,看样子她稍稍错怪先先先先先祖的仙人朋友了。尽管偷懒,他还是有先偷看过她家的“楼门穿越求生守则”的,并依此将她生存游戏的第一道关卡难度稍微调高了些。
嗯……若是这样,她该如何才能知道自己是男人、女人,是老人还是小孩?又怎么继续进行她的第二步确认,好设定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小子,想活命的话就别乱动,那样或许还能撑到申时呢。”
正当楼孟月直视前方,顶着看似不动声色,其实脑内小剧场暗潮汹涌的脸庞努力观察四周时,突然,一个懒洋洋的沙哑嗓音由她身旁传来。
唷,这嗓音很不错呢,沙哑、低沉又有磁性,吊儿郎当中还微微带着点岁月的沧桑,简直就是金门酒厂的最佳代言人。
不过……小子?
看样子在旁人眼中看来,她如今的模样像个年轻男人。
但这是古代,她那一头短发是极有可能被误认的。再加上她的身体现在还埋在土里,所以她不能光凭这点就判断自己穿越成了男人。
在脑际的浮想联翩中,楼孟月定定将头转至声音来源处,望见了一个蓬长乱发上满是沙粒,右眼处斜绑着布巾,嘴唇干枯,下巴全是胡碴,同样被“种”在沙里,但神情却懒散得如同在做沙疗的男子。
哦唷,那蒙眼布巾的绑法还真不赖,虽不知他是否也擅长混搭,但由他肩颈以上的造型看来,堪称古代版独眼犀利哥呢。
“谢谢。”对这个不知是大叔还是大哥的独眼汉子点了点头,楼孟月终于张开同样沾着黄沙的干裂嘴唇,徐徐说出自己穿越后的第一句话。“请问能问您一件事吗?”
“小子你多大年岁?”
听着这虽微哑但却清然的嗓音,再望向那张明明一脸黄沙,唇瓣更几乎干裂出血,但在发现自己处境后却依旧淡定、沉静的脸庞,独眼汉子挑了挑眉反问道。
“二十二。”楼孟月据实以告,尽避她完全不晓得现在的她究竟还是不是原来的自己。
“我说这么沉得住气呢,看着只有十七、八,原来是个长着娃儿脸的大少爷。”
瞟了一眼楼孟月由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变化、但却气质独具的脸庞,独眼汉子别过脸去豪迈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别再您啊您的就行了。”
“申时你逃走的时候我绝不会给你惹麻烦,所以能否请你指点我一个有水源的方向?”沉吟一会儿后,楼孟月努力张开那其实早龟裂得一动就发痛的双唇缓缓问道。
在她悄悄观察过四周后,发现先前如同她与这位独眼汉子般被种在沙里的人应有不少,因为她身处的这片沙丘上,遍布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大小小萝卜坑,只是有的坑里没人了,有的坑里的人再不动了。
一开始她还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种在这里,不过,当看到有人急急领着驮有一大堆名贵物品的骆驼到来后,坐在阴凉处守着他们这些人肉萝卜的人便将坑里的人拔起,让来人带走,她便明白了──
这是古代版的掳人勒赎,且因地制宜,压根不必担心人质逃跑的完美管理方式。
就那群绑匪已开始准备打包的模样看来,大概最后时限一到,他们便会立刻直接走人,至于没人认领的萝卜,想当然就是继续种在沙里自生自灭。
的确,弄清自己是身穿还是魂穿很重要,但此时此刻的楼孟月更知道,像她这种绝没有人会来认领的萝卜,若不逃绝对是死路一条。可如果逃跑方式错误,甚或逃跑后弄不清方向找不着水喝,恐怕她在没弄清自己是身穿还是魂穿前,便会先枯死在她楼家人独有的生存游戏第一道关卡。
“你怎么知道我能逃,又怎么肯定我会帮你?”听到楼孟月的话,独眼汉子饶有兴味地转头懒懒望去。
“一来,你似乎对埋在沙里的事很习以为常,所以应该具备相当丰富的半活埋及逃生成功经验。二来,你刚才对我说让我撑到申时,若你不想理会我的死活,完全可以不用搭理我。”楼孟月嗓音虽哑,回答得却是理所当然。
毕竟身为一名楼家人,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任何状况都要能立即做出最精准的判断,这可是他们打小就接受的严格训练,更可说是本能。
正因为此,面对着一名看起来比大漠绑匪更像绑匪,被埋在沙里还能像是在洗沙浴一样优闲自在的男人,她有理由相信,他绝对是因某种目的而半自愿被埋在这里的。她唯一不明白的是,那群将他们种在这里的人为何没看出来。
“你这小子确实挺机灵的。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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