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未阑珊》第115章

他的碰触，似乎一下让她觉了真实。她迅速垂下睫毛，从浴缸里起了身。
他帮她取了浴巾，裹住她。
她低下长颈，小耳垂都有红晕透出来。
“若西……”他的手指停在她光滑的背上，一时贪恋着不离开。
她轻咬了唇，不回答。
“若西……”他尝试着，小心翼翼拥了她。
她迈了步子，出了浴室。
他跟着她到卧室，望着她散开黑如瀑布的发，还是湿润的。
她坐到梳妆台前。
“要不要我帮你吹干？”他走过去，握起她的发。
她躲了下。
他蹲在她身下的椅侧，旋转过她的椅，她还是侧过面庞。
“墨太……我，道歉好不好？”他握起了她放在膝上的手指，干哑的声音：“能不能，看在我奔波了这么久，找了你这么久的份上，原谅我呢？你要知道，那个自私、自大、霸道的、伤害了你的男人，这段时间里，已经把自己折磨的很惨了……墨太……”他把她的长指举到自己的脸庞，摩挲着：“是不是粗糙，是不是瘦了，墨太……墨先生，知错了，好不好？”
她刚刚在他手下挣扎的手指，贴住他的脸颊，静下来。
她的脑海中，却迅速回过了他当时恶狠狠指责她的模样，他那么轻易地冤枉她，欺负她，那么轻易地，逼着她，说分开……
她用力地抽回自己。
从椅上起身，她走开到起居室。
他跟过去。
“若西……”
“我想休息。”她简单地下了“逐客令”。
他有些尴尬，高大的身子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这间卧室……也是我的。”
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回身。
他快步跟进去，果然，她到处在收拾着，她的衣物。
他止了她的动作，结结巴巴：“如果……你现在还不想，看见我，我到……别的房间。”
她沉默。
他看着她的脸色，知道她一时没有消气。
他再犹豫，终于移了步子。
她在床头柜上摆放了书，她有睡前阅读的习惯。
他看了那封面，一张漂亮的母婴照片。
他的头脑有短暂空白，他转了向，过去。
“墨子风……”她急起来。
她越着急，他反而一大步就接近了那书册。拿起来，看清楚了：准妈妈必看……
他回了身，看着她，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腹上。
她已经涨红了脸色，躲闪着他逼人的目光。
“梅若西！”他的心跳突地加速起来，脸色有些红红白白：“这个，是怎么回事？”
她避开，不答。
“你……”他放下了书册，挡到她面前，他的大手一下握住她的肩，紧了，又小心翼翼松开，他努力调整着呼吸：“好了，你……好好的……不要，别想，会有什么变化，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吗？”
他的样子，他的声音，让她一时没有反应。
他低身，拦腰抱起她，轻柔放到床上。展开被子，盖到她身上。她还想动，他的脸色，让她一时又停住。他飞快去取了干发机，用枕头垫高在她身后，让她靠上去。
握着她的长发，他的手指有些颤。耐心的，细致的，他帮她弄干了头发。
“好了，饿不饿？”他停下。
她还是垂着睫毛。
“宝宝要吃什么？”他的大手，轻轻覆了她。他的声音，喑哑着。
她的眸中瞬时充盈了泪，目光清亮着。她费力地控制着自己，水珠，还是滑落在他手背上。
“西……”他拥过她，自己的眼睛也潮湿。终于，这一次，上天没有负了他们。
“西……我不好。”他的下颌轻柔蹭着她的发：“能不能，就看在宝宝的面上，原谅了我？不然，宝宝，他也会不高兴。我保证，下半辈子，换你，换你和宝宝，你们来‘欺负’我好不好？”
她刚刚止住的泪，又涌出来，推着他：“谁稀罕欺负你……宝宝，他们，才不会跟你一样……”
“他们？”他松开拥住她的手臂，直直地望住她：“西……是，一双宝宝吗？”
他惊的，眼睛都不会动了。
她脸上的涨红，迅速到了颈上。刚刚从医生那里得到这个消息，她也是难以置信。一双宝宝，想想，她都要高兴的哭出来。是不是，他们曾失了的，那个宝宝，也一起来了呢？
