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362章


赢纪一眼望见她,便快步走来。她也就不忙上轿,立在一边。
赢纪走上前来,向她微笑道:“敏妹妹来了?怎么不吃了饭再去?”李敏向后退了一步,屈身作福,口里低声道:“三皇子殿下金安。”赢纪神色微暗,问道:“你怎么不似以往那样,叫我纪哥哥?”李敏面上泛红,说道:“昔日儿童戏语,殿下勿要放在心上。今非昔比,内外有别,臣女不敢僭越。”赢纪却说道:“你同皇上,怎不见这般拘束?”李敏语塞,一时不曾开口。赢纪便自嘲道:“不错,我拿什么比他!”李敏见他当着两宫宫人的面,说话这般没顾忌,心里暗暗焦急,嘴里便说道:“殿下快些进去,太妃娘娘摆了饭等着殿下呢。我要回慈宁宫了,去得迟了,只怕太后娘娘等急了。”说毕,更不待他多言,径自登车去了。
独剩赢纪一个,仍在原地立着,痴看了半晌,方才进去。
李敏回至慈宁宫,萧清婉已摆下午宴,赢缊兄妹三人也都在殿上等她。
东阳公主与七皇子赢纾是一早便见过了的,赢缊却因才下朝,尚不曾见。当下,这兄妹二人又行礼见过。少年人正是长身的时候,一月未见,这二人皆出落了好些。赢缊便向李敏笑道:“敏妹妹长高了,出落的像那池子里的荷花,亭亭玉立的。”李敏颊上微微一红,低头笑道:“缊哥哥也清俊了好些。”那赢琳琅已渐知人事,看他们两人这般模样,便拍手戏谑道:“皇帝哥哥和敏姐姐,两个人脸红的像猴屁股呢!”萧清婉斥道:“姑娘家,怎么出言这般粗俗!”又笑道:“饭早摆下了,都入席罢。待吃饱了,有多少体己话你们说不得!”说着,便吩咐开宴。
众人入席,说说笑笑,倒也和乐。赢缊正值少年,日常又随着师傅习学武艺,食量不浅,须臾功夫便将一碗饭吃尽。李敏瞧见,正要如往日一般,起身接碗替他去盛。谁知,赢缊回头呼了一声:“红月。”便有一名红衣宫女出列,上前接了碗去。
李敏见那宫女大约十四五岁,生得明媚动人,一双眼睛甚是灵动,却不是赢缊往日身侧见过的,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
萧清婉瞧了出来,便笑道:“这丫头本在哀家这里针线上的人,哀家瞧她为人伶俐,又很乖觉,便给了皇帝。”李敏听说,强笑道:“皇上日常操劳,也须得个稳妥的人来服侍。”赢缊却毫不知觉,跟着笑道:“红月很好,机灵能干,如今朕寝殿里那些差事,差不多都是她经手了。换旁人来做,便总觉不惬意。还要多谢母后送了她来。”萧清婉说道:“和你心意便好。”李敏听了这话,更觉不快,当着众人跟前又不好现了出来,只得强打了精神应付,一顿饭吃的甚是怏怏不快。
第二百九十章
用膳已毕;赢缊在慈宁宫又小坐了片刻,吃了一盏茶,便起驾回养心殿去了。
李敏又陪着太后说了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太后也称身上乏倦,要午睡。李敏服侍了一回;便出来自回住处。她这住处;原是寝殿后头的一处抱厦。因萧清婉极喜爱她,来了慈宁宫亦将她带在身侧。
当下;她回至屋内,两个服侍她的宫女上来替她脱了外袍,她便在妆台前坐了发怔。丫鬟绿儿轻手轻脚的上来,问道:“时候还在,姑娘要不要睡会儿?待会儿只怕太后娘娘起来了要叫姑娘过去呢。”李敏摇了摇头;说道:“倒是不觉困。”绿儿便在一边立了,停了半晌,说道:“这次回来,不知怎么的,我觉着皇上待姑娘倒客气上了。”李敏听着,只觉扎心,低头不语,胡思乱想,一时又想起赢纪,更觉心烦意乱。
这般坐了片时,那困意倒渐渐涌了上来,她便往床上睡去了。
这一觉黑甜,睡得不知时辰,朦胧中只听绿儿唤道:“姑娘,快醒醒,太后娘娘打发人过来了。”李敏登时醒转过来,坐起身来问道:“打发了谁来?什么事?”绿儿回道:“来的是明月姑姑,已经回去了。说太后娘娘要去园子里转转,叫姑娘也同去。”李敏知太后的习惯,每日午休起来,必要往慈宁宫的小花园里去走走,连忙下床,穿衣梳妆已毕,带了绿儿往那边去。
