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未阑珊》第104章

“若西，有我。我们一起过去……”他咬着她凉凉的小耳垂，估量呼吸吹痒了她，她躲了躲。
“子风……”她幽幽地叹了气，握住他有力的手臂：“快五月了，快五月了……怎么这么……快……”
他的心也沉了一下，摩挲着她的手背。她手里的日历本子，冷冰冰的，他拿开。
“子风……我看着，奶奶明明是日渐的好了，你说呢？会不会是误诊……”
相类似的话，她问了他多少遍了。
他一直不敢告诉她，在医学上，奶奶目前的这种“好”，并不是可以乐观的事情。
也许，她也知道的，但是总不免存了幻想。他又，何尝不是？这种下了定数的、磨人的日子，难过。
“明天，Jason会拿过来奶奶的礼服。”他转移了话题。
是的，家仪的婚礼上要用的。那场婚礼，没两天了。
“你给奶奶看的样子，奶奶已经高兴的不得了。”她唇角有了丝笑。
他陪她说着话儿。等她再度朦胧了语气，窗子外面，是一片浅浅的灰白了……
……
子风直接进了她的卧室。
有些天，他也没有回来了。
那两只木雕兔子，还在上一次他摆放的位置，他把它们拿起来。
昨天夜里，再度入睡前，她说了句：“忽然有些想念呢……”
他问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两只兔子，总抱在怀里的，习惯了。”
现在，他拿着兔子，看着：这些年，每日陪着她的，是它们……
他再看了一旁的皮箱，上次她想拿到老宅的，还在那儿。
有些东西，是不是需要重新摆放出来。他想着，过去。
没有上锁，他打开，是她最常用的一些东西。
凭着记忆，他一一将它们摆放到原来的位置。
饰品，相对于家里的那些，她几乎没打算带走什么。有他意料中的簪子，两只，还有那只梅花钻……
放资料的夹层里，他取出了几个小本子，凝了神看过去，是病历。
他微蹙了眉：全是她的，不同的医院，不同的日子。
他打开其中一本，很快，再合上：原来，她早知道的，比他要早，要清楚。
他想起那天雅琳的话，不多，可是雅琳一出口，他就知道，那是若西的，不是她的。
他捏着本子，这些年，她默默的，看着他，看着他们的家，思量着，做着判断。
终于，就成了那两句话。
她不踏实。
虽然现在，貌似的好了，她还是不踏实。他当然知道，不仅仅是为了奶奶。
她的一关，心里的，母亲那儿的，都还没有过。
那天，他让杰明那么回了母亲的电话，母亲该知道他的意思。可是那件事情，在母亲那儿，也没有过，他知道。可是这些日子，母亲是沉默的。
他突然觉得，那件事情，他有必要让母亲知道他最坏的打算。毕竟，该来的还是要来。
他将本子放回原处，再把皮箱收好。
“先生！”林管家敲了房门。
他打开。
“先生，杰明在客厅等您。”
杰明？他下了班的……
子风再摸了自己的手机，不在。想必刚刚，落在车座上了。原本打算拿了兔子就走的，没想到耽搁了。
子风没有多问，这么不稳重、沉不住气的时候，在杰明都是极少的。
他下楼。
“墨总……”杰明迎上来。
子风望着他的神色，最近，不该有什么事……
“墨总，苏格兰那边，有消息了。”
子风望住他：他明明让他放弃的，可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我让他们放手。”白杰明知道老板的意思，简单解释：“是个偶然。”
找了那么久，到放弃了，竟然出现了。
“都在吗？”子风问的简短。
杰明点头：“是的，一家人……”
梅家仪的“回礼”，子风懂了。
第一百九十章　相煎＇VIP＇
若西又捧起窗台上的小盆虎尾兰端详，颜色暗淡，一副恹恹的样子。
奶奶植的花木多，她却一直对它们停留在观赏的层面。
“老师！”冷月笑眯眯地立在她办公室门口。下节的课，是他们班的。最近，每逢他们的课，这个孩子都早早到她办公室，帮她拿资料、端水杯。
若西叫她进门。
冷月望着若西放下的虎尾兰。
“老师，先把它放到窗台下吧，突然放到阳光底下它会不适应。”冷月对她笑。
“是吗？”那天，若西专门为这个问了园丁，说是喜光。
“给我吧，老师。”冷月接过若西手中的盆子，俯身放下：“等在暗处适应一下，再给它点儿散射光，颜色会好起来。”
听她的口气，也是个小专家。
“你也喜欢养花？”若西望着她。
“以前，我姐姐爱养。”冷月的笑里有了丝暗淡。
“还有几分钟，冷月，我们聊聊。”若西看了时间，坐下来。
