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死亡》第18章


嫉妒是情感型抑郁症的一个明显特征。而嫉妒妄想是具体表现形式,生活在神经科医生的身边,我的医学理论已经接近了专业水平,但是自制力却是病态的,为了顺利的完成治疗方案,康宏做出了一个勇敢的决定,让林红跟我住在一起,对外只说是协助治疗。为了不造成影响,我的用药有康宏单独解决,中心的人并不清楚。
一时间我们的行为被认为是高风亮节。我搬到了病房,这使我有了更多的机会体会抑郁症患者的痛苦,当然林红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为防止精神病人逃跑;所以整个楼层要被锁起来;不能自由出入,好在医护人员知道我是“卧底”对于我的出入当然不会限制,可我依旧不能适应的是,患者本身的彼此刺激,首先是笑,我现在对笑有了极度的敏感,正常人的笑,病人的笑已经分得清清楚楚了。,笑容中也可能藏匿着某种疾病的蛛丝马迹:医学上称这种与疾病相伴随的笑为“病理性的笑”。精神病患者的笑,由于大脑功能不全,笑时不分场合、地点、人员多寡,可以独自偷笑,亦可以是狂笑。对于青春型精神分裂症来说,痴笑是一项重要特征,仿佛有感染性,往往可以引起整个精神病病房在突然之间出现热闹的笑声。但是,这种情感并不稳定,有时可突然收敛笑容,表情严肃,有时又可变笑为涕,反复无常。忧郁症的病人。本来他们内心的感情是忧郁的,却常对人报以假笑。这种病人仅仅是用嘴角在笑,眼睛毫无快乐的闪光。当我把这种感觉告诉护士长的时候,她抱怨的说,她们早已经习惯了,有时都分不清谁是正常人了。
我和林红成了朋友。林红跟我一样,平时的思维完全正常,对于生活中的一些看法,其理性和深刻程度甚至超过常人。我第一天住进去的时候,她非常礼貌的对我点头,并且热情的告诉我一些病房的注意事项。我表示感谢,却不知道如何与她交流,倒是她主动的问我一些情况,比如来自哪里,年龄多大了。
“你来多久了?”这是我考虑再三问的一句话。
“已经五个月了。”
“习惯吗?”
“还可以吧,就是这里跟监狱式的,阴森森不利于病人治疗。对于轻型病人应该提倡开放式做法。”
“很好的意见。”我附和着。
“你有家吗?”她突然问我这个敏感问题。
我沉吟了片刻,还是回答有。她的表情暗淡下来,幽幽的说:“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我不知怎么表态。
“人生中的感情挫折远远比命运的挫折给人的打击更致命。”
“是的。”我不由得不赞同。
“你有过感情挫折吗?”
“我有。”我如实说。
“你觉得男人可信吗?”
“因人而异。”
“不!都一样,只是条件的限制和程度的不同。女人若想不受伤害必须学会利用男人,永远吊着他们的胃口,耍他们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因为男人都是贱货。,大姐,你听我的没错。”
我点头,很虔诚的样子。
我问她你的思维这么清醒怎么会有病,她神秘的对我说:“我是装的。” 
“啊!为什么装?”我吃了一惊。 
“逃避!我爱的一个男人,突然移情别恋了,我理解人都有审美疲劳,但他决绝的语言伤了我,他否认我为他付出的代价。所以我要折磨他。” 
“怎么折磨?” 
“让他惭愧!我最清楚他跟别人长不了,他表面大气实际小肚鸡肠,而且有恋母情节,总是需要女人的呵护,却由着性子耍脾气,时间长了谁受的了?” 
“那你为什么还爱他?” 
“他不配我爱了,我就是要报复他,不但假装原谅了他,而且疯了。让他一辈子自责。” 
天!我暗想。 
“他知道你在这里吗?” 
