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天使的守护》第33章

空气中弥漫着薄荷的香味，由淡及浓……这股味道是……
轩肯定是去那里了。
自从那天我要求房子里一定要种满薄荷，轩立即去买了好几袋子的薄荷种子种在了房子的周围。连房子里也摆上了好几十盆薄荷的盆栽。所以我只要一走近房子，就可以闻到属于轩的味道，就知道这里是轩为我造的那座房子。
就这么房子房子的叫很不好听，也很没有艺术美感呢。
“我们叫它‘叶宫殿’好不好啊？”不知道它长得是否真的像宫殿一样漂亮宏伟，这些我都不在乎。哪怕它外表再平凡、再普通，只要有轩的存在，它就是宫殿，无可比拟。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叫宫丞轩，而叫他轩了呢？只是轩似乎并不讨厌我这么叫他，那我就这么一直叫吧。这些天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和轩现在的关系，属于情侣关系吗？
是不是我多想了呢？我感觉轩这几天一直都很迁就我，也不怎么和我顶嘴了。这样的轩，让我有点不习惯呢。
优美的钢琴声带回了我的思绪。
轩坐在钢琴凳上，然后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他要手把手地教我弹钢琴。
“我行吗？”且不说之前我压根就没有碰过钢琴，我的眼睛也……看不见啊。
“世界顶级的钢琴师教你弹钢琴耶，就算是不行也得行了吧。”
自恋狂！还自称自己是世界顶级的钢琴师，那我还自称是世界顶级的服装设计师呢。话说回来，那场钢琴大赛是他赢了吧，那他的确是拿到了“世界顶级钢琴师”的称号了。
我还是有些不自信。我真的可以学会钢琴吗？就算学会了，以我的能力是弹不出那首高难度的“天使之翼”吧。
轩温柔地抓起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到琴键上，我条件反射般缩回了手。
“我要听轩弹。”我摸索着坐到了轩的旁边，靠着自己的直觉来判断轩的位置，仰起头笑着对轩说，“弹吧。”
悲凉的琴音如同天使的鸣颂般倾泻而出，在整个“叶宫殿”里回荡。我能够想象轩此刻认真、享受的表情。
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就是那个折翼天使。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脚尖站在了云端，伸手就能触摸到幸福。只可惜，她是折翼天使，永远都达不到天堂。
“轩……以后会一直弹给我听吗？”
琴声戛然而止。
“如果我说不会呢？”
“那我肯定会伤心的。到时候我就会一直缠着轩，直到轩答应我为止。”
“如果是这样……那要好好考虑一下了。我可不想每天听到某个女生天天对着我说‘轩，轩，以后要一直要弹给我听了啦’。”宫丞轩捏着嗓子说道。
“知道就好。”这样轩就会一直弹给我听了吧。轩其实是一个很怕麻烦的男生呢。
我躲在轩的怀里，轩抓着我的手让我熟悉琴键。很快的，我就能够弹出一首像样的曲子了。虽然会经常找不到琴键的确切位置，有的时候走音的也会特别离谱，但至少是弹出来了嘛。
我还是有那么一点音乐细胞的。
窃喜中的我忽然听到了大门摔开的巨大响声。听摔门的声音可以判断，那个人很生气。可是，谁会来这里呢？
“轩！”言黎的声音出现，空气中暖洋洋的泡泡被她尖锐的声音一个个地戳破，“轩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不是！”
我打了一个激灵。她……她刚才是说……未婚妻？
什么未婚妻？为什么言黎是轩的未婚妻？
一脸茫然的我瞬间失去了思考问题的能力。此刻的我不知道该朝什么地方看，四周是一片寂静的黑暗。
快点向我解释啊，为什么我还没有听到轩的解释呢？是默认，还是不愿解释？
“对不起。”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轩的声音。他的声音离我好遥远，好遥远……
这些天，一直是轩在鼓励我，给我信念治好眼睛。可等到我有了足够的信念之后，轩却要离开我了。难道他仅仅是因为要给我信念才对我这么好的吗？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轩，你把我从深渊里带出来，为什么还要亲手把我推下去？
天旋地转，耳朵里全是轰鸣声和嘈杂的吵闹声。这些声音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我完全分不清。我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然后醒来之后依旧可以听到轩的声音，依旧可以感受到轩的体温。只是，真的还可以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吗？
