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怎能不计较》第41章


第二天,何畏一早来到圣大,当前台把电话打给陈秘书时,陈秘书有些吃惊,找到何畏了?她来这里干什么?狐疑着,赶紧让前台请何畏上来。
电梯打开的一刻,陈秘书被何畏带出来的气场震到了。何畏今天穿一件小黑裙,拎着一只黑手包和一顶黑色的宽檐儿帽,眼睛上架了副墨镜,特别有范儿,特别有明星气质,也特别,让人,有压抑感。
何畏摘了眼镜,对陈秘书微笑。
陈秘书犯疑,难道何小姐不知道老板大人这几天被她的失踪搞得火冒三丈、黑云压城的?
曲诚看见一身黑衣的何畏进来,很奇怪,何畏很少穿这种纯黑色的,今天居然从头到脚都是黑。
陈秘书送进一杯茶,曲诚说别让人打扰,陈秘书答应一声退出去,被何畏叫住,说可以帮我来杯白开水吗。
何畏坐到曲诚的对面,看着曲诚冷漠的脸,她几乎都要忘记这副表情了,可是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像有一次最动情的时候他说过的情话,他闭眼了她就跑了。心里好不容易筑好的堤坝突然间就要崩溃,这是她爱过的人,是的,现在她承认她爱他,可是承认的时候也是她要放弃的时候。
“什么事情,居然……这么隆重?”其实他想说的是肃穆,肃穆得像参加葬礼一样。
“挺大的事情,不太好听,要不我先讲个有趣的事,缓一缓?你是做房地产的,知道这城里有很多楼盘,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好多好多,可是最近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何畏说到这里停下来,笑了一下,说,“有几个楼盘都是带个锦字,锦绣的锦。”
曲诚的眉毛立了一下,又不动。
何畏接着讲:“比如锦郡、锦城、锦亭,锦里。你说像不像姐妹楼盘?我住锦郡,廖晚澜住锦城,锦亭和锦里我不知道有没有熟人住,不过是挺有意思的吧,你的住处又恰好叫锦荣宅。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我发现我和廖晚澜的车号后面都有28,唯一一次去锦荣宅,车库里有两辆车,尾号也是28,后来不巧知道,你的生日和小游的生日都是2月8日。”
曲诚的脸比刚才冷了一点,何畏却闲闲地喝口水。
“很早以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廖晚澜和男朋友分手,是他的男朋友不要她了,她很痛苦,也听到她男朋友离过婚,有一个女孩儿,和母亲在英国生活。那时候廖晚澜仗着男朋友抢了很多人的名利,她是那种霸道的人,所有的好和名都要在她的手心里,所以大家都恨她,但也没办法,我也被抢过,当时你猜我怎么想的,我说,如果有一天有机会我一定会甩那个男人一巴掌。”
曲诚突然笑了,探身过来,说:“那你是要兑现自己的誓言?”
何畏摇头,说:“我现在不这么想了,因为我有其他要求。”
曲诚盯着何畏,目光狠戾,面上却是轻松的,继续维持着笑容。
“你别说后悔的话。”
“没什么后悔的,曲诚,我们分手吧。”说着何畏打开手边的包,取出三样东西,一一摆到桌子上,一把车钥匙,一把房子钥匙,一个她的工作证。
曲诚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把烟递到何畏面前。
“不抽一口?我记得每次我抽这个烟,你都说味道好闻,想抽一口,都被我拒绝了,今天给你这个机会。”
何畏摇摇头,笑着躲开,说:“最近不能抽,挺遗憾的。”
曲诚又吸几口才道:“我凭什么答应你?你以为就你把这些还给我,当什么都没发生,当什么都没欠下,我就答应你了?”