走到正殿,果然见殿上众人正在忙碌。她走进内殿,只见太后正在穿衣镜前戴冠,忙上前侍奉了一回。萧清婉便回身笑道:“如今天短了,午间也不敢很睡,怕误了晚上的困头。咱们娘两个到园子里走走,这一下午也就打发过去了。”李敏闻言,便问道:“公主同七皇子殿下不去么?”萧清婉说道:“他们姐弟两个,吃了午饭就往德太妃那里看老四去了。听闻老四得了一件稀罕玩意儿,他们坐不住。”说毕,便携着李敏的手,往外去了。
一路行至花园,因正值金秋,园中秋英正盛,虽不及阳春时节,百花怒放风流娇艳,却别有一番清静幽远的意境。萧清婉携着李敏,一路走去,看了些景色。待行至翠芳亭前,萧清婉说歇歇腿脚,便在亭上坐了。李敏侍立一侧,明月将带来的茶水倒了一盏,李敏接过捧与太后。
萧清婉取茶在手,吃了两口,便望着李敏说道:“你这丫头,今日怎么这样安静?”李敏浅浅一笑,说道:“怕聒噪了,吵了姨妈清净。”萧清婉不置可否,吃过了茶,便指着亭前一株杏花,向李敏说道:“丫头你瞧,这杏花任凭她春日里如何千娇百媚,到了秋季便是半点风流也不见了,结的果子又极酸涩。为人若是落到这样一个境地里,那可当真半点趣味也没的。”李敏听说,随口附和道:“咱们一路瞧见的松柏,倒是终年苍翠。”萧清婉点头道:“松柏之流,虽不见极盛,却也从不见他衰落。”李敏心中微有感悟,垂首不语。萧清婉又道:“这些松柏,也从来不用谁扶持,自己就立起来了呢。”李敏听至此处,已知太后有指点之意,颔首说道:“姨妈,我懂了。”
萧清婉微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只不要入了迷局才好。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万古不破的道理,你不必担忧什么。”李敏称是,萧清婉又信口说道:“那个红月,原在针工局当差。去岁上,哀家这宫里一位针线上的宫人告了老,悉官局便调了这丫头过来。她在这里服侍了一向,哀家冷眼瞧着,她倒是个实心伶俐的好丫头。皇帝身边又总缺个可靠的人,便把她送了过去。”李敏禁不住轻声问道:“姨妈倒怎么就选中了她呢?”萧清婉看了她一眼,说道:“算起来,这孩子也不是外人。她哥哥便是如今的禁卫军副统领。”李敏听闻此语,心中登时雪亮。只听萧清婉又道:“虽是哀家的意思,但难得皇帝待她也好。敏丫头,自己多上上心。叫大人搀扶着,自己永远学不会走路。”
李敏将这话牢记心头,点头道:“姨妈教诲,敏儿记下了。”萧清婉便微笑道:“哀家同宸太妃商议,明年二三月间,趁着春光大好,将这京中世家的夫人姑娘们尽邀一邀,做个赏花会。宫里难得这样热闹,年节虽能见着人,可为规矩拘束着,也不自在。”李敏悟出太后此举何意,只说道:“二月间有太后娘娘的华诞,又有万寿节'1',只怕忙碌不开。”萧清婉说道:“定在二月底也就是了。”说毕,便道歇够了,起身又往别处信步闲走。
李敏陪着太后在园中闲游了一下午,直至傍晚时分,二人方才回去。
转眼又到晚膳时候,养心殿送来消息,称御前有事忙碌,皇帝便不来陪太后用膳了。萧清婉听了,只说:“这倒好,琳琅和纾儿也被寿康宫留住了,咱们娘两个吃饭,倒也清净。”李敏郁郁寡欢,面上却不敢带出来,尽力相陪了一番。吃过晚饭,又陪着太后打了一回双陆象棋,看了两句书,方才回去。
回至住处,绿儿见她不快,却不知什么缘故,不敢多口。她自家歪在床上,将白日里太后的话细细嚼了一遍,暗道:姨妈的话倒也不错,这样子的事,只靠着姨妈是不成的。然而我又不能去同一个宫女一争高下,那也未免忒小家子气了。听姨妈的口气,明年二月间的赏花,更另有一番意思呢。我若不把根基扎结实了,往后就更难站住脚了。只是眼下,倒要如何是好?
这般思来想去了一回,她始终没得个主意。其时正逢月上中天,屋外起了风,宫人过去关窗。李敏在旁瞧着,忽然忆起白日太后那月盈则亏的话语,心头微动,又忖道:若是日日黏在他身边,反倒易于腻烦,倒不若如此这般。当下拿定了主意,心胸一畅,看看时候不早,便收拾了歇下了。
自此之后,这李敏便只在慈宁宫安心伴着太后,闲时只往寿康宫探望宸太妃,虽三五不时或炖了汤,或绣了活计使?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