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花开败》第39章


作者有话要说:Professor Chen——陈老头,懂了吗。
牛奶是有问题的。
其实在手术前陈蹊就已经知道记忆在流失,所以他不可能没想到这么一天并且不做一点准备。
下一章:陈蹊回国。景然跟和绪去看奶奶。奶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曾经说过爷爷会是某些事情的关键人物,确实会是这样。
进入第二卷,由此开始。
37
37、Promise is promise 。。。 
C市,衡东国际机场。
“怎么就回来了?”黎许接过陈蹊手中的行李,推了推眼镜,瞟了李歆一眼。
陈蹊也没办法解释清楚,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需要立刻亲自着手(注意这个特点)去处理。
“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他说出最让人信服的理由。
“李医生也顺便免费自助游啊。”褪去看似斯文的外表,黎许就是个变态(在景然眼里)。
花着别人的钱死皮赖脸地跟了人半年,不知羞耻。
对这样的刺头李歆根本就不想理他。
“蹊哥哥,你快点。”糯软软地,撒着娇气。
蹊哥哥,他没听错吧,三天吃的都吐了。
“你不会吧?”他怀疑地看着陈蹊,才半年而已,品味变成这样?
“黎许。”其实他算得上“第一次”见他,回国前李歆才给他看了照片,他的语气不免有些局促,“她是我女朋友。”
然后尴尬地说出那句洒满狗血却又好用无比的话:“我失忆了。”
黎许觉得三个月吃的都能吐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黎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是你前女友兄弟的好朋友,你好朋友兄弟的现任女友……。”
“的男朋友。”
男性朋友,简称男朋友。
黎许肯定李歆这女人说过什么了,不是比狗血吗,那就放马过来吧。
陈蹊听得莫名其妙,更加……一头雾水。
你到底是谁的男朋友、谁的女朋友?
“走走走,咱们去聊聊。”然后故意横高了音调,“妇道人家别跟过来。”
李歆还没掰指算清这关系,所以……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出老远了。
黎许把他塞进车里,直接开向自己的公寓,不能让他跟他家那俩石老头和金刚女待在一起。
“景然呢?”黎许的脸色这才无比正常。
“没跟你一起回来?”他拧着眉毛方向盘打得有点烦躁不堪。
“她……很重要吗。”陈蹊低低地说,“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提起她。”
黎许猛地刹车。
他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会真失、忆、了、吧。”在机场的那清淡一句他以为是在开玩笑。
“对。”陈蹊抚上自己的额,想拂开那种无能为力。
“那你把她丢在哪儿啦?!”黎许重重拍了方向盘。
“她还在瑞典。”身边有她未婚夫陪着。陈蹊的语气忽然变得不好——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抑制不住会变得冰冷。
黎许重新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只说过一句话:“昨天是她的生日。”
回到他的公寓黎许觉得他的心脏有一团熊熊烈火,在噼里啪啦的燃烧,他鞋也没换就径直冲到房里,手脚无措地翻箱倒柜起来。
“护照、护照、我的护照呢?!……”他用一种很恶劣的质问语气苛责自己。
他身边的人,还是一个也看不懂。你以为你靠近了世界,可是还是可以被毫无预兆地推开。原来失去了记忆,不是他忘记了世界,而是世界开始忘记他。
陈蹊站在门外,面无表情不发一语。
“找到了!我找到了……我可以去找你了……”这样的语无伦次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黎许,他此刻只是一个最普通的男人。
“我去机场了,你先在我家呆着啊,碟、记得看碟啊!”黎许飞快地往外跑了,经过他时就是这么急匆匆一句。
陈蹊沉默地推开门,先找到他说的那什么碟,然后就回家吧。他快速做了这个决定。
很多年后,陈蹊也没有想清楚到底他当年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到底……有没有后悔。
他不是个会随便翻别人东西的人,然而……既然黎许开口了,就没什么关系了吧。他说着连自己也觉得好笑的理由。
这很重要。
一个声音从他的身体某处四散开来。
他翻了很久,最后竟然在黎许房间的衣柜里找到了——而且被一条白色的围脖包得严严实实。
托着锃亮的光碟,陈蹊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心情,他打开了黎许的电脑。
碟上的银光“锃”的闪过他的脸庞,像钢刀一样锋利。
陈蹊记起小时候看过的一句话,潘多拉的盒子,总有种让人着迷的魔力。
光碟的内容是一盘录像带,录像带里并没有什么香艳刺激的场面,相反,整个过程非常冗长,全都是在记录一名女子的日常生活:她狂踩油门开着小绵羊上班;她瞄着上司装模作样还趁机打盹;她会对每天送花的文艺小青年报以善意一笑,却从来不会收下;她可以中午跟着同事吃最普通的食堂餐,却在晚上跑到黄金地段的某栋大楼的十七层吃高级寿司;她似乎是一个人住,白天一定穿高跟鞋,但不是很高,下了班会给自己泡一杯红茶,闲暇时看一本书,累了就听几首歌,决不看电视。
陈蹊目不转睛地看完,直到最后一秒。
一个活得简单但绝对精致的女人。
他的前女友。
陈蹊的身影在渐暗的黄昏中忽明忽暗,幽深的眼仍然盯着已经放完的电脑,他一动不动,深深地、深深地看着,似乎要看向黑屏的最深处。
那姿态,像是飞蛾扑火般追随着黑洞,发誓要把黑洞里的存在痕迹都看穿!