何畏一点儿都不急,看曲诚一会儿,低头又从手包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放到曲诚的面前,说:“凭这个。”
曲诚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秒钟后愣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再不是一贯的漠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顶得他像瓷片一样裂开。
那纸是一张B超图像,姓名是何轻轻,曲诚知道那是何畏的本名,时间是他离开锦郡的那天,也是何畏跟着许白平第一次离开居所的那天,诊断结果后面写着:
“早孕六周,身体劳累机能下降,在外力情况下导致的流产。”
“为什么?”曲诚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红。
“上面写得很清楚,外力导致,我是早晨肚子疼醒的。”何畏轻描淡写地说道,“曲诚,分手吧。这三样东西,如果你不高兴,我会一分不差地还给你,包括我的工作前程,否则,我就不客气地收了。”
曲诚一直没有说话,死死盯着那张纸。
何畏咬唇,狠心道:“你不说话,我就当是你愿意了,车子、房子、工作,我都拿走,以后不会给你找麻烦,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的麻烦。”
收起桌上的东西,何畏站起来,开门出去。
陈秘书迎上来,却见何畏的眼睛红红的,却在看见她的一刻,把墨镜戴上。
陈秘书进来收拾水杯,发现曲诚一直低头盯着一张纸看,手里的烟几乎烧到手指,他都不自知,忙提醒,曲总,您的烟。
曲诚只是回头看一眼把烟扔到烟灰缸里,仍然盯着眼前的纸,顺着曲诚的眼神看下去,陈秘书心里悚然一惊,“流产”两个字像炸雷一样在她心里炸开。她想起来发给曲诚的小区影像,何畏进到车里不一会儿后,车子突然像疯了一样地窜出去,而第二次回到小区时,何畏穿一身运动服,外面还套了件羽绒背心,戴一顶棒球帽,打扮和她平时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陈秘书轻轻地推出去,心里酸胀。
这天,一直到下班,曲诚都没有出来。陈秘书挡住了所有来签字、汇报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他忆起她
直到坐到车里,何畏才把墨镜摘下来,捂住脸,眼泪从手指缝里流出来。这是自从流产以来第一次掉眼泪,她的确是高估自己,以为在这桩交易里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即使她见过那么多离奇古怪的男女感情,为别人搭脉问诊,也自以为自己看得透彻,也不过是理论上比别人多一点优势,这一点优势绝对不足以让她在感情的洪流里有摩西分开红海的神力。
既然,动了感情,动了心,那就认栽吧。既然,前进不了,那就后退吧。她是小女子,没有脸面不脸面一说。
何畏明白曲诚对自己有情,那她就利用曲诚的这点情达到自己的目的,结束交易,或者结束这场不伦不类的爱情,她穿着这一身黑色,带着那一张纸,就是要让曲诚内疚,内疚他让她怀孕,让她流产,让她孤独地度过难熬的时刻,她就是要赌他的内疚。很好,她赌成功了。其实房子车子都不算什么,只要工作前程在,谁说她自己买不起呢,不过是继续扮演她在他眼里的拜金而已。
小甲壳虫呼啸着启动冲出地库,晒到太阳的一瞬,何畏深深呼出一口气,再见,曲诚,再见,爱情。
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曲诚没动,一分钟后手机又震动一下,曲诚慢慢抬起头,想把机器关掉,屏幕上显示一条短信:这段时间我不会回锦郡,门锁先不换,你可以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
屏幕暗下去,曲诚又摁亮,亮一会儿又暗,来来回回几次,曲诚把手机扔到一边,摸出一支烟。
他刚下定决心感性地做一次决定,此次回美国,是想向家庭交代自己的感情,他想试着展开一次由爱情到婚姻的情感体验,虽然何畏并不会是众人属意的,也不是他一开始认定的,但是他想试试。他曾经属意过廖晚澜,虽然家世不显赫,但也不算俗,父母大学教授,祖上,本人国内一流大学求学,毕业全奖出国,个人感情经历简单,当初她被人推到他的车上,满脸倔强地忍着眼泪激起他的怜惜之心,他通过他的方式让她成名耀眼,这样的人,家里会反对,但是阻力不会太大。
与廖晚澜的矜持端庄不一样,何畏的家庭就是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外公是厨子,母亲是会计,父亲是个中学老师,教历史,却爱文艺,也大概是何畏喜欢当主持人的唯一基因。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前前后后十年,同居,又分手,中间插过一个陆仲康,实质清白,关系却也曾模模糊糊过,更何况还有陆仲康老婆大闹电台的事情。像何畏这样开得艳丽的鲜花,没人想沾手是不可能的,她在报社、电台、电视台这一路的行走中,既要保护自己,又要达到目的,少不了有或真或假的绯闻传出,就算没有潜规则,被偶尔摸手摸腰揩个油也很正常,文艺圈的这些事情他没少听过也没少遇到过。
可是何畏有她的热能量,她敷衍应付,尽量圆滑自如,尽量八面玲珑,可是却也努力维护心里的一片清白,所以在被他把节目调给廖晚澜后,默默接受跑外记者,住着要拆迁的老楼房,骑着电动自行车,仍能阳光灿烂地活给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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