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花开败》第42章


他的眼睫非常轻微颤抖了一下,半晌,夜如寂海,黑夜中传来沙哑的低唤:“……对。”
“是在你高中的时候,和别人,不,是一群人起了冲突所以才造成的,对吗?”神秘女子缓缓地,夹着一丝喟叹。
他心头一动,既而重新抬头,面色认真得吓人:“不错。”
“你被人所救,也甘为所误,从此日日轮回,万劫不复,而犹不悔?”惊讶于这份执拗,女子忍不住依言追问。
他问:“何为情起?”
她答:“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眼光交汇的刹那,即为情起。”
他问:“何为爱恋?”
她笑:“一花开而一世界,一叶落而一如来,即为爱恋。”
他问:“何为离怨?”
她说:“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即为离怨。”
他问:“何为缘灭?”
她叹:“勘破、放下、自在。一个人必须放下,才能自在,方是缘灭。”
他问:“何为想念?”
她问:“你还在这里,怎么会不知道想念?”
“我知道了,大师。”黎许微微俯身,不虚此行。
“眼睛不会撒谎,它记录了你的一生。”
她说起自己的特异功能来源于遭受了一次严重的车祸,曾经一度变成了植物人,十几年后慢慢恢复发现自己竟然有了“通灵”的力量,或许正是由于极度强迫意识下激发了人类的潜能。
“为什么不离开?”离开,才是正道啊。
“……因为爱,很深很深地爱着她,所以希望呆在她身边看到她幸福。”
“God bless you。”
黎许起身,迅速恢复了他那抹经典坏笑:“神爱世人,但并不爱我。”
我爱的那个丫头,被我错过了。
清晨,景然是被鸟儿的歌声唤醒的,她换上运动装,小野马一样跑出去在外面溜了一圈,清新而松润的气息,让人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再回到房间,去自助餐厅前她换上了统一的Spa长袍,在这里,粉绿色的长袍就像是这里的“通行证”。
磨磨蹭蹭来到餐厅,心不在焉先四处瞟了一圈,果然和绪比她更早,冒似已经读了一会报纸了,她无来由心里发虚,昨天……虽然最终啥也没发生,可是,她还是没守得住,这“二两身材”让他看过去了……
好在,和绪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块白花花的五花肉,一贯的云淡风轻嘛……
所以,Who care?她在心里大手一挥,“满不在乎”。
但话说,原来咱阿绪不止穿西装帅,连穿僧袍都这么禁欲美啊~~
她选好了水果、蜂蜜、果酱、面包以及营养专家奉上的“特色健康食谱”,这里的“绿色”绝不只是“标签”,因为味蕾不会骗人。
“吃得了这么多吗?”和绪皱眉。
“当然。”景然嘿嘿笑。
平时总被范师傅嘱咐着“小姐,这个不准吃啊”、“小姐,那个不通肠胃——”、“小姐,你消化不了啦!”
这次好不容易“腐蚀”来了,她能不大快朵颐?
“吃了跟我去运动。”和绪低头看报纸,面无表情。
“咳”——景然差点喷了,能够把“运动”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的,估计也只有和大Boss了。
“不去!”埋头,闷头大吃。
“然然,我不介意——先斩后奏。”
不知道为什么,景然觉得他在“斩”字上面无限拖长——
“饱了。”又一次,景然 “屈打成招”了……
“先生,赏脸喝一杯?”一金发碧眼的美女差不多时候走了过来。
披肩发、白背心、休闲裤,腰板挺得笔直,让前面看起来……很可观。
景然忍着笑,不怀好意悄悄碰碰他的手臂。
又来了位不怕死的。
这位质量很高啊。
美色,美酒,美人,艳福不浅嘛。
她冲他眨眨眼——
喝吧喝吧,绅士要有绅士的风度。
小时候某只红通通的小狮子,挠啊挠的,她想起来就好笑。
和绪不动声色,抬头:“不好意思,实在是家里老婆管得紧。”
却看向景然,一派清淡。
然后景然好笑的小眼神儿,在美女的眼里……就成了含怨的妒妇……
“不、不是……美女消消火,别误会啊……”景然百口莫辩。
“哼!”美女留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气哄哄地走了。
而罪魁祸首,在悠悠喝着早茶。
“老婆请你喝两杯,赏不赏脸啊?”景然阴恻恻地,笑得很傻很天真。
“不急。洞房花烛夜,留着交杯喝。”
“到时一定——一醉方休。”他附耳凑近,形成环抱的亲密姿势,温润的气息,轻轻地说。
早饭后,景然气呼呼的跑了,总算明白——无耻,也是需要天分的。
“你是……”景然停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
她的房间怎么会有个男人?
