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口味》第17章

就着实凄惨了点儿……他挂科了。
其实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只不过他不愿意去正视罢了。
我盯着他的成绩单上醒目的标红，问他：“钱唐，你补考的话，英语能及格吗？”
钱唐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你见过我英语及格吗？”
……汗，好像还真没见过。
那你怎么办？重修？重修了也不见得能及格啊！
钱唐把成绩单团成一团往垃圾箱里一丢，“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我怎么办，而是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意思？”
“给我补课吧，小雨。”
“……”
钱唐这招也算是屡见不鲜了，他英语一出问题就喜欢找我，可是……那也得我能管得了用啊……我又不是没给他补过课，可哪一次是出了明显成效的？
而且我那点小心思，他看不出来，我自己却清楚得很。万一我忍不住做出点什么来呢……
一想这些就头大，我摇摇头，“钱唐啊，你对于英语的免疫力属于A＋级别的，我这种水平的暂时攻克不了，要不您另请高明？”
钱唐面无表情地朝我摊开手：“还钱。”
我一愣，“什么钱？”
钱唐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抱着胸看我，像是老板在看一个不争气的员工，“先不算高中以前的那些，单单从我上大学到现在，你欠我的钱有两三千了吧？我的钱是留着给老婆用的，你不知道？”
我擦，无耻啊，跟我玩儿这一招。我现在特别想问问钱唐，是不是花了你的钱就得给你做老婆？嘻嘻嘻嘻……
“小雨，想什么呢？”
“额，没、没什么。那个……钱唐啊，是不是给你补课了，我欠你的债就能一笔勾销了？”
钱唐的表情很欠揍，“也不一定，看你的表现吧。”
我在心里悄悄地对他竖了一下中指。
……
就钱唐的英语教学问题，我还特意咨询了一下周文澄。这位周少爷的英语好得没话说，他听了钱唐的情况，说道：“英语成绩不好的人分两种，一种是根本就没有学英语的那根神经的，另一种就是一提英语就不想吃饭的，钱唐估计属于后一种。”
“然后呢？”
“然后，背单词吧，能背多少背多少。虽然这次补考有点悬，但坚持下来，他以后的成绩就不会太难看。你得监督他，时时刻刻向他渲染挂科的恐怖性。”
“这……行不行啊？”
“这要是都不行，那就只能找英语老师哭去了。你放心，钱唐长得挺招人疼的，英语老师说不准就心软了。”
我被雷了一下，用“招人疼”这个词儿形容钱唐，怎么那么诡异呢。他应该是招人恨才对吧？
我把周文澄说的办法在钱唐身上试了试，第一天就遭受到了挫折。什么？我让你背的五十个单词，你就给我完全正确地背出两个来？两个？！！！
我拎着单词书在钱唐书桌上猛拍，拿出高中英语老师的气场来教训他：“你都上大学了还bp不分啊？谁们家英语还带儿化音啊？你当老外都是北京人偷渡过去的？你丫的就算不会读，能写对了也行啊！你那变态的记忆力该发发威了吧？笑！你还敢给我笑！”
我抓着单词书作势要打他的头，结果他不拦着也不躲，就跟那坐着，一手扶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最终无力地把书扔在桌子上，“钱唐，你到底要怎么样？”
钱唐：“我觉得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我……！！！
我现在的心情很难用语言形容，钱唐夸我可爱了，嘻嘻嘻……可是，我擦，他说我生气的样子可爱，生气啊，你个变态！……还有，老子生气还不是因为你！我#％@￥#……
我捏捏额头，转身要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钱唐拉住我，“小雨，怎么了？”
我甩开他，提高嗓门：“看不出来吗？姐——不——伺——候——了！”
钱唐：“那好办，还钱。”
……又来！
我怒气冲冲地坐回椅子上，瞪钱唐。钱唐也不说话，坐在我对面，直直地看着我。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盯了有一分钟，钱唐率先打破沉默，然而他一张嘴我就又想揍他了：“小雨，你叫我一声‘哥哥’吧。”
我气得笑了出来，“钱唐，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钱唐面不改色：“咱俩都有病。”
“即便有病，那长幼问题也是老天爷安排的，想做我哥哥，你，”我说着，身体前倾，盯着他的眼睛，“没戏。”
“小雨，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保证好好背单词，背多少都没问题。”
我拎起桌上那张画满红叉叉的纸，冷笑：“背公式，我不行；背单词，你不行。”
