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谣莫相思》第71章


发现叶漠隐不见的钱朵朵猛地站起来,在整个大厅扫视,那是她最后的希望,就像溺水之人可以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这根稻草不见了,那么她就只能任由河水将自己埋葬水下……
“钱朵朵是吧?”突然有人喊她,循声看去,正是叶漠契。她朝钱朵朵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也许是因为警察给人的惊讶远大于她,那种惊讶中还带有一种特殊的敬畏,所以这时候已经很少有人注意她了。
“叶姐姐。”她喊。
叶漠契的眉头不易察觉一皱,但很快恢复到淡笑的样子:“可不要叫我姐姐,担当不起啊。话说你找漠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也许我可以帮你……”
“帮我!谢谢谢谢你!”
“帮你知道事实的真相。”叶漠契突然勾唇一笑,就像个恶作剧得手的孩子。
“什,什么?”钱朵朵迷茫地看着她。
“呵呵。”叶漠契挪了挪脚,让自己更舒服的靠在沙发上,笑道:“首先,你父亲是跟王芩一起被抓进去的。你就不用怕他会孤单了。”
她的目光没有丝毫改变的冷漠,却参杂着浓浓的嘲笑,看得钱朵朵只感觉背上冒起一股凉意:“你的父亲钱谭保和王芩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看上了我们叶家的财产,老头子还活着的时候碍于他,俩人迟迟没有动手。漠隐继承财产之后,如果不是我一手挡下,也许他们就得逞了。”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高脚杯,轻抿了一口酒,继续说:“一块肥肉放在面前,等了这么久,他们也终究等不了了。于是想让你跟漠隐在一起,名正言顺地控制住他,不过很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并没有那么有魅力。”
她的目光嘲弄地在钱朵朵身上打量了一番:“紧接着他们又出新招,注册了一个空壳公司,在漠隐离开上海出去旅游的时候,趁叶盛群龙无首,来个趁火打劫。可是又可惜了,棋差一步,满盘皆输。你猜,差在了哪一步?”
第63章 求婚
见钱朵朵脸上的茫然更甚,叶漠契自答道:“差了一步——人。就是人们经常说的这个世界上最不确定的因素——人。王芩的所用的方法很简单,说服股东支持她。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她突然笑起来,“我也才知道我这个弟弟并不是什么妇人之仁,狠起来就是我也要望尘莫及。”
“小姐,要饮料吗?”这时一个侍应端着盘子过来问。
叶漠契看了他一眼,转看钱朵朵:“要不要?不要的话以后可能没机会到这种地方喝酒了哦。”
钱朵朵放在膝上的手一紧,握成拳头状,这一小小的动作全然落在叶漠契的眼里,她轻笑了一声,向侍应一挥手,继续刚才的话题:“具体差不多就是漠隐早已在股东中布下眼线,等待钱谭保和王芩自己跳进去。如果你想知道其中具体情况呢,刚才被警察带走的那个人你看到没有?差不多的情况就是:那个人的公司叫做新社,原本是叶盛收购的,但是前几天叶盛非公开地与其解约,而就在同时,新社以叶盛的名义去收购你父亲的空壳公司,被带走的那个就是这项目的经手人。而我呢,扮演幕后角色,你的父亲因此得到商业欺诈罪名,新社则是破产。呵呵,有时候站得高不但尿得远,还能看到更多的黑暗。”
叶漠契说话的声音一向清冷,在说这些话的同时如一根根冰锥,将钱朵朵扎地千疮百孔,她这不是在帮她知道事实,而是在嘲笑她,在对她施以最严酷的刑罚。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钱朵朵银牙紧咬,身体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着,她的声音也在颤抖。
“为什么?这都是靠了你啊。”叶漠契笑道,“漠隐本来不愿意做的这么绝,不都是靠了你那个朋友,叫什么范弘的吗?”
范弘?钱朵朵表情一滞,刚才激动的情绪一样子被按压下去。范弘的事情她自是知道,一开始知道他为了自己去伤害钟谣还有点沾沾自喜,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魅力,更是嫉妒心,说实话,那时候她真是恨不得钟谣死了好。此时听到叶漠契这番话,真是悔不当初,原来这些事情,自己也是推波助澜的那双手吗?
