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愁》第85章


乔玉一仰头,将整个脖颈和肩头全露了出来; 雪白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的吻痕,他就着那样的姿势,看到了一个完全倒过来的景砚,也是好看英俊极了的,又笑了起来; 梨涡很深; 软声软气地问道:“原来殿下还在,今日没上朝吗?”
景砚早就醒了; 又不舍得离开半步。他原先是看着乔玉的,可熟睡着的乔玉太过可爱,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要上手摸一摸折腾一下。景砚一贯很有忍耐力,只在乔玉的身上除外,只好连看都不敢看了,移开目光,闲极无聊便随手翻了一边的那本《小重山记事》,闻言朝乔玉细腻的后颈探了过去,漫不经心道:“不去了,温香软玉在怀,还去什么早朝?”
这句话讲的十分昏庸,似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而且在说“玉”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调,很有几分周幽王遇到褒姒,纣王一见妲己时的昏君风范。
可惜乔玉是个美人,而景砚还没成为君主。
乔玉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欢喜地笑了笑,心里又软又高兴,嘴上嘟囔了一句,“也该歇一歇的,天天上朝也太累了。”
景砚轻轻捏了捏他脊背柔软的皮肉,哑声道:“嗯?小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自己休息吗?”
乔玉得意地哼了哼,却不承认。
景砚从前就很放纵他这些可爱的小脾气,现在就更放纵了些,也不恼怒,逼着他说出自己想听的话,而是聊起了话文本子的事,他翻到了最后一页,“难怪昨日回来的时候,你哭的凄凄惨惨,是看到了结局吗?”
乔玉原先都差不多忘了这事了,可一提又想起来了,趴在软枕上,有些难过地点了点头。
景砚半垂着眼眸,轻声道:“枕头很好吗?趴到我腿上来。”
乔玉听了这话,抬头望了景砚一眼,因为后腰和下身都几乎没什么知觉,和小蜗牛似的慢吞吞地挪动着,往景砚的腿边爬,一边听景砚讲,“这个故事,无非是那个狐狸太傻,喜欢错了人,从相遇之初开始,樵夫就必然会如此,他就是那样性格的人。”
这话说的太过不留情面,乔玉昨日还为书中的那两人哭了一场,很听不得这个话,便辩驳道:“怎么会?后来那樵夫也为白毛狐狸而死了。”
景砚嗤笑,他揉了揉乔玉的后脑勺,“傻玉,那是他自己的身体不行了,皇帝还会把公主嫁给他吗?还愿意给他权柄吗?所以本来一切都没有了,只能回小重山了。况且,待到白毛狐狸死后,才能在那一瞬间感觉到所谓的情爱与悲伤,本就不过是虚假的满足罢了。”
乔玉就说不出话来了,他当时也被难过悲伤冲昏了头脑,现在被景砚的话带的,确实觉得不对了。
景砚俯身,吻了吻乔玉洇着薄 红的眼角,那一处的皮肤极敏感,乔玉没忍住向后退了退,却被景砚强硬地摁住了手脚,他的声音里满含欲望,却还是压了下去,“喜欢这种事,没有忽如其来,只有从来,懂不懂?像我就喜欢小玉好久了,一直一直喜欢,从前,现在,往后,永永远远,只想和小玉在一起,无论为了什么事都不会放弃小玉。这件事要记清楚,别忘了。”
这是景砚难得的真心话。他从来只做事,而不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因为那都是多余的。而这次说给乔玉听,也不过是怕他多想,不安心罢了。
乔玉从头到脚都红透了,他心里想,阿慈讲话怎么这样好听,听的他都晕晕乎乎,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两个人在床上腻歪了好一会,景砚才叫锦芙进来,她虽然昨日已经知晓,可是和今天直面景砚和乔玉还是不同的,恭恭敬敬地进来了。
景砚瞥了她一眼,赏了一句,“做事不错。”
锦芙的心放了下来,用眼角余光偷偷瞥着两人,他们似乎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亲密的,可又有隐约些微的,隐藏起来的,不为人知的亲密。
乔玉还是躺在床上,脑袋歪在景砚的膝盖上,他似乎没什么力气,昏昏沉沉的连眼睛都睁不太开,却牢牢地环绕着景砚的腰,恨不得每一寸皮肤都贴在一起。就好像,像是成了本能,两个人从身到心都融在了一块,再分不出彼此来了。