冷月显然知道了若西有可能的话题指向：“老师，您休息下吧……”
“冷月，院里和鑫晟集团的合作培养计划，是件好事。对同学们来说，也是个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报名？”
“我有了别的兼职，老师。”冷月躲了若西的目光。
“冷月，你该知道能进鑫晟……”这个孩子冰雪聪明，若西相信自己根本不用点破。
“那样大的集团公司，我有压力，老师。您还是别操心我了。”
“是因为……你哥吗？”若西望着冷月，问出来。
“老师……”冷月显然没有想到若西的所问这么直接。她原以为，自己这样一个小孩子，老师不会在意。自己的那点事情，老师更不会留意。
若西站起身，走近了窗台，斜对着她的办公楼的，是年前鑫晟对师大的援建项目。仅仅半年时间，已经拔地而起。
“冷月，你过来看那栋楼……”若西的目光对着阳光闪亮下的远处。
冷月站在若西身后侧，也看过去。
“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当然知道这栋楼的来历。”
冷月点点头。
“它不是为某一个人而存在，是吗？”若西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敏感孩子的面庞上：“鑫晟为学校做的，刘总为学校考虑的，在于全盘，不是吗？”
“老师……”
“冷月，就当你刚巧碰上了这个机会而已，别为自己背上太多的包袱。”
冷月沉默。
“好了，赶在下午报名结束前递申请。”若西对她笑了笑：“先帮我把东西拿到教室吧，我看一眼信箱。”
若西放弃了点开那封未读邮件，她转而发送了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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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lla进了总裁办公室。
将一份报纸的崭新版面展开在俊楠左首。
“刘总，您看。”Stella的脸上不无兴奋之色。
“这个月最新的报表拿来我看。”俊楠甚至没有扫过去。
Stella的面上微微泛红：她一时兴奋，忘了，刘总很少关注这类东西。自己这样莽撞，没有招骂已经实属幸运。她迅速瞥了一眼：显然他刚刚在专注看什么信息。
“对了，刘总。和师大的合作培养计划已经正式启动，今天报名结束。”Stella在退出前报告。她不明白，这么一件小事，刘总之前就问过几次，并且，还是他亲自交代了要做。
俊楠的目光转离了眼前的信息。
前几天，冷月迟迟没有报名。他当然知道，若西最关注的，也就是自己的这个学生。而冷月，他当然也知道，无非看到了鑫晟的名字。那个孩子，和若西一样敏感。
那天，他也只是开了话头而已：“小西，有两年，我帮助过一个公益网站上看到的孩子……”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小事，她依然记着。只不过当时的信，她从未看过，所以从来不知道冷月其名。可是那个女孩子对他的称谓，她知道，她竟然一直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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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牧，不要急于做任何回应。”子风按内线给了李晨牧提示。
这次的做法，并不同于上一次的铺天盖地，却是抓了最主流的媒体。
消息出来的最初一刻，杰明就报告给了子风。
子风不是没有料到，却没料到是在这个时候。
SPD竞标项目，公司花了大力气，他也重视。有些人当然知道。所以，故意的要给东恒抹黑。
这个时机亮出来，事实也摆的貌似清楚，这里面不乏参与了整个项目操作的人。不然，有些机密，不该露的那么似真似假。
母亲的话不假：家事公事，有些人，难免要找个发泄渠道。
母亲知道的，只是其中之一。
固然有上次的良好澄清。短时期内，这种事情的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