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谣莫相思》第48章


王芩的话一五一十落在钟谣耳朵里,如此温润和蔼的句子竟像一把尖刀一样在她的心上狠狠划了道口子,伤口狰狞恐怖,却没有猩红的血,就像沙漠戈壁中细窄的小溪一样,在时光的侵蚀中渐渐干涸成灰败的岩石。
‘进我们家?除了嫁给漠隐还能怎么进?’钟谣苦笑,原来王芩对自己的那些关怀,那些亲切都是假的?她顿时感觉到一阵寒意,如果那些都是假的,那能将其表演地如此惟妙惟表情肖的王芩城府是有多深,想想就令人恐惧。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分明不希望叶漠隐娶钟谣,为什么还要故作亲切?她边思量边往袁夜笙与柯谩的方向走。
袁夜笙方才找不到钟谣准备打电话给她了,正拿出手机,就看见她从对面那个数码店精神恍惚地走来。
“你怎么了?”袁夜笙几步迎了上去。
钟谣没有反应,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略带咖啡色的瞳孔毫无神采。
“喂!”
“啊?”钟谣一惊,瞬间回过了神,“没事没事。”
袁夜笙心生狐疑,看了看钟谣的模样,又看了看柯谩,再继续逛下去她简直感觉自己像是个湘西赶尸人。
她叹了口气,对两人说:“喝酒去吧。”说罢,抬腿走在她们俩前面,嘴里还在嘟哝:“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于是她们拦了辆的士,到了新世界附近一个有名的酒吧抽刀断水去了。
天色未暗,酒吧里人不多,夜猫子都还没有出洞,只有不时进进出出几个人还有工作人员。“去那个角落的沙发吧。”柯谩指着离大门老远的一个角落说。袁夜笙看了看,那位置旁边有人走过,还不停甩手,一看那条小路进去就是个厕所,她摇了摇头说:“今天不是喝酒来的吗?做吧台。”
说完她也不顾那两人是否同意,兀自找了个三个连在一起的位置坐下了。
“威士忌。”袁夜笙道。
“一样。”柯谩说。
“一样。”钟谣说。
她侧目看了两人一眼,皆是无精打采,她轻叹口气没有说话,三人就这样开喝了。
霓虹彩灯下这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沁人的气味,辨不清是什么,让人欲罢不能。纸醉金迷的世界在黑暗来临时变得更加让人迷醉,酒吧里DJ开始放音乐,在那样快节奏的气氛里,连喝酒的速度都仿佛加快了不少,才没过多久,三人面前的桌上已经放满了空酒杯。
“啊。”柯谩醉醺醺地说:“好喝!再来!”
她已经醉了,而另外两人还算清醒,柯谩是属于狂灌型的,钟谣却是无意识随口喝型的,袁夜笙则是叹气型的。墙上指针一圈圈飞逝,灯光不断转变,仿佛将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只有光影变幻的无声舞台。
“小姐,你喝多了。”柯谩身边走来一个男人,从她手中抢下杯子,柔声道。
第42章 傅洛
“你,你谁啊?”柯谩看了他半天,光滑偏黑的皮肤,消瘦的脸颊但没有丝毫病态的样子,黑色的西装与其身材很衬,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不是白领就是小老板。
“我叫傅洛。”他重新抢下柯谩手里的酒杯推到远处,随即坐到她身边,轻声道:“你失恋了?”