钱唐抓住那张纸，扯开，拍在桌子上。他凑近我，我们的鼻尖几乎贴到一起。我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气压压迫着我，使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打赌吧，小雨。”
“……”
“如果我一天之内背下这五十个单词，你以后要叫我‘哥哥’。”
“如果你不能呢？”
“那么你就继续花我的钱吧，不用还。”
我寻思了一下钱唐背这些单词的成功率，“一百个单词，一天。”
“好。”
“我最多叫你一个月。”
“叫什么？”
“猪！”
“……”
切，想占我便宜？再练练吧您哪！
我想过了，钱唐一天背一百个单词那简直比让我妈做出可口的饭菜来还不靠谱，他的钱我花定了。再说，就算这小子真爆发了，我也不会掉块肉，顶多丢人一点。脸皮算什么呀！
……
第二天。
我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手不断地按着遥控器。钱唐坐在我身边儿，也不说话，就扭着头看着我，看得我脸部肌肉抽搐。
突然，我“啪”地把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摔，转过身一把揪起钱唐的衣领，冲着他的脸大声喊道：“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钱唐抬起手在我的脑袋上揉了几下，微微一笑，“乖。”
我：“……”
我现在有一种咬人的冲动。钱唐这个变态，变态！他大爷的，一百个单词，老子精挑细选了半天，丫还真就背过来了！
我搭着他的肩膀，咬牙问道：“钱唐，你丫故意的吧？”
钱唐笑眯眯地点头：“废话。”
……靠！
我不甘心：“你第一次只背过两个词来，也是故意的？”
钱唐笑得欠揍：“你猜。”
“滚！”
……
下午，我趴在书桌上，无聊地翻着漫画。钱唐坐在一旁，面对着一张英语试卷运气。所谓运气，就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它，但就是不下笔。
我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一百个变态单词您都背了，现在就别跟我装矜持了。”
钱唐放下笔，“我昨天晚上背单词背到凌晨三点，把我妈吓得够呛。”
“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钱唐不说话，看着我，暗示的意思很明显。
我哆嗦了一下，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喊道：“哥。”
“乖，”钱唐笑眯眯地拍我的头，“我想说的就是，能听你叫我一声哥，背多少单词我都愿意。”
变态！自欺欺人！我实在看不过去他这个得瑟劲儿，抓过放在我头顶上的那只手，一口咬了下去。
出乎意料地，没有听到钱唐的惨叫。我诧异地抬眼看他，只见他表情错愕，但是嘴唇忍痛地紧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心软了，松开他。然后，我的脑子又抽搐了——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在我咬过的地方、那排牙印上，轻轻地舔了一下。
当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我我我……我TMD特别想装死，我这是在做什么呀啊啊啊啊……
偏偏钱唐还盯着自己那只手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抬头看向我，嘴角一勾，笑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勾引我，我这人定力差，真的。”
T_T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
因为钱唐的蹂躏，我这几天心情比较阴郁，气场比较混乱。当然，我再暴躁也不敢发泄到我爹妈头上，目前唯一能承受我的情绪的生物只有钱唐以及他们家的狗，团子。
关键那狗我还不敢惹。　
于是钱唐成为了我的首要打击对象。这天，当钱唐又一次倒在英语试卷面前，不自觉地睡去之后，我从漫画上抬起头，邪恶地眨了眨眼睛。
悄悄地掏出新买的指甲油，抓起钱唐的手细心地涂了起来。
钱唐这家伙睡觉虽然轻，但只要是由英语引发的催眠，他都会睡得比较香甜，也不容易叫醒。
二十分钟后，钱唐的十个指甲上都出现了粉红色的小小心形。
我端着他的手吹啊吹，钱唐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醒了。
我立即坐回他对面，抓着漫画遮住头，等待着他的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