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舞深秋》第92章


车子缓缓驶上了山,坐在窗边的秦子歌看着狭长的山路都有些眼晕,她不禁佩服起诸如戴辛这样做汽车特技的人来,不仅能在这样的路况上行驶,而且还能完成追车、飘移、碰撞等特技,真是厉害。
在距离一处缓坡急弯不远,车子停了下来,大家走下车,来到急弯旁。
“这就是最后一个场景?”人群中有人唏嘘道,“地势够险峻的啊!”
秦子歌站在急弯边,向下看去。下面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悬崖或深渊,可是五十度的陡坡和坡上丛生的树木及怪石却也令她眩晕。她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对,这就是最后一个场景。”戴辛介绍道,似乎之前他也已经来过这里了。
众人都不再说话,而是四处看去,似乎都在以专业的眼光考量着此地。秦子歌环视四周,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清晰记得刘菲曾对她说过,如果特技师控制得好,车子卡在护栏上不成问题,然后在剪辑一个坠车的镜头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在急弯的路边,却并没有效果图中所示的护栏。她大吃一惊,想提出这个问题,可是如果说出来,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是第一次来呢?是不是才发现呢?效果图是不是并非出自自己之手呢?那岂不是和戴辛刚才给美术组扣的高帽子相矛盾了?可是如果不说,这也太危险了。如果特技师稍有偏差,恐怕要出大事故的。难道刘菲没发现这个问题?还是又是戴辛的意思呢?她想了想,决定先问问戴辛。
她看了看郑晓茹,之见她正和张学涛说着什么,似乎并没注意自己。于是她走向陪在导演薛航身边的戴辛,轻声叫了他一下。
“怎么了?”戴辛扭头问。薛航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识趣地走开了。
“我在刘菲的效果图上看到路边是有护栏的,可这里没有啊。”秦子歌直截了当道。
戴辛扬了一下眉毛说:“哦,这里原本就没有护栏,本来想预定一些护栏在拍摄时临时加上,可后来我觉得效果不好,所以就取消了。抱歉,我还没来得及对你和刘菲讲。”
“啊?”秦子歌没埋怨对方的自作主张,却吃了一惊,“那怎么行?如果车子真冲下山去怎么办?”
“不会的,”戴辛笑道,“看,这不是有路牙么?我自己来量过一次,按照一般轿车的长度,如果能保证后轮卡在这里的话,车前脸正好可以完全探出去。”
秦子歌看了看不足十公分高且磨损严重的路肩石,惊道:“可是这也没有安全保障啊,太危险了。”
“不会危险的。首先,这是一个向上的缓坡,车速本来就提不起来。我征询了编剧的意见,他说警察的路障设在下坡是不真实的,所以才用上坡的。要不我还准备用下陡坡呢。”戴辛笑了笑,又继续道,“而且我找的都是一流的特技师,特技又都是有安全保障的。只要车况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昨天你不是还说郑总这次谈的车都不适合吗?”秦子歌又问道。
“嗯,这个……”戴辛顿了一下,说,“这的确是个问题。”随后,陷入了沉思。
秦子歌担心地看了看他,也沉默了下来,这时,郑晓茹走了过来。
“谈什么呢?这么心事重重的?”
秦子歌忙低下头,没有回答。戴辛犹豫了一下说:“还是昨天我和你说的,车子的问题。”
“哦?”郑晓茹看了看戴辛,又对秦子歌说,“难道美术组的职权范围涉及这么广吗?”
“这和子歌没关系,不是她说的。”戴辛皱着眉说,“这是我以个人名义对你提出的质问。”
“你个人名义?”郑晓茹看了他一眼,笑道,“上次你就以个人名义自作主张,开会时周敏怎么说的,你忘了?”
“不就是多花几个钱么?”戴辛不耐烦地说。
“多花几个钱?几个?”郑晓茹收了笑容,“我想你肯定知道这几个究竟是几个?”
