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第195章


如今这货就在眼前,什么投胎转世都是笑话,这怎么可能是她的小孩?分明是害她流产的罪魁祸首。魏淑子又在乌岐后脑上猛拍一巴掌。
乌岐被打得直嚎,在魏淑子手里扭动挣扎,尖声怪叫:“你怎么能看见我?你不可能看见我!”
张良走到乌岐面前,冷笑说:“鬼魅会隐形很了不得是吧?这下看你往哪里跑。”提起拳头就往乌岐脸上捶去。
乌岐连忙求饶:“大哥饶命,大哥饶命!”
张良的拳顿在乌岐扁平的鼻梁前,张开五指拍他带角的脑袋,微微一笑,很温柔地说:“对,这才乖,不想挨揍就放老实点。”
乌岐乖乖放老实了,张良脸色一变,掐住他脖子提起来,一顿拳打脚踢。乌岐被踢得满船乱滚,连声讨饶:“哎哟大哥别打了,是阴阳司叫我来接你们,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魏淑子拉住张良,对鼻青脸肿的乌岐说:“先不打你,把话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张良体内散出黑气,成丝结条地缠绕在身体上,乌岐知道惹上了克星,不敢再放肆,连忙把立在船尾的招魂幡挪到船头插定,坐在船尾荡开双桨,把船顺原路摇回去,乖乖解释说:“这条河是白湖的下阴路,直通阴阳司堂,我是阴间的鬼使,就算换了个肉胎当犊,也还是改不了当差的命,目前正在这儿接魂送魂,当个摆渡的引路人。”
据乌岐说,下阴路只有魂灵能通行,雕塑工作坊的徐老太是走无常六婆之一的注寿婆,常年守在这下阴路的水口。张良和魏淑子住的那间房里有口落魂井,就是接通阴阳路的水口,他们吸入离魂用的木竹香,灵魂脱壳下井,进了这条下阴路。
魏淑子喃喃说:“阴阳司堂?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张良倒是记得清楚:“阴阳司堂是特刑部总部基地的禁区。”
两人都用疑问的眼光看向乌岐。
乌岐缩头缩脑地说:“这些事你们得去问阴阳司,说起来,我在这当差也当了很久,除了历任节令和禘司内部的法巫振子,很少接待外人的生魂。”
小船顺河漂流,正前方有座城门横跨河面,门上刻有“阴阳司”三个黑漆大字,门后是一间凸顶的大房子,河两边挤挤挨挨陈列各种人形塑像,有童子像、老人像以及小鬼像。
船顺水向前,这间房后还有另一间格局相同的大房间,立的是兽形塑像,如此经过五道门,来到一座更宽敞的殿堂,水路被殿堂外的长阶截断。张良两人跟随乌岐登岸,上了台阶。一个年轻女人迎面走来。
乌岐走去女人脚边蹲着,介绍说:“这就是管理下阴路的阴阳司。”
魏淑子打量过去,女人看起来有二十三四岁,标准鹅蛋脸,面上像敷了一层厚厚白粉,衬得眉目如画,嘴唇鲜红,留齐腰长发,黑发分三股束在脑后,穿一身黑色连衣长裙,裙摆曳地,盖住了脚,这穿着打扮和三里铺老板娘小梅有得一拼。
阴阳司露出僵硬的笑容:“我已从小梅那儿听过你们的事情,乌岐是从我这里走脱,他会和产鬼勾结,借胎害人,全是我的责任。”说完,低头看向乌岐,“你的事做完了,去吧。”
乌岐似乎很惧怕她,缩起脖子,朝殿堂深处跑去。三里铺老板娘小梅是走无常里的屯建司,同是“司”字职位,阴阳司应该也是三妇之一,这白湖下阴路大概和三里铺是同一性质的场所。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梳子的感情,大概以“缺爱的小孩”这角度来看比较能引发共鸣,俗话说小时候缺爱,长大缺钙,这也是她长不高的原因……梳子对张良有雏鸟认母的情结,良哥对梳子是舐犊情深,男女情爱是从这种更深层稳固的亲情牵绊中滋生出来,完全不用担心感情危机和第三者插足问题良哥:如果你敢打我家丫头主意,我家丫头会替我收拾你梳子:如果你敢打我良哥的主意,请先购买意外保险,他会揍死你……有种说法叫:我喜欢你,和你无关(很多奉献型小二小三都是这种模式——男主你尽管去喜欢别人,我对你好又不需要你回报,你不能束缚我的感情,不让我喜欢你)张良会说:你喜欢我,让我恶心,影响了我的心情,怎么会跟我无关?要么别让老子知道,要么死边死远去,免得看着膈应,不仅膈应老子,还膈应我家丫头梳子会说:良哥——这边有个人说他喜欢我!还送了我一捧花,花里还有一封情书。送花的人:救命!╮(╯﹏)╭
、第四十九章