“别太自责了。蠢的不仅仅是范弘和你,还有钱谭保和王芩那对狗男女。”
“你!”钱朵朵再也控制不住,猛地站起来指着叶漠契,胸口猛烈地起伏,浓妆化开的脸看起来狰狞非常,手舞足蹈地想要冲过来拉扯叶漠契,但又碍于恐慌,于是站在原地破口大骂,踌躇不前。
她的行为在叶漠契看来很幼稚,因为这不能改变任何现实,还会给她自己召来不必要的麻烦。果然,很快保安就冲进来将她往外拖,叶漠契侧过身,一手搁在沙发背上,耳边充斥着钱朵朵愤恨的怒骂,和不远处人们议论的声音,她轻轻动了动嘴唇,别人看不到,但钱朵朵能看到,她说:活该。
就在有些人锒铛入狱、另一些人接受调查和离开富裕生活的同时,叶漠隐正拉着钟谣往地下停车场跑。
“我们去哪呀?”被他拉着跑的钟谣提着下裙摆气喘吁吁地问。
“去我家。”
上车后,车速一路猛飚,几乎擦着过了好几个黄灯。钟谣还在喘气,额上也沁出一层细汗,而叶漠隐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呼吸平稳地猛踩油门。
钟谣问:“回家这么急干嘛?”
“是回我家。”叶漠隐突然笑起来,路灯在那一刻接二连三地飞闪而过,在那双星辰般的眸子里烙下一道道美不胜收的光耀,那些光耀在闪过的时候又好像先知一般在那双眼底留下了印记,像是沉在水底的影子。
“你家?”
叶漠隐没有再回答,只是朝她淡淡一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样一个表情就会让钟谣没有问下去的欲望,只觉得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就十分的安心。
她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已经入夜的景色,斑马线飞快地往后逝去。不自主地又开始想到曾经的一些往事,那些往事就像是放在电脑角落里的老歌,虽然已经陈旧,甚至连自己都已厌倦不堪,但不得不承认,再一次翻听的时候,总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有时候这是很令人惶恐的,或者说是悲戚,但有时候却有一种道不明的幸福感。
她曾经在黑暗中的独自奔跑,暗暗在心中对自己许下一个承诺,只要他还站在尽头,那么她就会永远奔跑下去,终其一生。
终有一天,他会站在自己的身边。
出神许久,她转头看他,正巧车速减缓下来,他们到了一个类似枫泾古镇的地方。
天已然全部黑了下来,黑地透彻,漫天的星斗像是满天的眼睛,隐隐绰绰。夜露也起了,在这种远离尘嚣的地方变成肆意在草尖上滑动的水珠,盈盈欲坠。
“这里是?”钟谣愣愣的看着车窗外的青石板路和老旧的老式房屋,一排排商店的招牌挂在屋外,乍一眼看去,仿佛一个接连着的雨篷,将整条路盖住。她打开门下车,这是她最喜欢的古镇水乡,青石板,古镇深宅。那些在不为人知的岁月里沉淀下来的历史感仿佛顿时就将其包裹其中。
叶漠隐也从车里下来,拉着钟谣的手往一条较之两边更加宽的巷子里去。
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带着有天井院子的大宅子,古色古香的屋檐高过木门,在漆黑的夜色中仰着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百年的古宅透着一种经年的气息,不论是从院子的泥土里,还是木门的缝隙中,都隐隐透着一股说不明的感觉。
叶漠隐紧拉着钟谣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推开大门,伴着轻响,入目便是一颗坐落在院子一角的树,高大魁梧,寒冬十分树叶早已掉落,灰败的树枝毫无生气,风一吹,它便轻缠一下细枝,仿佛在告诉别人,待到来年,它将重新绽放出鲜嫩的绿芽。
“这是什么树?”钟谣盯着看了会,情不自禁问。
“银杏。”他答道。
钟谣站在树下仰头看:“银杏……”她自语,叶漠隐的手仍然紧紧包裹着她,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夕阳西斜的傍晚,风从他们身后吹过,将整棵树上的枯叶全数摇了下来,就像是天空的碎片,滚滚而下,落在脚边。那个黄昏,她忘不了的那年的黄昏,两个少年蹲在巷口,夕阳的余晖笼在他们身上,那风中有飘渺的枯叶有秋虫轻轻的鸣叫,就像有人在林间低声呢喃。
所有的故事都有自己的发展过程与结局,不同的只是它们是否被人揣测到。
钟谣的故事,也许她猜测到了。
叶漠隐举步往屋里走。经年镂花的窗子透着零零散散的月光,偶尔天上有两只鸟儿飞过,月下的影子投在略显沧桑的院子里。
钟谣被他拉着往里走,发现屋子里面很大,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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