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房梁非君子》第79章


亲了一口后,樊玺又舔了舔,不禁嘴角开始上扬,猛然间却听安乐大吼了一句。
“小二!再来三坛白酒!”
樊玺:“……”嘴角还未扬起的角度就僵硬在那里了。
第96章 不吝江山,抵作酒钱(下)
安乐虽躺在床上了,但樊玺怕他闹腾起来滚地上去,便在一片守了一夜,时不时亲亲啃啃。虽说是熬了一夜未眠,第二天却十分神清气爽。
小童起身后为安乐熬了醒酒汤,守在一旁等他醒来。
樊玺便打算回去了,方走到门口却见梅无隐一手握着玉笛,一手执着一片枫叶等在那里。
樊玺问道:“有什么事?”
梅无隐不语,他握着枫叶的手指一弹,枫叶瞬间化为齑粉。
“……”这算什么?迟来的下马威?
樊玺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有没有做什么惹他不开心的事情。
梅无隐却开口道:“安乐近日状态并不好。”
樊玺一挑眉,他已经很清楚这件事情了。
“自从他至梅雪岭后,就一直饮酒乱晃,虽看不出什么,但他已经是半醉的状态了。”
樊玺微讶,难怪他一直觉得安乐有哪里不同于以往。不过梅无隐既然指出,相比也是有什么事情。
樊玺向来不喜兜兜转转的说话,“你就直说吧。”
梅无隐意味深长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而心烦么?”
樊玺默然。
梅无隐接下去道:“你的作为,使他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论是替他顶罪,躲到梅雪岭,还是为了他之后的路而找梅无隐出山。这些算盘相比打了许久,花了许多心血。
梅无隐虽也不是厌恶樊玺,但自己的徒弟吃亏自然是对樊玺少了几分好感。
樊玺却面色平淡,听完梅无隐这句话,他的目光便移开了,抬脚往门外走去。
梅无隐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樊玺边走边说道:“我只能说,他看错人了。樊煜虽心有城府,尽搞些阴谋阳谋,不过他的确能够胜任君王一位,至少比我要合适。”
“所以你就让他的心血打水漂了?”
樊玺回眸,眸色却冰冷,梅无隐与他处久了也以为他不过是个没架子的玩世皇子,如今再看来,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我并没有如此打算。他的舍身我很开心,不过,既然我无心做君王,也不好拿天下众生开玩笑。”樊玺虽可以为安乐弯腰,但他毕竟也有他自己的打算,若仅是为了安乐一人而勉强,天下苍生因此而受罪。
这同样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梅无隐想到这一层时,便默然了。
他没见过樊煜,但听传闻,大约是个逍遥过世的顽劣小皇子,没有责任感,没有同情心,天下交到他手里怕是会打乱。但从樊玺的话听来,却是个心机极深的人。
樊玺想了想,最终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如今,江湖上的风浪也不小,不光是天宫教的内部纷争,还是魔教被血洗,显然都是更大的风浪的前兆。不过甄君子掀了魔教在江南的分坛,魔教教众都转向西北方,白道又有产出魔教的念头自然会跟随,我想,江南暂且是个安定的地方。”
梅无隐的怒气已经全消,他毕竟离开江山江湖太久了,以至于江山将会由谁来执掌,江湖会掀起怎样的波澜,都与他无恙。
但樊玺一番话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隐居的问题。
樊玺忽然抱拳,“如今叫你一声梅先生——我希望能带走安乐。”
梅雪岭坐落于天山东南方,若是魔教真的往西北方向转移,势必会与梅雪岭打交道。
梅无隐却始终默然的看着他。
樊玺同样倔强的抱拳不动。
僵持了一会儿,梅无隐蹙眉叹着气松口道:“他若是没意见,我自然也没意见了。”
樊玺轻抿一笑,“多谢。”
这大概是他了解到樊煜眼底的阴狠后,最轻松的一刻了。
……
安乐起得很晚,小童已经把汤热了不下十回了,以至于汤的味道很古怪。安乐反抗无效过后,掐着鼻子喝完了。
喝完了汤,安乐不禁瞄向酒坛,小童一个侧身,将酒坛挡住了。
安乐:“……”
他锲而不舍的转而看向另一个酒坛。
小童又一个侧身。
安乐:“……”
一来二去几回合,小童动来动去不觉得累,安乐也觉得眼睛酸了。
小童见安乐不死心的瞪着自己,便开口道:“先生说了,不准你再喝酒。”
安乐置若罔闻的瞪着他。
小童被他看的心塞,干脆背过了身去。
安乐在他身后嘹亮的哀嚎着,使出千方百计要酒。
好比说打。
小童一把扫帚却不打安乐,而是甩向酒坛。
安乐完败。
好比说巧言讨好。
小童捂住了耳朵,置若罔闻。
安乐完败。
又好比说鬼哭狼嚎。
这导致了梅无隐来时,还未迈过门槛却听见安乐嚎叫着唱着“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梅无隐面不改色的推开门。
安乐眼巴巴的望过来。
梅无隐冷哼一声,右脚一点底,飞身而起,仅花了及眨眼的功夫,屋子里便弥漫起浓重的酒香味儿,酒坛的碎片洒落一地。
安乐最后一次哀嚎透着凄凉与绝望!