一个白衬衫的男人。
很干净的背影。
他缓缓转过头来,用一种很奇怪的,从未见过的眼神望着她。
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复杂的神色,疑惑,微讶,然后掺着些许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半晌,他等来了这样一句话。
“你……不记得了?”他胸口一涩,却执意问。
景然警惕地多看了他几眼,确认什么后才小心靠近——
“你是……”景然努力地回想,“黎许?”
他终于笑了。
“怎么没戴眼镜?”景然觉得奇怪又有趣,“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看得清吗?”她故意在他面前挥了挥爪。
“看不清吧。”景然在心里概叹,我可是你“仇人”景然啊。
看清了还不对我翻白眼?
怎么会看不清,一直以来,都清清楚楚。
“你再看看,真的……不记得了吗?”
小心翼翼的语气,以及为了保护这份小心而异常认真的表情。
“我当然记得啊,你是黎许啦。”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昨天才见过你。”
“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在她房里,不正常啊。
“不记得了,果然……不记得了。” 
不记得你曾经无意中救过的一个痞子长发,门牙都被打烂,满脸都是血污的不良少年。听有人说,你当时还是个初中生,穿着水手服、格子裙、扎着蜈蚣小辫,才及我胸口,人小,胆子可不小,仗着我看不见,经常“老大、老大”的跟在我屁股后面跑……
这些,都不记得了?
“你还好吗?没事吧?”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懂了。
那就这样吧。
就让这一切,静静地躺在那里吧。
只要你不记得,我就永远不纠缠。
这就是我的——God bless you.
“能有什么事?”他旋即换上慵懒的笑,一贯的戏谑,“估计是看了张消化不良的脸,晦气~ ”
“你——”果然还是那个讨人厌的黎许啊,刚才的错觉真的是太失败了!
“你来干嘛?”口气也冷硬起来。
“景小姐,”他更加干脆,“我也不想来。”
“谁让我是你的家庭医生?”不甘愿的口气清楚极了。
“现在,去躺下。我要为你检查腹腔。”戴上眼镜,厚壁,重新隔绝了世界。
回到宅子的第二天,和绪就得回纽约,几天而已,却实在是积压了太多的工作。
和绪刚跨出门,景山也随即送他出去,他依然如故,从衣架上取下大衣往身上一套,就要匆忙赶上。
景然一把拉住爷爷,说:“天降温了,外面冷着呢,我帮你把扣子扣上。”
爷爷连忙闪身,挡住她的手,神神秘秘鬼马一笑:“一出门,你奶奶就会帮我扣上的,让她扣吧。”
说着,爷爷大步迈了出去。刚走出门槛,奶奶果然着急地拉住爷爷——
“小三儿,你看看你,扣子都没扣……”
一边亲切地嗔怪,一边帮爷爷扣好衣扣。爷爷憨憨地笑着,像个粗心的孩子。
景然和和绪抿着嘴,远远地,相视而笑。
奶奶凝望着爷爷远去的背影,脸上泛着红晕,他们都知道,那是幸福的一种颜色。
景然暖流轻泛,爷爷在告诉他们:在给对方爱的时候,也别忘了留给她一个位置,让她好好爱你。
然后景然提步,小跑着跟上了和绪。
40
40、一个如此简单的答案 。。。 
和绪一个人飞回了纽约,景然在旧金山多呆两天陪陪两位老人然后再尾随他回去。
这天,吃过晚饭,姐弟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轻松地聊天。
“姐姐,你会去相亲吗?”景深笑得无害。
“小深啊,再不去相亲,姐可要孤独中老咯。”景然一脸苦恼。
“姐,你不会孤独终老的,我、有我呢,我陪你!”景深眼睛发亮。
就你,小屁孩?景然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小深,我永远不会去相亲。”露出长辈般(慈爱的?)微笑。 
“真的?”
姐姐你太了不起了。
“我觉得相遇就是一种缘分,遇到了就是遇到了,如果没有遇到,那就是没有缘分,我也不会强求。”景然侧着头,轻轻地说。
姐姐,你还有我,你永远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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