阴阳司带张良和魏淑子往里走,殿堂穹顶高耸;隐隐透光;上面刻着各种图纹;两面墙壁嵌有许多人脸面具;面具与面具的空隙间有序地陈列一排排黑色无字灵碑。来到一座圆形石台前;见一株巨树扎根在石台中心;上方直接穹顶。
石台有三米高,侧壁上环绕一圈拱门形状的开口;进入其中一个门洞,里面只有一条向斜下方延伸的石阶;顺阶梯一路往下;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座岩窟。窟顶垂下一条条锁链镣铐,前方有个热气蒸腾的地洞,透过气雾能看到流动的岩浆。
地洞前立起一口巨型门铡,铡床在下,一把明晃晃的铡刀高悬在顶端。再往不远处有一座石磨,乌岐正在那推磨。石磨周围的地上插满尖刺,正上方垂落许多细而长的软剑。乌岐脚踩尖刺,在剑帘里来回穿梭,早被削得血雾飘飞。很显然这不是在打杂干活,而是在受刑。
一路上都能看到各式刑具和受刑的小鬼,虽然阴阳司什么也没说,魏淑子也知道这里是刑场,不是普通刑场,简直像地狱。再往前走不远,一块垂直耸立的高大石壁把路给截断,石壁前放有三面带底座的大铜镜,两面铜镜摆在左右两侧,镜面相对,还有一面铜镜正对石壁。
石壁挂着一人,确切的说,是半个人,因为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上身被木枷卡在石壁中央,腰部断面看不见血肉,只有一团暗影。魏淑子细看这半截人,是个老太,五官相貌非常眼熟,竟然是涂婆。
阴阳司说:“这条灵魂残缺不全,初下阴路时只有一缕魂识,细细弱弱,不知从哪里过来,置于照孽镜前查看,发现她生有心魔,心魔一日不消,就一日无法超脱升天。”
转向魏淑子说:“她的心魔应是由你而生。”
张良和魏淑子按阴阳司的吩咐,进入正对石壁的那面铜镜里,身体是虚的,很轻易就能穿过镜面。出现在眼前的是座破败小庙,张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整改前的观音庙,周围是熟悉的林地,所有景色都像蒙了层金纱罩,泛出明亮刺眼的黄光。
不远处有四人走过来,一个穿夹袄的老太,一个容貌秀美的年轻女人,女人一手牵一个小女孩,两个女孩穿同样款式的长棉袄,一个女孩的羊角辫扎在头左侧,肤色微深,另一个女孩的羊角辫扎在头右侧,肤色很浅,除了肤色差别,两个孩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是孪生姐妹。
魏淑子见到这两个小孩的面貌,心里暗暗吃惊,她们的长相和自己小时候的长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张良捏紧魏淑子的手,拉着她跟上前。
年轻女人把两个孩子带进观音庙,对她们说:“芝子、梳子,你们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乱跑。”
魏淑子记得芝子就是涂婆的小名,是取“纸字”谐音,也是抓周时抓出来的,抓的是写满字的纸,正对上了日后开纸扎行的人生路。
年轻女人把带来的棉褥铺在观音像后,让两孩子坐上去,脱下风衣盖在她们身上,把一个包丢下来,留了一袋干饼,絮絮叨叨说很多叮嘱的话。
老太在门口喊女人的名字“惠玉”,不耐烦地催促说:“时候不早了,快走吧。”
惠玉一步三回头走出庙门,那肤色微深的小女孩跑过去抱住她腿,仰头叫唤:“妈妈,你去哪?带我一起走。”
惠玉转身蹲下,抚摸女孩的头,唤她芝子,说:“妈妈出去做事,不能带小孩去,你好好在这里等,妈妈做完事就来接你。”然后抬头看向趴在观音像后朝外探望的另一个女孩,对她招手,“梳子,妈替你们剪了很多好玩的小东西,都装在包里,带妹妹去看。”
被喊作梳子的小女孩默默过来,牵起芝子的手说:“芝子来,我陪你玩剪纸游戏。”
惠玉随着老太走出去,老太的声音从庙外传进来:“你说你们这些躲祸过来的外地人,哪个不是抄家败底,断了根儿的?你丈夫再这么一走,就你一个女人家,无依无靠,哪儿还能拖得起两孩子?”
“如果是儿子也就罢了,日后还能有个盼头,你还这么年轻,我是不舍得看你把后半生耗在两个丫头身上,老胡是我们这一带的大地主,十里八乡谁不看他脸色?听说他家地下库里堆满金条,能有这么个靠山,这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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