“够了,我不想总和你说这些。”戴辛懊恼地挥了一下手,转身走开了。
郑晓茹气呼呼地看了看戴辛的背影,又转脸对着秦子歌,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顿道:“影片的事,世纪之交的事,还有戴辛的家事……”
“什么?”秦子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疑问道。
“你干涉得太多了!”郑晓茹眯着眼,狠狠地甩下一句,“你究竟以为自己是谁?”说完,也转身走开了。
她误会了。秦子歌想。不过她真误会自己了吗?在这个不断重复的问题上,她却迷茫了。虽然很多时候自己都是被动的,但是郑晓茹的那些误会都是有根源的,如果没有自己,也许她和戴辛,和孟佳怡,他们会生活得很平静,没有这么多波澜。她看了看戴辛的背影,又看了看另一边郑晓茹的背影,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很对不起他们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回到公司后,秦子歌愈发觉得身体难受起来,可责任心趋势她咬紧牙关坚持工作。她打开了窗子,凛冽的寒风令她昏沉的头脑暂时清醒了一些。精神偶尔放松时,她的脑海中便重复播放起和戴辛相处的段段片段,在播放完毕后,她都扪心自问,这样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呢?想想和赵宇东相处时,一个多月了才偷偷牵过手,三个多月才悄悄吻过脸颊,第一次一起过夜更是在一年多以后。而且在那个因为外出游玩邂逅风雨的夜晚,他们愣是什么都没做,或者说是因为她的矜持使赵宇东什么都没做成。
也许他真的不适合自己,秦子歌又将思绪回到戴辛这里。或者说,是她不适合他。灰姑娘的故事只在童话里发生过,在残酷的现实中怎么可能上演呢?如果没有自己,戴辛会不会和孟佳怡在一起呢?他们才是门当户对的。如果没有自己,戴辛是不是不会和郑晓茹闹得这么僵呢?他们毕竟是姐弟呀。如果没有自己,公司和影片的许多事应该也不会这么繁杂吧?况且有那么多专业人士。
客观的说,秦子歌将自己的“罪过”扩大化了,可是在秋风无情地撕扯下,任何事物都会被无限地负面扩展、撕裂,最后粉身碎骨。这当中就包括她对未来的信心。
戴辛在MSN上发来几条信息,可秦子歌没有理睬,甚至没看内容就关掉了。戴辛又打来电话,她也没接。最后戴辛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你怎么了?”戴辛问,目光中充满疑惑。
“没怎么。”秦子歌用胳膊肘拄着桌子,脸贴在前臂上说。
“没怎么?”戴辛低头看了看她,“上午我就觉得你说话齉鼻子,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秦子歌敷衍着,又补充一句,“你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哦?又要用功啦?好吧,不打扰你了。”戴辛没听出她言语里的排斥感,笑着走出门去。
秦子歌闭上了眼睛,趴在桌上,心情十分压抑。她很想和戴辛聊聊天,说说心中的不快,也很想让他关心病中的自己,可是那种压抑的情绪无尽地蔓延开来,遍布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使她不能以潜意识支配动作,这使她难受无比,甚至比身体的病痛还难受。
下班前,徐颖打来电话,说晚上有事,让秦子歌先吃晚饭,不用等她,如果忙得晚,可能就不回去了。秦子歌放下电话,能想象到自己的好朋友今晚很可能是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出去了。她很羡慕徐颖和张学涛,可以大张旗鼓的恋爱。可是自己的感情生活却可怜得如同老鼠过街一般,和冯家国在一起时,担心被戴辛撞见,和戴辛在一起了,又惧怕郑晓茹的管制。
回到家后,秦子歌并没像徐颖所“安排”的那样“自己先吃晚饭”。她没有吃饭,而是一头躺倒在床上。不知睡了多久,她爬起身,从药箱里拿出体温计量了量,三十七度五。只是低烧,也许吃几片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她想着,找出药片后,拿起枕边的一个空杯子,去客厅里接水。
刚把水杯接满,门锁便响了起来。也许是徐颖回来了,秦子歌想着,端着水杯走向门边,并想极力保持一副健康的状态迎接好朋友的归来。门开了,可进来的却不是徐颖,而是戴辛。
“啊!”她吓得大叫了一声,被子从手里脱落,摔在了地上。
戴辛也被吓了一跳,忙抬手做了个“嘘”的手势,回头看了看走廊后,关上了门。
“你怎么来了?”秦子歌吃惊地问道。
“我来看看你。你不是病了么?”戴辛笑道。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有钥匙?”
“钥匙?”戴辛看了看手中的钥匙说,“是徐颖给老张的,我朝他要的。”
“你们……”秦子歌脸色通红地指着戴辛,“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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