却……预想中的落幕没有到来,短暂的黑屏之后,竟然出现了他的影像,摇摇晃晃,一点也清晰。
但是声音清晰无比——
夕阳的残血如绞架一般瑰丽,听着听着陈蹊狠狠闭上了眼睛,无比熟悉的声音,仿佛沾满了刀刃的豁口,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紧紧捂住自己的眼睛——
陈蹊,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憎恶这样的自己。
加州的太阳很好,六月天温度还不到20度,连带着景然的心也微微暖了起来。
金门公园里,来自俄罗斯的老人在史托湖喂养鸽子,妈妈们推着婴儿车在植物园里穿梭,艺术爱好者在迪杨美术博物馆冒似在搜索最时新的艺术,最打眼的是公园的标志性宝藏——宁静的日本庭园和漂亮的维多利亚式温室的花朵,单单是看着这些怒放的花草心情也会轻盈起来吧。当然还有一些闲人呐,什么也不做就硬挺挺地躺在草皮上晒太阳。
一路看来,景然觉得好似裹挟了很久的心叶,如新茶在刚刚好的热烫温度下,浸泡,柔软,慢慢舒展开来,那几铭淡淡的清雅醇香,一丝丝地沁入脾肺深处。
“奶奶——”在史托湖边,景然无意外地看见了在晒太阳、喂鸽子的爷爷奶奶。
她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握住了奶奶的手。
动作幅度太大,惊走了一大片鸽子。
“乖孙孙,你怎么来了?!“爷爷显然受到了惊吓。
“爷爷,我那天不是说,过两天就来看奶奶吗,你忘啦。”景然扬起头,笑容灿烂极了。
“好,好,太、太好啦!……”景舟像个老小孩一样乐了,围着景然惊喜得不知所措。
“呵呵……“景然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发自内心的笑了。
还有家人,真好。
“和小子,你怎么也跟来了?“景舟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和绪。
“景爷爷,夏奶奶,你们好。”和绪微微俯身,真诚地礼貌一笑。
景舟一副“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的得瑟表情。
“请问——你们是谁?”一直沉默的奶奶盯着他们,警觉地就想把头缩向景舟。
景然的奶奶,是一位老年痴呆症患者。
这样的对话,已经日渐重复了两年。
“奶奶——我是景然。”景然坚定跟上前握得跟紧了,这样介绍也日渐重复两年了。
“你的孙女儿。”她轻声补充。
“我孙女儿——景然?”她疑惑地看向景舟。
“嗯,夏夏,她是我们的宝贝孙女儿呢。”景舟骄傲地扬起头,“漂亮吧。”
那神情得意极了。
“我……我不记得了……”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头的神情让人看起来很难受。
“没事没事……她长大了不记得正常嘛,唉我也不记得罗,等一下我给你看咱娇娇小时候的照片噢,可有意思了。”景舟像哄孩子一样抚摸着妻子的头,若无其事地傻笑着也开始嘲笑自己的记忆。
“真的吗……那等下你给我看照片。”老人偷觑了景舟一眼,像小鹿一样乖顺。
“奶奶。”景然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发出的声音竟是哽塞不堪,“我——给你带了一个人。”
景然朝他挥挥手。
和绪这时才上前,自小的教育修养让懂得尊重和进退有度。
“他是我……老公,和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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