“知道,听我妈妈说的,他几次要来看我,我妈妈不让。” 
“你这样做毁了自己的前途,应该放下他。”我说她的时候基本感觉自己说的是废话。 
“我知道,再过半年我再走,我需要安静,其实我在思考论文。这是一个很好的疗养所。” 
原来如此。其实我完全理解。她不是没有病,而是因为后悔而自虐。 
。。/(二十二)
当我把林红装病的情况告诉康宏的时候,他笑了驳斥我:“为了一段感情的失落而不惜伤害身体,大量的服用精神病人的药剂你认为正常吗?”继而强调说一些精神病人虽然在某些方面失去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但在另一些方面却会表现出超出正常人能力。例如,轻躁狂症病人可有联想加速、口若悬河、幽默诙谐、记忆增强的表现;同时也可能xìngyù亢进,喜欢接近异性。一些精神病人,他们的身体对外界的适应能力特别强,有的精神病人在外流浪多年,长期挨饿受冻,身体却无大碍。正常人很难想象。不过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目前还没能搞清楚。但很多人都知道,在精神病人当中,有不少是天才。人类的一切疾病,都是身体的某一部分出现了问题,比如一个得了心脏病的人,他的肝脏、肠胃及全身大部分器官可能都是好的。但你不能因为他其他都好就否认他是心脏病人。精神病也是一样,你不能因为他的大量的正常行为,就否认他的少量反常行为,恰恰相反,那些反常行为才是体现他的病情的特征,尽管他可能不易发现。正常人装病的现象确实也存在,但毕竟是极少数,这样做的难度很大,专业人员很容易就能识破,如果说要买通医生作假,这个医生本人也要承担很大风险。
其实这正是我所困惑的,不是因为林红,而是因为我或丹增,如果我们不去说,社会上没有人发现我们有精神障碍,包括身边的亲友,即使是我对丹增的认识,多年的误会也是否认他的病态因素,总觉得他是纯道德问题,正如林红对男人的看法,很容易形成推理。越是这样想,就越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恨他,基本都是因为情感的嫉妒,夸张他与的女人的关系,即使因为他的一点点“证据”而大肆渲染。当然,丹增本身就是一个病人,性幻觉同样会造成他对更多的女人的骚扰与引逗,这就是我们分手十年之后不能关系正常化的事实的唯一合理解释,我心里明明清楚,但康宏的医学求证才会真的解除我的思想根源。
林红似乎要比我幸运的多,至少她的恨是单纯的,对方是正常人,不会诱使女人天生的怜惜之心,恨慢慢的弱化在于她慢慢的忘记对方。所谓时间的作用。
经过一段时间的用药,林红果然开朗了,不再祥林嫂般的提起往事,常常给我将一些他们学校的故事,甚至讲如何的注意女人的保健与化妆,康宏的试验成功了。
林红出院的时候,非常优雅的与医护人员道谢,对于康宏,不好意思的道歉与感谢,对我也有些恋恋不舍。随着林红的出院,我的监禁生活也结束了。
回到家里之后,我感到了自由的可贵,也理解了康宏的煞费苦心。我觉得自己轻松多了。当晚,康宏接通了丹增家的电话,丹增的声音恍如隔世,但语调是轻松的。
“记住,人世间真的因为没有血缘关系而形成亲情关系的唯一解释就是爱,希望你懂。”丹增说。
我点头,热泪盈眶。
丹增出院以后,仍然在康宏的指导下坚持用药,根据康宏的解释,这种连续用药不能少于三年,很多人错误地以为这类病与其他疾病一样,只要病好了就不必继续服药,甚至担心长期服药会危害身体健康,影响大脑、心脏、肝脏等器官的功能而停止用药。这恰恰是给病症的复发埋下隐患。但是药物维持治疗的种类和剂量应当因人而异,主要是根据病人对药物的敏感程度来确定。 
康复网站的站长工作进行了调整,正如康宏所建议,网站成了中心的宣传窗口,不再是单纯的网友交流平台,这样我对丹增的网络人格变异的逆反心里也得到了控制,尽管仍然对他那段时间的网络调情的文字耿耿于怀,伤心于他对我的刺激的不人道,由此推断他的自私,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不再完美,每每想起那些刺激我的文字,让我几乎抹杀了我们过去交往的一切美好情结,他永远不会想到,在我的心目中他再也调动不了我对于我们之间爱情的信念了,他成了一个小丑,剩下的只是怜悯。 
这或许是一种释然。 
这些日子每天晚上我都会跟康宏出去散步,俨然老夫老妻的淡然和平和。仲春的傍晚,已经有了夏的感觉,微风和煦,人影如织。人们也仿佛一下子将心情悠闲起来,一趋以前寒冬带来的畏缩,舒展的不仅是身姿,还有精神风貌。企盼春天带来的好运,洋溢在人们热切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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