柯谩苦笑着说:“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一个人太聪明会让人讨厌的。”傅洛一愣,看柯谩的样子以为是个乖乖女,没想到她说话竟然那么冲。不过难怪,她也只有在今天喝醉酒之后才能这样。
“我是心理医生,跟我聊聊如何?”傅洛大度一笑,关切道。
柯谩瞪着几近睁不开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谁要看心理医生,我又没病。”
傅洛笑道:“不是说有病才来看心理医生,你可以就当做朋友之间的聊天。再者说,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人,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只要你生活在这个社会里,大大小小都有些心理疾病,只是别人看不出,自己也察觉不到罢了。”
他说得言之凿凿,让柯谩无法反驳,她思忖片刻,往旁边与其差不多状态的钟谣看了一眼,心道反正自己也正想找人吐苦水,就把这个傅洛当是个吐苦水的罐子吧。
袁夜笙顺了顺钟谣的背,目光一瞥,发现柯谩正跟一个男人相聊甚欢,随即凑到钟谣耳边说:“你看柯谩这么快就有下家了,你也不必担心她了。”
可现在昏昏欲睡的钟谣哪里是担心这个问题,她满心都是未来自己苦逼的感情之路……
晚上十一点。
这一条街上,霓虹灯向来整夜整夜地闪烁不停,作为上海市的中心繁华地段,东临步行街西靠淮海路,不时有名贵的高档跑车从一家家夜店门口飞驰而过,霓虹的光华在那一瞬划过它,没有一丝停息,反射着一道一道耀眼的光闪过人们的眼睛。就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女人,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永远不知疲倦。
不知不觉,几人已在酒吧里坐了数个小时,用袁夜笙的话来说她感觉自己要坐出痔疮来了。钟谣趴在桌上睡了有一会了,袁夜笙圆滚滚的脸也已经显出微醺的淡红,此时正在一个人说着安慰钟谣的话。
柯谩和那个男人聊了很久,傅洛突然抬手看了看手表,随即站起来说:“我送你回家吧?”他说话总是用疑问句,这样可以让别人有选择的余地,他不喜欢太直接或者是替他们做决定。
柯谩转头看那两个与她同来之人,说:“不用了,我跟她们一起走吧。”
“她们都醉成这样了。”傅洛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醉醺醺的两人,无奈地说,“我送你们吧,三个女孩子大半夜的不安全。”
柯谩还未说话,袁夜笙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插嘴道:“人生苦短,岁月如刀,趁着年轻,袒胸露腰!你们先走吧,我俩还要露会儿腰,一会会有人来接我们,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哈哈哈哈。”傅洛突然笑起来,顶上灯光闪烁,在他眼睛里烙下的萤光一闪而逝,周而复始,柯谩愣愣看着,竟有些呆了。
“那我可以送你回家了吧?”他又问。
“好……”
柯谩又再三问了袁夜笙是不是真的不一起走,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才离开。柯谩与傅洛走后,钟谣也一觉睡醒了,袁夜笙坐在她身边手肘搁在桌沿将浑身的力气都撑在吧台上,目光淡淡看着手中仍残留着几滴酒的空酒杯,灯光在杯底折射出的光芒落在她的眼底,也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柯谩呢?”钟谣起身一看,原本坐在她左右两边的两人怎么就剩下一个了?袁夜笙闻声抬眼,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轻声说:“新男友送她回家了。”
“新男友?”钟谣疑惑,“哪来的新男友?”
袁夜笙扯开嘴角笑道:“爱情这种事,不是想要的时候就有,也不是不想要的时候就不来。它要走你拦不住,它要来你也挡不了……”
喝醉了的袁夜笙话变得特别多,眼看她要长篇大论了,钟谣赶紧制止,插话道:“好嘞,我知道了!我们也走吧。”
“我不走,大半夜的就我们俩出去太危险了,我这么貌美如花,一会被人盯上了怎么办,你倒是不必担心。”
“你去死吧……”
钟谣敲了她一个毛栗子,立即掏出手机打给叶漠隐:“漠隐,你现在有空吗?”
“你怎么还没回来?”钟谣听到那头有轻轻一声喘气,犹如有人突然松了口气。他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反问她,语气里的担忧即使是隔着千里也能听出来。
“我跟袁夜笙还有柯谩在酒吧喝酒……”她想了想说,“你刚刚打电话给我了吗?我没看到……”她的确没有看到,老旧的破手机总是把未接来电自动退到后台,不翻通话记录根本不知道有人打过电话给自己。
“没事就好,我来接你吧。”叶漠隐又道。
“好的。”钟谣答应,然后又把自己坐标告诉了他。挂了电话后就傻愣愣得看着天花板发呆,袁夜笙还在有一句每一句的唠叨,就像一个打开的而且开关坏掉了的收音机,到没电之前都会这样无休无止地说下去,与这酒吧里吵闹的音乐相和着。就在这样吵杂的环境里,等了半个小时。
叶漠隐到了,他进门时一股冷风从渐大的门缝中窜了进来,旋转着席卷过每一个人。钟谣感觉一冷,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收回目光,但她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叶漠隐,而是周遭那群妆容浓重的女人或是西装革履的男人们投向门口的眼光。
对于别人的目光叶漠隐早已不介意,时间久了,连钟谣都见怪不怪了,她朝门口的人笑笑,然后起身疾步朝他走去,一下扑在他的怀里,将头抵在他的胸口。她也有些虚荣,如此抢眼的男人是自己的男友,她真想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