薄荷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小艾……”
我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什么都不要说。”江伊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我现在不想听关于宫丞轩的任何事情。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什么都不去想。
“你的眼角膜也不要换了？”
这话的意思是说……难道有人愿意贡献自己的眼角膜？！
“江伊，是真的吗？”
“嗯。小艾会动手术吗？”
当然会！我重重地点点头。这是我答应他的事啊，我怎么可以反悔呢？轩，我对你的承诺我一定会把它兑现的，那么轩的承诺呢？会兑现吗？
“这是我答应他的事啊……江伊，祝我手术成功吧。”
江伊摸了摸我的头，然后递给我一个圆圈状的东西，“我想你需要它。”
没错。我的确需要它。江伊果然很了解我。
打了局部的麻醉针，我的眼部周围没有任何感觉。医生一再告诫我要我放松，不会觉得痛，叫我不要太紧张。当然，我认为我没有紧张。因为在手术开始前，我睡着了。
我整个人处于半迷糊状态。
手术时，我想了很多东西，到最后却一件都记不得了。
医生说不会痛，的确，整个过程里我没有任何感觉。到手术结束了，我傻傻地问了句：“结束了吗？好快。”不知道是不是麻醉药的作用，手术结束后，我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宫丞轩消失了，是去和言黎订婚吗？我不敢问哲，也不敢问江伊，而他们也没有跟我提起任何有关宫丞轩的事情。
尹哲川的体贴和关心让我暂时忘却了没有轩在的空寂感。
眼睛上缠上绷带缠了两天之后，医生就对我说了一句让我很兴奋的话：“可以拆掉绷带了。”
拆掉绷带……我可以看到阳光了吗？
眼睛上的重量一点点减少……减少……我迟迟不敢睁开眼睛。我怕迎接我的依旧是那无尽头的黑暗。
“小艾，不要害怕哦，因为有我们陪着你。”是啊，我还有我的朋友陪着我呢，我怕什么。
眼睛睁开一条缝，耀眼的光线不留余地地钻入我的眼帘。是光线！我惊喜地张大眼睛。
我可以看见东西了！
“江伊！哲！我可以看到你们了耶！”在病房里的只有哲和江伊，言黎和宫丞轩都没有来。
我不知道这位好心人是谁，他不愿意告诉我他的名字，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既然以后我要用别人的眼角膜去看世界，那么我一定要更加珍惜才行。因为我要连他的那份，看这个世界。
第十幕　无奈！黯然的离别（3）
3
樱之舞里的每一处都有樱花作伴。粉嫩的樱花染红了碧蓝的天空，日落让天空的颜色显得更加柔和。连我的心都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治好眼睛刚好赶上大会给我的时限——半个月。
我可以继续参加比赛，可以继续做我喜欢的服装设计。
所有的一切都照着原先的轨道运行着，似乎那半个月里的事情只是我的一个梦境。只可惜，那不是梦境。我的确失明过，轩也的确离开了我。
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哲当了我的助手。
宫丞轩……我的脑海里不止一遍地回荡着这个名字。不过，我必须忘记这个名字，记住这个名字只会让我更伤心。要知道，轩不属于我了啊，他是言黎的……一直都是吧……
“还是忘不了他吗？”
正在摆弄布料的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停顿了几秒之后，我仿若没有听到一样，把那一刀剪完。正准备剪下一刀，尹哲川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这次，他的语气极为坚定，我不想听到都不行了。
“忘不了他，对吗？”与其说是问句，不如说是肯定句。
我不置可否。
“不要勉强自己了，你根本忘不了他……小艾，如果哪天你累了，记住，我是你随时都可以停靠的岸。”
“哲……你为什么要为我付出那么多呢？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在我心里，我是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哥哥啊，对你的感情也仅限于哥哥这个范围里。”
我握着江伊送我的木偶娃娃，希望得到一些勇气。它被我做成了吊坠，垂挂在我的脖子上。
哲黯然地垂下了眼帘，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你对我是这种感情，我早就感觉到了……但是小艾，我对你的感觉是情人之间的！如果小艾实在没有办法喜欢上我，那我只好祝你幸福了，小艾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