“西……”子风的抖颤的声音，再响在若西耳际的时候，她接着了他的目光。他的墨沉的眸，也湿润出水珠。
她惊到，下意识就伸出手去。
“西……你会嘲笑我吗？”他的眼睛，湿润，红红的。
他凝视着她，她的心，仿佛一下就被揪起来。
她的手指拭净了他眼睛周围的湿，轻声地叹了口气。这个男人，该是她这一生的劫了吧？
他重新拥住她，轻抚着她瘦削的肩和手臂。她的小身板，两个宝宝呢……两个宝宝，他想了，眼前已经现出两个小天使握着她的衣角的俏模样。他又笑。
“奶奶说的好……”他轻吐着声音。
“什么？”
“奶奶说，好人好报，儿女双全……”那天，在奶奶床前，他陪着。他们的心结，老人哪能不明白？老人清楚着呢。
“奶奶……”她轻叹了气。
他知道，她的遗憾。奶奶，如果能晚走些日子……
“西……奶奶，会看得到……”
开着的落地的窗，迎进了，大洋的阵阵暖风。室内，灯火燃烧着。
真是一个，温暖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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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历经五个多月，《灯火》终于完稿了。
在我一直想象中的，一个温暖的，灯火燃烧的夜里……
这一路，谢谢所有陪我走过的亲们。
这其中，有太多的鼓励和肯定，我不再一一致谢。
当然，也有质疑，这也是我向前的动力。
要感谢的，还有我的两位可爱的编辑，谢谢你们！
最后，向所有的大家，鞠躬，致谢：）
如我一直期待的，好人好梦！
番外：墨忆楠和墨西西之《偏心的爹地》（3000）＇VIP＇
若西觉了乏。
听着子风的故事，伴着轻柔舒缓的音乐，她的眼睛慢慢有些涩。
子风看着她的长睫毛忽闪着，放慢了语速。直到她安静地垂下睫毛，他停下来。
“子风？”她却轻轻地出了声。
“嗯？”他赶快地应。
她白皙的小脚丫躺在他怀里的，他一只温暖的大掌轻轻揉按着她。揉着，按着，他的心里都是酸酸的心疼。这次怀孕，幸亏两个小家伙配合的不得了。每次沈医生的检查结果，都让他心安：标准，标准，标准……他们的小宝宝，从最开始，各项检查指标都是最标准的。她的各种孕期反应，也都在良好的范围。可是到了孕中期，她的小腿和脚丫，还是有些浮肿。两个小宝宝呢，对她的小身板，负担还是有些重。
他的揉按改成了抚摸。她的孕期还不算久，他却早已练就了按摩的好手艺。每日，他给她疏散着，好的多了。
宝宝十九周了，两个都长起来。她的感觉也明显了。
“还听吗？”他放下的书本又举起来，是册原版的世界童话。
他的发音很好，嗓音也好，标准的伦敦音。
若西应了声，接着又哎了一声，满足的低叹。
子风放了若西的脚丫，盖好被子。
“是谁在调皮？”他靠近了她的肚皮，小心地打开薄被的一角，小心地将大掌覆了下。她的腹部，明显圆润起来，可爱死了。他静着心，感觉手心处轻轻调皮的跳动。
“是墨忆楠！”他武断地，张开了口，露出白牙：“就他最调皮，他这么闹，会不会影响西西睡觉？”
若西的长睫毛扫了他，又是这样的，当初要叫宝宝墨忆楠的是他，现在整天说忆楠的还是他。
“是西西……”她的长指也落下来，唇角勾了丝笑。婆婆跟她说过，男孩子常是小面积胎动，像小锤子一样；女孩子才是大面积胎动，说明胎宝宝在翻身。
“忆楠今天很乖呢……”若西摸了摸自己安静的那块肚皮。
“西……”某人又发出了最近常有的声音。
若西抿了唇角，声音里努力忍了笑：“我的宝宝，我干嘛连名带姓地叫……”
某人无语了。是啊。可是，忆楠，忆楠，她这么叫，岂不是适得其反？“莫忆楠”成了“忆楠”……某人只好哑巴吃黄连。
谁让，他自己小心眼，自私又霸道。那日，他帮她盘着发呢，他随口就问了句要哪只簪。她的眸，落在那只梅花簪上的。
他当时就想了，什么时候，她再不忆起那个男人。拐着弯儿的，他就给宝宝定了名字。
可是，“莫忆楠”，谁家的宝宝才要连名带姓地叫？可是不连名带姓，忆楠，忆楠，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