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蓝花开》第32章


丢了自己,并且,自己还被萧易寒丢了,被赵馨丢了,被爸爸妈妈丢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记得自己,珍惜自己?
眼角又湿润了,像窗外这个天气。蓝宁儿抬起手,抹去了最近常常泛滥的泪水。
为什么还是这样爱哭呢?为什么不能坚强一些呢?
窗外的街道上,行人很少,下雨天都会这样,除了一些撑着伞的赶路人,不会有谁有这个闲情逸致在雨中闲庭信步。除非是那些为情所伤的人借助暴走和狂奔来宣泄内心的压抑。
然而,一把红色的伞却这样悠闲地在快成河的街道上漂游着,像一只小船。
鲜艳的红色,醒目,张扬,放肆。
在这样一个雨天,萧瑟的背景下,显得更加夺目。像是经过去色处理后的黑白照片上的一抹红,张扬着绚丽。
本来是一个浪漫的情景,因为伞底是一对男女,走得很近,像雨中幽会。
可是,它却像支箭,从远处射来,直盯盯射在蓝宁儿的心口上,一阵痛,由心口扩散到全身。
因为,伞底的人,是萧易寒和陆璃。
他们撑着一把伞,在雨中同撑一把伞,在这样凄迷的天气,这样冷清的街道,同撑一把伞,有说有笑,走得很慢,倒像在散步。
蓝宁儿觉得心都快拧出水来了。
不行,我一定要下去看看,万一我看错了呢?萧易寒和陆璃不是一直都是哥们一样的吗?而且,他们之间是因为有了陆哲才才会变成哥们的啊,为什么现在陆哲才不在,他们却在这雨中散步,这距离,这气场,绝对不是哥们。
蓝宁儿去开门,发现门被锁着的,拼命拍拼命砸,没有人来开,是爸爸锁的,那个不久前才扇了自己两耳光的人。
可是,此刻蓝宁儿没有心情去管这些,唯一在乎的,只是,萧易寒,你为什么和陆璃走这样近。为什么是陆璃,如果是林紫瑶,那么,认了,因为你的心早就被她偷走了,可是,为什么是陆璃,那个每天喜欢扮嫩装可爱模仿动漫女生发音的女孩,那个喜欢发嗲,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的女孩?
如果是林紫瑶,自己羡慕嫉妒的林紫瑶,那自己会像现在这样伤心痛苦吗?
不知道。
现在脑袋里混乱极了,家里又出了这种事情,最近什么事情都不对,哪里都有问题。赵馨,爸妈,萧易寒……脑袋都快爆炸了。
看着窗外两个渐行渐远的影子,同撑着一把伞的影子,像撑开的一片阴云,笼罩在自己心里。
蓝宁儿打开窗户,伸头出去大声喊,萧易寒,萧易寒!
身影依旧往前走着,甚至没有半点停留,以为他会听见了转过身来的,可是没有,还是这样往前走着,一点一点变小,模糊,在雨雾里,旁边靠着一个女孩。
楼上遮雨棚的雨滴砸下来,啪啪落在脸上。 
他就这样走了,浅浅笑着,和另一个女孩,笑着走了,甚至,没有往自己家的窗口望一眼,可他明明知道我就住这儿的啊?那天他还送过我回家,那天深夜,他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潇洒又落寞的影子。 
可是,他就这样从这里经过了,没有抬头望一眼。 
蓝宁儿想去找他,去叫住他,这种想法像一条巨蟒一样,死死缠住自己的心,不透气,窒息的感觉,爱的感觉,原来爱一个人到深处可以有如此的窒息感。 
蓝宁儿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要去找他。这十几天来,没有和萧易寒联系,心里的思念像野草般疯长,早就没过了理智的界线。 
感觉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只有萧易寒了,这个自己见了第一眼就疯狂迷恋上的男孩,穿着白衬衣的、额间有着长长头发的男孩。他永远不知道,有一个女孩这样发了疯似的爱他,就像,他疯狂地爱着那个去了法国的女孩一样。 
因爱了他,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切都不存在了,每天梦里是他,醒来盼望见他,发呆时脑袋里全是他,当他靠近一点心跳就加速,脸会羞红,也因在他身边而感到幸运,甚至甘愿做他的妹妹,只要他过得开心,甘愿牺牲自己的幸福。 
他却单纯地将这个女孩当做自己的妹妹,一点都不怀疑,亲兄妹一般。 
可是,再次见到萧易寒,确实在这样的情况下。 
蓝宁儿抬腿翻过窗户,眼睛却还停留在那两个笑着的身影上,甚至,看见陆璃轻轻挽上了萧易寒的胳膊,心里一震。 
不记得是自己跳的还是脚下一滑跌下去的,蓝宁儿从地上爬起时,膝盖和手臂生疼,擦掉了好大一块皮,关节的地方顿时肿得老高,血像小溪流似的从裤脚里流下来,砸在地上,和落下的雨水混合成凄惨的淡红色。 
蓝宁儿咬着下唇,望着快走到街道尽头的两个影子,萧易寒,萧易寒!大声叫着,可他依旧没回头,就像自己一遍一遍做过的梦一样,在梦里,茫茫的雾色中,蓝宁儿惊慌失措找出路,迷茫的色彩,白,惨白,让人心慌,梦中萧易寒穿着白衬衫从自己身边走过,不瞥一眼,淡淡的眼神一直看向前方,手插在裤兜里,走了,无论蓝宁儿怎么喊破喉咙,他像没听见,径直走了,湮没在这一片茫茫的白色中。 
而现在,也是这样,蓝宁儿瘫坐在地上,一小滩的血迹,不断被雨水冲淡有不断涌出新鲜的血,被雨水淋得湿透的狼狈样子,望着街道的尽头,大声喊,萧易寒,哥,哥! 