景砚问着乔玉的话,大抵逃不开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想要玩什么这些话题,都很寻常,但若不是关心的人,绝问不出这样的话。
乔玉懒懒散散地同景砚撒娇,他平常就很放肆,今日更是恃宠而骄,又想着除夕,想抱到床上玩,景砚竟然也同意了。
他添了一个要求,“晚上可得送出去。”
锦芙听着都脸红,心想止不住的啧啧啧,原来洞房过便真的不一样。
她虽说不再是二八年华,但自认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只是如今情势紧急,又遇不上心仪的人,所以还这么伶仃的一个人单着。若是到了以后,殿下大事已成,她也可以想一想后半生的事,不过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儿郎,也都是烦恼。
虽说做的时候仔细,后来又饮了参汤,但乔玉的身体不太健壮,到底发了热,低低地烧了两天,景砚就请了两日的病假,陪了乔玉两天。那之后,景砚将乔玉约束在了仙林宫,不许他出门,养了大半个月,才油光水滑,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他是闲不住的性格,又想着许久未见称心,现在有空想要去见一见,同锦芙一起去了御膳房附近,途中还遇到了长乐安平两兄弟,他们俩面色平静地朝乔玉福了福,仿佛真的从未相识,也从未成为好友。
乔玉的心头酸涩,更想念称心了。
他去了院子里,找看门的小太监问话。
那小太监苦着脸,同乔玉说话,“公子,您不知道陛下病了,咱们称心公公好多天都没着家了,随时要侍候着。公公苦夏,身体又不好,不知道如今的境况如何,还能不能撑得住。”
乔玉一怔,他还未从景砚那里听过这事,又慢慢道:“左右闲着无聊,我等一等称心,兴许就回来了。”
第78章 采星楼
日暮西沉; 大明殿内外一片寂静。
元德帝病了好几日了,整个太医院都瞧了看了,整宿整宿地熬着,也不见得有多好转,元德帝依旧困乏胸闷; 在床上不得起身。倒是乾清道人来了; 带了新炼的丹药,颜色火红,喂了几粒,元德帝便好了许多; 至少能起得了身了,把乾清道人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恨不得日日与他相对。
可惜乾清道人是个修道之人; 日日修行,只能在傍晚过来与元德帝谈论修道之事。现下正是时候,一旁侍疾的冯南南同称心都退下了; 只留下元德帝与他独处。
元德帝极信任乾清道人,忍不住问道:“朕年少气盛时曾为了黎明百姓上沙场征战,留了一身伤痛,如今老了,怕是寿数……不知道长可有; 有什么长久的法子?”
乾清道人抚须沉吟了片刻; 才缓声道:“陛下还记得去年,贫道算了一处; 说是小芳阁附近是风水极佳之地,正合适建采星楼祭祀仙长。陛下是天人之子,敬先祖不如拜神仙,就如贫道的丹药一样,是仙人所赐,给贫道的庇佑。”
元德帝立刻道:“那朕明日便令人开工。”
乾清道人的身影模糊地映在地上,他长得十分仙风道骨,语调和缓,“这采星楼自与别处不同,是要向天上的仙长祭祀,不能马虎。贫道需要细细地算上合适开工的时候,建材,还有建造的匠人。待到采星楼一成,陛下亲自祭天,又是天人之子,自是会得上苍庇佑,长生平安。”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极有诱惑力,特别是说到长生这两个字的时候。
元德帝怔愣了许久,才笑了笑,“这一切都有道长做主,朕,朕便盼着那一日。”
乾清道人笑而不语。
大明殿外的院子中也是一片静默。此时是盛夏,各个小太监都守在自己的地方,连称心也都立在屋檐下头,不敢走远。
冯南南在凉亭中避着最后的日头,周围忽然起了夏蝉低低的嗡嗡声,她静静听了一会,道:“怎么还有蝉鸣?怕是恼到了陛下,今日轮到哪个小太监粘蝉,立刻拖下去打死罢了。”
她的声音极大,一边站着的盛海已经准备动手了,立在树下,手上拿着网兜的小太监已吓得两股颤颤,站都站不住了。
称心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他脸色青白,最近瘦了许多,几乎脱了型,连原是贴身量制的衣服穿着都空落落的,可即便如此,声量也未低,一撩衣袍,朝冯南南跪了下去,先磕了几个响头,“是奴才看管不力,奴才给贵妃娘娘请罪。”
冯南南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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