梅无隐冷然道:“再喝酒,碎的就不只是酒坛了。”
安乐恶狠狠的瞪着他,默默的闭上了嘴。
“我带了解酒的草药,你的头应该很痛吧?“
言罢梅无隐从怀中掏出一瓶白瓷药瓶。
安乐却猛然变色。
他很清楚梅无隐是从哪里拿来的,啼血居。
鬼医曾经的住所,那里的东西,不是毒粉就是失败品。
梅无隐看出了安乐脸色不太好看,他笑道:“这是我自己配的。”
安乐脸色更黑,那他就更不敢用了!
看着梅无隐从白瓷瓶里倒出了黄绿色的药丸,安乐立刻紧闭双唇。
梅无隐不悦道:“怎么?信不过我的医术?”
“……”是信不过他自己的承受能力。
梅无隐虽不是不擅长医术,但他总是喜欢用烈性的药草配方,虽能很快治病,导致了很多副作用。
更严重的是,味道极其不好!
梅无隐见安乐不肯开口,他便唤了一声小童,小童闻言立刻举起了扫帚。
安乐不屑的一撇头,酒都没了,他还怕什么?
小童面无表情的挥下了扫帚,重重的砸在了安乐胸口!
安乐闷哼一声,痛苦的蜷起了身子。
梅无隐一挑眉,见安乐一脸惨白,额头都开始冒起虚汗,他意识到不对了。
“怎么了?”
安乐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童方才那一下,正好砸在了他的旧伤上!他感觉好不容易闭合了的伤口又裂开了!
梅无隐连忙按住安乐的手腕,探其脉搏,浮虚,间断,阴气略重。
再翻开衣襟,安乐胸口的伤口却令梅无隐愕然愣住了。
长长的伤疤在胸腔与腰之间,看位置应该没伤及内脏,却是巨伤。
梅无隐语气不佳,“什么时候伤的?”
安乐咬牙,断断续续道:“好、好像是两三个月前。”
梅无隐细细的查看着伤口,似乎是及时医疗过了,伤口算是完美愈合,但如今又被重击——
小童懊悔的低着头。
安乐喘着气对小童笑道:“无碍,记得给我送点礼就行。”
小童低着头轻声问道:“你要什么礼?”
安乐毫不犹豫的说道:“酒!”
小童蹙眉想了会儿,“不行,你再想别的吧。”
安乐两腿一蹬,“我就要酒!”
梅无隐往他额头一拍,“酒什么酒,把你这破伤弄好再提。”
小童从啼血居拿来了药箱便退下了,梅无隐磨着草药,似漫不经心的的问道:“谁砍了你?之后有是谁替你疗伤?”
他悄无声息的打量着安乐的神色。
安乐却始终淡然。似乎这个答案完全不影响他的心情。
然而当他吐出那句话后,梅无隐才恍然意识到,安乐或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淡漠。
他说,“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樊玺的剑刺入胸膛那一刻,我所承受的痛苦。”
第97章 酒盏花枝,车尘马足(上)
梅无隐看着安乐淡然的脸,不禁蹙眉道:“他曾经居然想杀你?”
“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初的确也是我暗算他在先,令他起了疑。”
梅无隐忽然恶狠狠的往安乐的伤口一抹药,痛的安乐龇牙咧嘴。
梅无隐道:“你们之间还真是一笔烂账!”
说完他就走了。
安乐痛的喘了几口气,他望着顶上的房梁,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
……
翌日樊玺来时,意外的没听见玉笛声,他便拍了拍在一旁打扫小童的脑袋问道:“梅无隐呢?”
小童拍开樊玺的手道:“先生去买药了。”
樊玺微愕,“他受伤了?”
小童沉吟道:“不是,是安乐。”
樊玺脸色微变,快步走向了逍遥阁。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儿。
安乐躺在床上还翘着二郎腿,嘴里嘀咕着什么,见有人推门而入,以为是梅无隐回来了,“这么快?药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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