依旧是不回头,像梦里一般,走过。转身,没入街角。 
甚至在转角的那一刹那,萧易寒轻轻拍了拍陆璃的头,带着爱怜的。 
只剩下蒙蒙雨雾,吞噬掉了蓝宁儿带着哭腔的呼喊。 
街道,又归于宁静。 
蓝宁儿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五十五.医院
医院。
蓝宁儿睁开眼时,一个中年护士在给自己打吊针。
抬头看见锈迹斑斑的铁架上支起的小玻璃瓶,里面已经没液体了,护士正在给自己换药。
醒啦?护士瞥过来一眼,淡淡扔下这么一句话,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自杀?也得选个高点儿的地方啊?选个二楼,摔也摔不死,还惹下一身毛病!
薄薄的嘴皮飞快翻动着,说话间,眼皮也翻了几翻。
可是手里调制药的动作却很慢,像是在做甜点那样悠哉。
蓝宁儿看见针头那里已经有血倒吸进针管了,十厘米左右的血液,红得骇人。
蓝宁儿皱了皱眉,阿姨,那个,可不可以快一点,药瓶里的液体已经输完了。
我知道!我是医生还你是医生,还用你教?又死不了人。再说了,别张口闭口阿姨阿姨地瞎叫,谁是你阿姨!
护士不满地说着,用涂得鲜红的长指甲捏住胶带的一角,干净利落地撕下来。
疼!蓝宁儿不由得叫了一声,手上的青筋抖动着,尖细锐利的针在血管里高高向上顶起,仿佛要戳破血管。
死不了人!护士依旧这样说着,踮着脚,把新的玻璃瓶挂了上去。破旧的铁杆在妇女胖乎乎的身躯旁颤了颤,妇女把它扶住了。
刚刚那胶布发旧了,换了新的贴上,护士说着,把泛黄的衣袖上一截一截的胶带粘在蓝宁儿手上。
因刚刚有些用力,一行血从针扎进去的地方流出来,护士飞快地用手指抹去了。
那红渗渗的指甲真像血。
疼?护士抬起头看着咬着下唇的蓝宁儿,不耐烦的眼神。
蓝宁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知道疼的话,下次别动不动就寻死,你们这些个十多岁的男的女的,真不知道是哪里少根筋,最擅长的就是自杀!死又死不了,还得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敢情我们是没事人,天天等着救你们?
护士自顾自念叨着,推着药品车出了房门,真是怪了,自己想死,我们还要救?!说完这一句,护士重重关上了房门。
蓝宁儿别过头,看向窗户,许是因为在医院的缘故,怨气太重,本该繁茂的叶子,在这个生机盎然的夏天,竟然稀疏得可怜。一阵风刮过,树枝便乱颤着,怦怦击打玻璃窗,窗户上面一层灰尘便簌簌抖落下来。
夕阳照射进来,在旧得发黄的墙壁上映上一个个惨淡淡的光斑。
门又吱呀一声开了,妈妈和许心慧走进来。笑吟吟的两张脸,尖锐清脆的嗓音。
一大捧花,娇艳欲滴,衬着许心慧裙衫上的大朵绣花,春风满面的笑容,像个春姑娘。
宁儿,这是许阿姨啊,咋不懂事?还不快叫。母亲忙不迭地跑到床头,笑着说。
蓝宁儿张张嘴,却也什么都没说,把头偏向了一边。
嘿!我说你这孩子!母亲的口气突然转变了。
算了算了,宁儿身子还不舒服呐!许心慧把花放在床头,满意地看着蓝宁儿,询问她有没有舒服点,伤口还疼不疼,骨头有没有伤着。
眼前这张脸,满是笑容的脸,似一朵娇艳的玫瑰,俯在床头,在蓝宁儿的瞳孔中无限放大、逼近。
浓烈的香水味,虽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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